第622章 火药是战争神器

几天后的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淡金色的晨曦刺破薄雾，洒落在连绵的营帐上。

冷冽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提神的寒意，像是细碎的冰碴刮过喉咙。

朱梓一身玄黑铁甲，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内衬传递到皮肤，他跨坐于神骏的战马之上，马匹不安地喷着白气，蹄子刨动着地面冻硬的泥土。

他的面容冷峻，如同北地万载不化的寒冰，眼神沉静如渊，倒映着前方灰蒙蒙的天空和即将踏上的血腥征途。

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军，黑压压一片，仿佛从地平线下涌出的墨色潮水。

旌旗如林，在凛冽的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沉闷的扑簌声。

刀枪闪烁着冰冷的寒芒，那寒意并非来自金属本身，而是来自即将到来的杀戮，肃杀之气弥漫在天地之间，空气都仿佛凝滞了，连胆大的飞鸟都被这股无形的压力惊得不敢靠近，远远盘旋。

严武率领的三万先锋军，已经列阵在前。

士兵们身披重甲，冰冷的铁片覆盖了他们的身躯，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他们手持长戈，戈刃在微曦中泛着青幽的光。

那些眼神麻木而凶狠，看不到恐惧，也看不到怜悯，如同三万尊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只等待着  潭王朱梓  的指令。

朱梓缓缓举起手臂，覆盖着精钢臂铠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眼前这片由钢铁和血肉组成的洪流，感受着那股压抑到极致的爆发力。

“出发！”

命令简洁而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如同两块铁石撞击发出的声音。

沉重的号角声呜咽着响起，穿透薄雾，传遍原野，那声音低沉、悠长，如同远古巨兽濒死前的咆哮，带着一股蛮荒而绝望的气息。

大军开始缓缓移动。

先是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般敲击着大地。

接着是马蹄踏地的密集声响，汇聚成流。

甲胄摩擦发出“哗啦啦”的金属噪音，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闷的洪流，卷起地上的枯草和尘土，向着叛军残部逃亡的方向，如同不可阻挡的天灾，碾压而去。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遮蔽了初升的朝阳。

一场决定无数人生死的追剿战，正式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一支狼狈不堪的军队正在仓惶赶路。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血腥和恐惧混合的酸腐气味。

士兵们衣衫褴褛，许多人身上带着伤，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如同惊弓之鸟。

为首的叛军首领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嘴唇干裂，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充满了惊惧和不甘。

刀纳兰的死讯如同最后一块压垮骆驼的稻草，沉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敲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但他并未彻底绝望，死亡的阴影反而逼出了他骨子里的困兽犹斗的凶性。

“快！都给老子跑快点！想活命就别停下！”他嘶哑地怒吼着，声音因力竭而变形。

他不断收拢着溃散的士兵，用金银财宝的许诺和身后追兵的屠刀威胁着，勉强维持着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

同时，他不断派出探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野狼，焦躁地寻找着任何可以据守反击的地形。

他知道，朱梓的大军就在身后，如同跗骨之蛆，如同索命的阴影，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他也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前方是未知的险途，后方是索命的阎罗。

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在这绝境中，拼死一搏，撕咬下敌人的一块血肉！

......

而在数百里之外的另一处山谷，喊杀声震天动地，将清晨的宁静彻底撕碎。

这里是蓝玉所率领的明军主战场。

“杀啊！”蓝玉须发贲张，手中长刀卷起一道道血浪，他如同猛虎下山，每一次挥砍都带走数名叛军的性命。他身先士卒，悍不畏死的作风极大鼓舞了身后的明军将士。

“将军威武！”

“杀光这帮反贼！”

明军士兵们呐喊着，紧随蓝玉的步伐，奋勇向前。叛军本就士气低落，又被蓝玉这般冲击，阵型瞬间大乱，开始节节败退。

“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叛军临时搭建的木寨箭塔被炸得粉碎，木屑和残肢断臂四散飞溅。那是明军的火炮在发威。

一名副将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凑到蓝玉身边，兴奋地喊道：“大将军！贼军扛不住了！他们开始溃逃了！”

蓝玉一刀将一名试图偷袭的叛军将领劈翻在地，冷哼一声：“传令下去，弓弩手抛射，火铳兵上前压制！骑兵两翼包抄，截断他们的退路！一个都别放跑！”

“是！”副将领命而去。

战场之上，明军的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叛军丢盔弃甲，哭喊着四散奔逃，许多人为了跑得更快，甚至脱掉了身上的铠甲。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明军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和无情的箭雨。

战斗很快进入了尾声，只剩下零星的抵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山谷内，尸横遍野，残破的旗帜倒插在泥泞的血泊之中，断裂的兵器随处可见，场面惨烈如同修罗地狱。

几名将领簇拥着蓝玉，走在遍地狼藉的战场上。

一名络腮胡的将领看着远处还在冒着黑烟的叛军营寨，忍不住赞叹道：“大将军，潭王殿下研制的这火药，真是神物啊！威力巨大不说，还分门别类，简直是为咱们量身定做的！”

旁边另一位儒将模样的将领也点头附和：“没错，傅将军所言极是。那攻城用的猛火油柜，烧得贼军哭爹喊娘；守城用的霹雳弹，一炸一大片；还有这新式的火铳，射程远，威力大，装填也比以前快了不少。有了这些利器，咱们弟兄们的伤亡，可是大大减少了！”

他指了指战场上的明军伤亡情况，脸上带着庆幸：“以往打这样一场硬仗，咱们至少得折损三成弟兄，如今，伤亡还不到一成！这都是托了潭王殿下的福啊！”

蓝玉听着众将的议论，粗犷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转瞬即逝。他捋了捋沾染了血迹的胡须，沉声道：“殿下心思灵巧，智计过人，能造出此等利器，实乃我大明之幸！”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扫过众人：“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叛军主力虽溃，但其首领未除，仍是心腹大患。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俘虏！稍作休整后，即刻向潭王殿下靠拢，合兵一处，务必毕其功于一役！”

“是！大将军！”众将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信心。

按照眼下的局势，只要两路大军会合，彻底剿灭叛军余孽，平定云南，指日可待。大明的旗帜，将再次牢牢插在这片西南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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