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柳如烟的到来

朱梓坐在书房的茶桌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他对面，兵部尚书茹瑺手捧茶杯，神情肃穆，眉头微微蹙起。

“尚书大人，瓦剌那边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朱梓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语气沉稳。

茹瑺放下茶杯，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忧虑：“潭王殿下所言极是。根据边关传回的消息，瓦剌部近期动作频繁，集结兵马，似有大举入侵之势。”

朱梓目光微凝，望向窗外，“父皇决意北征，乃是英明之举。只是瓦剌势大，又占据地利，此战不易。”

“殿下所虑甚是。”茹瑺叹了口气，“兵部连日来都在加紧部署，调拨粮草军械，务求万无一失。只是……”

他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

朱梓抬眼看向他，示意他但说无妨。

茹瑺压低声音道：“只是燕王殿下那边，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朱梓眉梢微挑，燕王朱棣被钦点为北征主帅，统领大军，本应意气风发，为何会心绪不宁？

“尚书大人所指何事？”朱梓问道。

茹瑺略作犹豫，才缓缓道：“燕王殿下自领命以来，虽积极备战，但臣观其言行，总觉得殿下似有……顾虑。”

“顾虑？”朱梓沉吟片刻，“可是对瓦剌战事有所担忧？”

茹瑺摇了摇头，“应非如此。燕王殿下乃是百战之将，岂会畏惧区区瓦剌？臣以为，殿下的顾虑，或许并非战事本身，而是……朝中。”

朱梓目光一凛，瞬间明白了茹瑺的意思。燕王朱棣虽然领兵出征，看似风光无限，但身在北平，远离京城权力中心，难免会感到不安。尤其是在太子朱标监国理政的情况下，这种不安恐怕会更加强烈。

“尚书大人多虑了。”朱梓淡淡道，“父皇圣明，太子仁厚，朝局稳固如山，燕王殿下只需安心征战便是。”

茹瑺闻言，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所言极是。是臣多虑了。”

两人又就北征的细节问题商议了一番，直到日近中午，茹瑺才起身告辞。

朱梓送走茹瑺，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踱步。茹瑺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朝堂之上，暗流涌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波涛汹涌。父皇决意北征，看似是为了扬我国威，扫平边患，实则也未尝没有敲山震虎，震慑朝堂之意。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黑甲卫统领沉稳的声音：“启禀王爷，海西布政司接柳姑娘的弟兄们回来了。”

朱梓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恢复平静，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黑甲卫统领领着几名风尘仆仆的黑甲卫走进书房，而在他们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

柳如烟，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清丽脱俗，眉目如画，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疲惫，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态。时隔半年多，再次相见，朱梓心中竟生出一丝不知所措之感。

柳如烟盈盈施礼，声音柔和：“如烟见过王爷。”

朱梓连忙上前扶起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要将这半年多的思念都倾注在这目光之中。

柳如烟抬起头，迎上朱梓的目光，嫣然一笑，如同春风拂柳，瞬间驱散了朱梓心中的所有顾虑。

“王爷，如烟回来了。”柳如烟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朱梓心中一动，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伸出手，轻轻将柳如烟揽入怀中，动作略显生涩，却充满了珍视。

柳如烟身躯微微一颤，随即放松下来，将头靠在朱梓的肩头，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和安心。

“回来就好。”朱梓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才缓缓分开。柳如烟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眼角却微微泛红。

“王爷，谢谢您。”柳如烟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感激和柔情。

朱梓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必言谢，你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他拉着柳如烟走到茶桌旁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容颜，关切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柳如烟摇了摇头，轻声道：“如烟无碍，只是让王爷挂心了。”

朱梓眉头微蹙，问道：“海西知府为何要抓你？可是九州商会那边出了什么事？”

柳如烟闻言，神色微微黯淡下来，叹了口气道：“王爷果然明察秋毫。九州商会确实出了一些变故。”

她顿了顿，缓缓解释道：“自从会长过世之后，商会内部便开始出现一些分歧。一些老人主张固守旧业，稳扎稳打，而一些新人则希望拓展海外，开辟新的财源。双方意见不合，最终导致商会分裂，一分为二。”

朱梓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分裂？竟有此事？具体情况如何？”

柳如烟继续道：“分裂之后，九州商会元气大伤，势力大不如前。许多分会都受到了地方官吏的觊觎。海西分会地处要冲，往来频繁，那位黄知府早就对分会的财富垂涎三尺。”

“他见商会势弱，便想趁火打劫，强行索要分会的利益。如烟不肯屈从，便被他罪名，抓了起来。”柳如烟语气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朱梓却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无奈和愤慨。

朱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道：“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知府，竟敢如此嚣张跋扈，欺压商贾！简直是无法无天！”

柳如烟见朱梓动怒，连忙劝道：“王爷息怒，如烟已经平安回来了，此事不必再提。”

朱梓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敢动本王的人，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他！”

他看向黑甲卫统领，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彻查海西知府黄某，将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全部给本王查清楚！本王要让他知道，动了本王的人，是什么下场！”

黑甲卫统领领命而去，书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柳如烟看着朱梓，眼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朱梓是为了她出头，但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给朱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爷……”柳如烟轻声开口，想要劝阻朱梓。

朱梓转过头，看向柳如烟，眼神温柔了下来，柔声道：“如烟，你放心，本王自有分寸。本王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柳如烟的脸颊，目光中充满了怜惜和爱意。

“这些日子，让你受惊了。以后有本王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朱梓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在对柳如烟承诺，也在对自己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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