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疑似银河落九天
“嗯，”
李沐阳满意地点点头，随口一本正经胡诌：“知错能改，善摸大雷。”
沈霜璃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如捣蒜：“弟子记住了！”
李沐阳：“……”
他也不敢多停留，装过头容易穿帮。
“既然为师来了，”他淡然道，“那这幻阵……自然由为师破了。”
他抬起头，目光望穿虚空，瞳孔中泛起青白光纹。
别人看不见，但他却清晰地“读”出了幻阵的阵眼位置，能量的流转脉络，在他眼里如一张庞大的电路图，清晰得仿佛只要抬手，就能直接关闭电源。
“师尊要如何破阵？”
沈霜璃问，已悄然走到他身侧，微微仰头，目光追随着他的侧脸。
那轮廓分明，棱角温和，令人心安又敬畏。
李沐阳唇角轻扬，手指落在剑柄之上。
“那……自然是——用剑。”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白衣掠空，如游龙惊鸿。
那一剑未出，却已有剑意浮现，清澈如月。
微光缭绕间，他凌空而立，苍发微扬，剑光乍现，如月中清辉洒落九天。
沈霜璃抬头望去，眼里满是惊艳。
月华很美，可他比月更耀眼。
可她心中却也升起一丝隐忧——师尊的本体不是正在和大妖激战吗？怎么还能化身到这来？这般动静，会不会引起反噬？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问。
她信他。
他若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徒儿看好，今日为师再教你一剑。”
李沐阳负手而立，声音从容淡然，却仿佛从天外而来，压得沈霜璃心神俱颤，仿佛她所处的不是幻阵，而是某种真正的天劫前夕。
“呛——！”
剑出鞘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如一道天音，斩碎了四野沉寂。
那一刻，天地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一抹剑光，自他身侧轻轻亮起。
起初只是点亮了前方的一小片虚空，而后……如星火燎原，刹那间蔓延整个天际。
天空，变了色。
日光如被一只无形巨手揉碎，洒落之间，天幕自蔚蓝缓缓沉至藏青，层层叠云瞬间崩散，露出一面如镜的天穹。
那天穹映出漫天星辰，银河倒挂，宛如整片星海翻覆倾泻而下！
沈霜璃抬头，震撼得无法言语。
她看到了天象自百花谷开始，如涟漪般朝四方扩散，直到遮蔽百花谷周围数百里。
这一剑未落，威压已临。
百花谷中，凡人仰头望天，或匍匐在地，或直挺挺瘫倒，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那是修为再高也无法抵抗的压迫感。
……
花悠悠猛地从打坐中惊醒，一股几近窒息的压抑感攥紧了她的心脏。
“什么……什么东西？！”
她脸色煞白，不顾仪容地跌撞着冲出密室，一眼望去，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是怎样的一幕？
银河倾倒，星河崩碎，而在那星海之上，有人白衣如雪，脚踏星光，手持长剑，在那银河之上随意而舞，似仙非仙，似神非神。
他太遥远了，又太近了，仿佛整片天地都成了他的剑鞘。
花悠悠双腿发软，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赶忙飞身而至，强撑着稳住身形，但刚一靠近，就被一股可怖的剑意锁定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压迫，像是面对天地本源的凝视，灵魂都在哀鸣。
她颤声问道：“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为何……为何对百花谷出手？”
“若是我百花谷冒犯了前辈，晚辈在此先赔礼道歉！若能言语可解，我百花谷必当竭力让前辈满意！”
她咬牙忍着惊惧，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以地为心，天为神，引动星月天地之力，这是……合体境？！
不对！
是合体之上！
这异象，是……传说中的“星曜一斩”？
她脑中猛然闪过几位圣地老祖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却没有任何一人能与那白衣踏星之人重合！
“收手？”
那道声音响起，似雷鸣滚滚，震得花悠悠耳膜发痛，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晚了！少逼逼叨叨——先接本尊这剑！”
下一句，却带着几分少年般的调侃与潇洒：“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这一瞬，天地沸腾。
星汉倒卷，银河翻腾，周天星辰仿佛化为一股巨流，从虚空之上奔涌而下！
那白衣修士高高跃起，脚踏星光，剑锋指天，紧接着向下一斩！
“飞流直下三千尺——”
随着他喝出这句，漫天银河仿佛被导引，沿着他手中长剑倾泻而下，化作亿万道剑光！
“疑似银河……落！九！天！”
——轰隆！
剑落，地裂！
百花谷门前。
“轰！！”
一道宽达数十米的巨型剑痕从山门开始一路延伸，直入后山深处！切口整齐平滑，宛如天地被一柄巨剑硬生生斩开，甚至隐隐传出阵阵剑吟！
“啊！百花峰……百花峰没了！”
有人惊恐尖叫。
百花谷核心灵地“百花峰”，其上不仅建有长老殿、藏经楼，更是宗主云朵朵的闭关之地！
此刻的百花峰，自中间裂为两半，如遭天罚，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将整座主峰从上到下彻底劈开，曾经飞瀑直挂、繁花似锦的圣地，如今只剩风声哀嚎。
谷中弟子早已跪了一地，口不能言，魂不附体。
剩下那些挂名长老更是早早跑路，只余几位长驻宗门的老者强行坐镇，但此刻也是面色煞白、口中喃喃，一动不敢动。
……
而花悠悠，再也撑不住了。
她重重跪地，俏脸煞白，声音如蚊：“前辈……求您收手……我母亲还在后山闭关……她不是您对手……我愿……我愿意一力担责……”
“若前辈执意要灭我百花谷，悠悠……甘愿献上魂灯，护我族人周全……”
她泪流满面，膝行几步，五体投地，声音哽咽。
可那高悬于天的白影却未回应。
他仍是那般姿态，白衣不染尘，神情冷峻，仿佛天地间本就应为他让路。
长剑归鞘时，天地骤然一轻，星光消散，银河崩碎，异象退去，唯余剑痕横贯百花谷，如此沉默，如此……绝对的压迫。
沈霜璃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师尊化作星光散去的方向，心神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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