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这么菜？
“这不是烧钱。”
李沐阳望着天边缓缓消散的剑痕，表情近乎悲悯，“这是拿钞票去碎纸机碾。”
换个角度说，自己刚刚每秒钟烧掉一百六十多万，哪怕是硅谷科技新贵都要落泪。
更扎心的是——
洞虚五境还能硬砸钱开。
但从洞虚六境开始，想都别想。
【当前系统提示：洞虚六境“无相”以上境界，已涉及道之本源波动，必须本体达到筑基大圆满，方可解锁。】
换句话说，从那一境起，就不是“钱能不能买”的问题了，而是“你能不能扛得住”。
毕竟“无相”所斩的是灵与识之间的本源本体，即便隔着两个世界也会撼动灵魂核心。哪怕他再想砸钱，也得先把现实世界的修为补上，不然一个不慎，被自己的化身剑气反噬死在课堂上，那就不是亏钱，而是血本无归。
李沐阳对此倒也没多大怨气。
这设定虽然不讲理，但挺公平。
毕竟刚才那一剑太离谱。
隔着世界，一剑灭掉洞虚三境的老怪物静水，简直像在路边踢死一条野狗一样干脆利落。
从这个角度看，花掉两千多万，简直赚爆了。
李沐阳自己也忍不住评价：“这一单，血赚。”
他舒了口气，随手抹去指尖尚未散尽的残余剑气，低头一看系统面板。
【击杀目标：大雷音寺弃徒·静水】
【获得奖励：正道修士碎片x1、破损的道器x1】
“哦？”李沐阳眼神微凝，“这静水也能算正道修士？”
他双眼微眯，隐隐察觉出事情的古怪。
在他印象里，这老尼姑明摆着在搞魔修血祭，阵法诡异扭曲，邪气冲天，和妖魔修罗没啥两样。可系统的判定标准却给她贴了“正道”标签。
似乎——只要功法属于正道一脉，不管你怎么用，系统都会默认你是“正道”。
“有意思……”
他冷笑一声，瞥了眼四散崩塌的山岩。
如果这个系统是按照“功法流派”来区分正邪，而不是看行为与本心，那未免也太肤浅了。
李沐阳忽然觉得可笑。
所谓正道，未必就正。
所谓魔修，也未必就恶。
看看他自己。
修魔功又怎么了？他干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写进《三观树人修仙教科书》里当模范标兵。比如：为了晏明尘大叔守护的那个理想世界，他曾亲手清洗斩妖司的腐败高层。比如：为了让世界更公平，他还计划把一整个世家的蛀虫拉出来清祭，换来社会稳定、百姓安康。
这种事……谁说就不是“替天行道”？
“如果我能一剑清世家恶毒，能净化现实世界。”李沐阳笑了笑，眼神漠然如水，“那我就愿意当这个刽子手。”
“达者济世。”
“我现在达了——可以，接祭了。”
……
回归途中，李沐阳从背包里把那件奖励道器拿出来瞄了几眼。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想着“破损道器”怎么也该是个落地能用的武器、防具，哪怕是灵器碎片也值点材料钱吧。
结果——
他打开属性栏时，呼吸差点没卡住。
【破损道器：昊天宗弟子花荣轩的颅骨】
【注：此道器为生前道修者之头颅，经多次天机推演反噬、剑气冲击等损伤，道韵全失，裂纹遍布，已无法使用。可作为收藏，或交予百花谷谷主/昊天宗宗主触发特殊事件。】
“……这也叫道器？”
他沉默了几秒，低头瞄着手里那枚温润如玉、包浆发亮的……脑壳。
毫无疑问，这颅骨是真的“被盘过”。指腹一抹，还能感受到细微的剑痕深陷骨缝，如同历史刻刀雕刻出的纹路。
“早知道刚刚那一剑轻点。”李沐阳一边将颅骨扔回背包，一边嘀咕，“不然说不定还能用呢。”
他挠了挠下巴，又认真想了一圈。
“昊天宗宗主？”他摇头，“不可能找他，万一这花荣轩是他儿子，或者是他爹……我拿着他家人脑袋去见他，不就等着引起误会吗？”
“虽然——我实力不怕误会。”
但他更不想浪费时间解释。
相比之下，另一个选择看起来顺眼多了。
百花谷谷主，人美心善，通情达理，至少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出剑的疯子。
就算产生误会，自己还有机会说清楚，而不是被逼到只能用“我这一剑先劈了你，再让你冷静一下”的方式交流。
……
天地之间轰鸣不绝，像是谁在用千锤万凿捶击大地。
李沐阳御剑而归，脚踏虚空，远远便看到魔修大阵上空火光冲天，几十名修士正轮番朝阵法砸法器、引爆符箓，一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次一定能炸开”的愚勇姿态。
几乎一整座山被削成了盆地，泥土与残岩四溅，灵气紊乱如暴风翻卷。
“……”
李沐阳轻轻抽了下嘴角，眸中满是“我刚刚都劈了个洞虚三境回来，你们还在开罐头？”的复杂情绪。
这群所谓名门正道的合体境、元婴期，一个个架势搞得像在围殴上古魔尊，实际上连个阵基都没砸松。
“真是，一群废物。”
这念头刚转完，就听一道熟悉又令他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来。
“哎呀呀呀——李道友可算回来了~”
天边一朵青云化形飘来，一道柔媚声音先响在耳边，紧接着，一位身着青纱宫裙、皮肤吹弹可破、笑容婉约温柔的“少女”踏云而落。
“人家好担心你呢刚刚那边打得好激烈，连我们这边都震得耳朵嗡嗡响呢，真是好可怕呀”
李沐阳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住拔剑的冲动。
他刚刚面对洞虚三境魔修都没这么想打人，现在只想一剑把这装嫩的妖婆从云上削下去。
秦宁还不知死活地凑近，眨着眼睛，嗓音娇滴滴：“你有没有受伤呀？要不要人家替你疗疗伤呀？”
“……”
李沐阳看了眼下方魔阵，心中掠过一个念头：
要不……
我把那魔阵直接劈了吧。
阵一破，事情一了，这老太婆是不是就没理由再缠着我了？
正准备拔剑——
轰！
一道震天爆响蓦然炸开！
那群修士辛辛苦苦砸了半个时辰的魔阵，终于，在一块不知是谁丢下的“压阵真火”作用下，表面灵纹寸寸崩裂，黑红色光芒从裂缝中透出，转瞬席卷整个阵面！
“破啦！！”
“不愧是我等齐心合力！”
“这下魔修死定了！”
众修士纷纷欢呼，仿佛已经看到了魔道余孽灰飞烟灭的结局。
但欢呼才刚起头，真武圣地的姚长老却脸色骤变，厉喝道：
“不好！所有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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