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章 来自嬴政和扶苏的肯定

咸阳宫，麒麟殿。

当北伐大捷，匈奴单于头曼授首，冒顿狼狈北窜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朝堂之上，百官皆是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这……这就胜了？”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手中还捏着昔日里讨论秋粮入库的奏疏，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的记忆中，与匈奴的战争，哪一次不是旷日持久，耗费巨大？

即便胜了，也多是惨胜，像这般摧枯拉朽，阵斩单于的辉煌战绩，简直闻所未闻。

“咳，”御史大夫冯劫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臣恭贺殿下！此番北伐，我大秦以雷霆之势，荡平匈奴主力，实乃亘古未有之大捷！蒙恬将军、蒙毅将军、章邯将军以及北疆将士，功在社稷！”

他这一开口，仿佛点燃了引线，殿内瞬间沸腾起来。

“殿下圣明！”

“格物院居功至伟啊！”

“那黑龙炎、霹雳车，还有那什么覆地网，听闻匈奴人以为是天神降怒，称我军有妖术呢！”

“可不是嘛！老夫听闻，镇北关一战，冒顿数十万大军，竟被我军数万将士依托坚城利器，杀得丢盔弃甲，血流漂杵！”

一时间，赞誉之声如同潮水般涌向将闾。

那些曾经对将闾大力发展格物院，投入巨额钱粮研发奇技淫巧颇有微词的官员，此刻脸上也只剩下敬佩和一丝后知后觉的庆幸。

他们终于明白，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不务正业的铁疙瘩、黑管子，在战场上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治粟内史杜周此刻更是与有荣焉，他挺直了腰杆，平日里因钱粮消耗而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殿下深谋远虑，早有明示，科技乃是强国之本。格物院的工匠们，为了这些新式军械，哪个不是呕心沥血，日夜赶工？如今看来，这些投入，值！太值了！”

他说到值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每一文钱都花在了刀刃上，甚至还赚回了百倍千倍的利润。

尉缭捋着胡须，朗声大笑：“哈哈哈！痛快！痛快啊！想当年老夫与匈奴交战，何曾如此畅快淋漓？这些草原狼崽子，总算知道我大秦天威了！殿下，臣以为，当为格物院诸位大匠记一大功！”

将闾端坐御座之上，神色平静，并未因这满堂的赞誉而有丝毫骄矜。

他抬手虚按，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北伐之胜，非本殿一人之功。”

将闾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乃是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是格物院匠人们的殚精竭虑，亦是诸位同心同德，后方稳固之功。匈奴虽遭重创，然冒顿未除，草原一日不得真正安宁。此战，仅仅是开始。”

他话锋一转：“然，此役也证明，格物院所研制的新式军械，确为我大秦披荆斩棘之利器。日后，对格物院的投入，不但不能减少，反而要继续加大。杜内史，此事，你需早做规划。”

杜周闻言，刚刚舒展的眉头又不自觉地跳了跳，心中暗道一声“我的钱袋子啊”，但口中却是斩钉截铁：“殿下放心，臣就算砸锅卖铁，也必定保障格物院的用度！”

他寻思着，羊毛出在羊身上，将来从那些归顺的匈奴部落身上，总能把这份投入给挣回来。

麒麟殿内的议论与欢欣，很快也传到了甘泉宫。

嬴政斜倚在病榻上，听着侍卫低声禀报着北疆的战况和朝堂的反应，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眸子，此刻虽带着几分病中的倦怠，却依旧锐利。

当听到头曼单于被斩，冒顿仅率残部仓皇逃窜，秦军凭借新式军械取得辉煌大胜时，嬴政久久没有说话。

他闭上眼，仿佛在回忆着自己金戈铁马的一生，回忆着历次与匈奴交战的艰难。

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将闾……做得很好。那些新东西，竟有如此威力。”

他想起了当初将闾提出要建立格物院，要研发那些他听都未听过的武器时，朝中的反对之声。

若非他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又岂有今日之大捷？

“传朕的口谕，”嬴政看向侍卫，“告诉将闾，北疆之事，朕甚慰。监国理政，他放手去做。大秦的未来，朕……信他。”

这简短的几句话，却蕴含着千钧之力，代表着这位始皇帝对将闾监国权力的再次肯定与莫大的信任。

侍卫心中一凛，恭声应下。

而在另一边，长公子扶苏府邸。

扶苏听闻北疆大胜，匈奴主力溃败的消息，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不像朝堂上那些大臣一般，首先想到的是军功、国威，或是那些新式武器的厉害。

他想到的，是那些常年饱受匈奴袭扰之苦的边疆百姓。

“太好了。”

扶苏轻声叹道，他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眼神中充满了对和平的向往，“如此一来北地郡、上郡的百姓，总算可以过上一段安稳日子了。无需再担惊受怕，无需再妻离子散。”

他想起了那些因战乱流离失所的孩童，想起了那些在匈奴铁蹄下破碎的家园。

儒家讲求仁爱，推崇王道。

在他看来，战争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消弭战争，让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九弟此番，确实立下了不世之功。”扶苏自语道，“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方能换来长久的太平。或许，他所坚持的道路，虽与我所学不尽相同，却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他并未因将闾日益巩固的地位而心生芥蒂，反而为大秦能有如此一位强有力的储君而感到欣慰。

毕竟在他心中，大秦的安稳与百姓的福祉，远比个人的权位更加重要。

咸阳城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着北伐的辉煌战果和那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新式武器。

将闾的名字，以及他所主导的格物院，一时间风头无两。

然而，身处这一切中心的将闾，却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与清醒。

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那个如孤狼般逃窜的冒顿，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广袤的草原，也绝非一两次战役便能彻底征服。

大秦的铁骑虽然踏碎了匈奴王庭的荣耀，但要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稳固的统治，还需要漫长而艰辛的努力。

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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