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章 风险溢价的买卖

南海深处，天水一色。一艘巨大的海蛟号战舰，正在阿拉伯商队的护航下，缓缓驶向一个神秘的港口。船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秦皇家安保的“金字招牌”——三千名身披明光铠的精锐。

为首的百夫长叫刘横，两年前还在长城下砍匈奴人的脑袋，现在却站在甲板上，像个门神一样，威风凛凛地护着一船阿拉伯香料。

“妈的，这比打仗还累。”刘横小声嘟囔，“站了三个时辰，腿都麻了，还不能动。动了就掉价，掉价就砸了咱们"皇家安保"的招牌。”

他身旁的副手咧嘴一笑：“横哥，你就知足吧。那些阿拉伯商人，为了雇咱们，一天就给了五十"秦元"。咱们啥也不用干，就是站着，钱就来了。”

“五十？”刘横眼睛一亮，“那一个月下来，咱们这一船人……”

“别算了，算了你心疼。”副手摇头，“这钱都得上交太尉府，咱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不过听说，太尉已经跟陛下上奏了，说要给咱们发"危险津贴"。”

正说着，远处海面上，出现了几个黑点。刘横眯眼一看，顿时精神一振。

“来活了！”他大喝一声，“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让这些海盗见识见识，什么叫大秦的威仪！”

三千精锐瞬间进入状态，刀剑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那几艘海盗船还没靠近，远远看到这阵势，立刻调头就跑。

刘横哈哈大笑：“这就是咱们"大秦皇家安保"的威力！不战而屈人之兵！”

船舱里，阿拉伯商人法里德，正小心翼翼地将一袋胡椒装进红花梨木的盒子里。这些黑色的小颗粒，在大秦的市场上，比黄金还贵。

咸阳，太尉府。

尉缭正在看一份来自南海的收益报告，看得眉开眼笑。蒙毅坐在对面，慢悠悠地品茶。

“你看看这数字！”尉缭一拍桌子，“一个月，光是护卫费，就收了三万"秦元"！还不算那些"额外服务费"！我的天，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个买卖？”

蒙毅放下茶杯，好奇地问：“什么额外服务费？”

“就是那些商人害怕海盗，要求我们的兵，再凶一点，再威武一点。”尉缭得意洋洋，“于是我们就给他们表演"战阵示威"，一次收十"秦元"。还有"定制护卫"，让咱们的兵穿上客户指定的盔甲颜色，一次收二十"秦元"。”

蒙毅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也行？”

“当然行！”尉缭越说越兴奋，“那些大食人有钱得很，就是胆小。咱们的兵往那一站，他们就觉得安全感满满的。安全感这东西，无价！”

右丞相府。

冯去疾正在研究一份来自身毒国的商业报告，脸上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劫儿！快来看！”他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身毒国那些王公贵族，居然愿意用珍珠来换我们的丝绸！一匹丝绸换五颗珍珠！这利润……”

冯劫有气无力地走过来，看了一眼报告，脸色更苦了：“父亲，我们这样下去，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有点赚钱？”冯去疾白了他一眼，“劫儿，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生意没有对错，只有赚与不赚。我们用最好的丝绸，换他们最好的珍珠，这叫互通有无，这叫文明交流！”

他展开舆图，用朱笔在身毒国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你看，从草原的牛羊，到地中海的灯塔，再到南海的香料，现在又有了身毒的珍珠。我们的"秦元"，已经覆盖了大半个已知世界！这，就是金融帝国！”

冯劫看着他父亲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只觉得一阵头晕：“父亲，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这些人都不要我们的"秦元"了呢？”

“不可能！”冯去疾断然摇头，“他们不要"秦元"，就买不到我们的丝绸，就雇不到我们的护卫，就用不了我们的灯塔。劫儿，我们卖的不是纸，我们卖的是依赖！”

麒麟殿。

嬴将闾正在听王姚汇报各地的收益情况。数字很漂亮，漂亮得让人心惊。

“草原上的"秦元"流通量，已经占到匈奴部落间交易总量的九成。”王姚的声音依旧平直，“冒顿单于的王庭，已经从养马改为养猪，据说是想用猪肉来还债。”

嬴将闾轻笑一声：“一个曾经的草原霸主，现在却要靠养猪度日。这世道，真是变了。”

“地中海方面，灯塔业务收入稳定。”王姚继续汇报，“不过有一些埃及本地的官员，对我们控制港务权颇有微词。”

“微词？”嬴将闾眉毛一挑，“让他们微词去吧。朕又不是靠他们的嘴巴吃饭。”

“南海护卫业务，目前供不应求。”王姚翻过一页，“不少商队都在排队等待我们的"皇家安保"服务。尉缭请求增加人手。”

嬴将闾点点头：“告诉尉缭，可以从禁军中再调三千人。不过，这次的收费标准，要再提高三成。”

王姚有些不解：“陛下，这样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让客户跑了？”嬴将闾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王姚，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当你的产品是独家垄断时，涨价不会让客户跑掉，只会让他们更觉得物有所值。”

他指着舆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线：“这些航道上，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提供如此专业的安保服务？罗马人？他们的军团连地中海都没出过。波斯人？他们连自己的港口都守不住。”

王姚恍然大悟：“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卖的不是服务，是垄断？”

“聪明。”嬴将闾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垄断的本质，就是让别人没得选择。当全世界的商人都习惯了我们的保护，习惯了我们的货币，习惯了我们的标准时，他们就永远离不开我们了。”

他转身走回案前，拿起一份来自安息国的密报：“还有一件事，安息那边的内战，似乎要分出胜负了。失败的一方，正在向我们求援。”

王姚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要不要派兵？”

“不用。”嬴将闾摇头，“派兵太粗暴了。我们要派的，是银行家。”

王姚一愣：“银行家？”

嬴将闾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告诉冯去疾，让他派人去安息，给那个失败的王子，提供"战争贷款"。利息嘛，就按月息三分计算。抵押物，就用他们的国土。”

王姚听得脊背发凉。这比直接出兵还要狠毒。出兵最多是占领，而这种方法，是要让安息国，从内到外，都变成大秦的附庸。

“陛下，万一他们还不起钱呢？”

嬴将闾拿起一张新出炉的“拾圆秦元”，对着灯火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比纸钞上的图案还要精致。

“还不起？那正好。朕的账本上，正缺一栏叫"不良资产处置"的业务。”

他将纸钞轻轻放在案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王姚感觉如坠冰窟。

“到时候，朕就派冯去疾去当安息国的"资产管理人"。朕相信，他一定会把那个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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