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重生1982:从考大学开始逆袭人生 > 第102章:手笔太大了

第102章:手笔太大了


供销社灰扑扑的水泥台阶上沾着瓜子壳,王科宝的自行车铃铛卡着片梧桐叶。他正要抬脚碾碎那片枯叶,就听见丁宇标志性的大嗓门从街角炸开:"科宝!"

抬头望去,丁宇圆滚滚的身影正从百货大楼的阴影里窜出来。这胖子今天穿了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扣子绷得紧紧的,活像颗随时要爆开的粽子。他身后跟着的丁母挎着蓝布包袱,手腕上的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丁阿姨!"王科宝把车往墙根一靠,链条蹭着挡泥板哗啦响。丁母今天格外精神,鬓角别着枚蝴蝶发卡,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大热天的买风扇?"丁宇拿手背抹了把汗,白衬衫腋下已经洇出两团汗渍,"跟我妈说啊,她跟电器柜的小秦熟得很!"

丁母闻言瞪了儿子一眼,转头冲王科宝笑得和蔼:"要买啥牌子的?骆驼牌还是红梅牌?"她说话时腕上的银镯子叮当响,惊飞了台阶上啄食的麻雀。

王科宝从书包里掏出叠得方正正的购物券:"想买三台小号的摇头扇,家里......"

"买那么多干啥?"丁宇咋咋呼呼地打断,"你家要开电扇铺啊?"话没说完就被丁母掐了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三台正好。"丁母接过话茬,"客厅一台,你们兄妹屋各一台。小秦!"她冲玻璃柜台后喊了声,惊得正在打瞌睡的售货员手一抖,鸡毛掸子掉在成堆的棉布上。

柜台后钻出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蓝布工装洗得发白,胸前的"为人民服务"徽章锃亮:"丁姨您来啦?今儿新到的骆驼牌,带定时功能的要吗?"

王科宝踮脚往货架上看,淡绿色铁皮外壳的风扇摞得整整齐齐,标价牌上的红漆字写着"65元"。他刚要开口,丁母已经拍板:"要当中那款,拿三台!"

"妈您真阔气!"丁宇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要不给我也......"

"你要用就拿去年的旧风扇!"丁母瞪他,"看看人家科宝,写书挣稿费给家里添东西。你呢?天天就知道吃!"她说着从蓝布包袱里摸出三张购物券,动作利索得像变戏法。

王科宝数出十九张大团结,崭新的票子还带着油墨香。丁宇在旁看得眼热:"要不你也教我写文章?我保证......"

"你保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丁母把购物券塞给王科宝,转头训儿子,"上回说要学木匠,凿子买了三天就扔床底。前阵子说要考夜校,课本买回来当枕头......"

"妈!"丁宇急得跺脚,解放鞋蹭得水泥地吱吱响,"给点面子成不?"

王科宝憋着笑看这对活宝母子斗嘴。供销社的玻璃橱窗映着外头的梧桐树影,知了的叫声混着柜台后打算盘的噼啪声,倒像首夏日的交响曲。

小秦搬来三个纸箱,麻绳在箱角勒出深深的印子。丁母忽然想起什么,扯了扯王科宝的袖口:"科宝啊,认我当干娘咋样?"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腕上的银镯子也不响了。

王科宝愣在当场。柜台后的老座钟当当敲了十一下,震得玻璃柜台微微颤动。丁宇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快叫干妈!"

"干......干妈。"王科宝耳根发烫,这称呼在舌尖转了三转才吐出来。丁母应得清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开了花。

"走!"丁母拎起包袱风风火火往楼上走,"给你置办身新行头!"

二楼成衣区飘着樟脑丸的味道。丁宇直奔挂着"沪产精品"的柜台,手指头把玻璃敲得咚咚响:"妈!就这件白衬衫!"

王科宝瞥见价签上的"2.1元",抵得上普通工人小半月伙食费。刚要推辞,丁母已经掏出布票:"小秦,拿件44码的。"

更衣室的蓝布帘子哗啦响,丁宇举着西裤窜出来:"科宝你腰比我细两指!"他边说边比划,腕上的上海表链子哗啦响。这表是他二叔从省城捎的,表带故意调松两扣,走路时叮叮当当像挂串风铃。

王科宝被推进试衣间时,听见丁母在外头训儿子:"看看人家科宝,腰是腰腿是腿......"丁宇不服气地顶嘴:"我这是富态!干部体型!"

牛皮凉鞋要价十五块,抵三双回力球鞋。王科宝盯着价签发愣的功夫,丁母已经让开票了。玻璃柜台下的三洋收音机突然播起《*******》,惊得窗外电线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干妈,真不用......"王科宝抱着新衣服手足无措。丁母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当干娘的心意!"她腕上的银镯子碰在纸盒上,叮的一声脆响。

下楼取风扇时,日头已经偏西。小秦细心地把三个纸箱捆成摞,麻绳在箱角勒出十字花。王科宝伸手要搬,丁宇抢先把最重的那个扛上肩:"我来!这身膘不能白长!"

自行车后座捆着纸箱,车铃铛的锈斑在夕阳下泛着铜光。路过国营理发店时,剃头师傅老周探头喊:"科宝又发表文章啦?"王科宝刚要答话,丁宇抢着嚷嚷:"周叔,这是我干弟弟!"

拐进家属院时,车把猛地一歪。后座的纸箱差点滑下来,丁宇赶紧用肚子顶住,新衬衫顿时蹭出道灰印子。王科宝憋着笑停好车,听见纱门里传来翻书页的沙沙声。

"阿秀姐,这篇《太空漫游记》可有意思啦!"小妹脆生生的嗓音混着风扇的嗡嗡响。王科宝这才想起杜秀敏还在家里补课,手心顿时沁出汗来。

客厅里,杜秀敏正给大妹讲几何题,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坑。窗台上的君子兰让电风扇吹得叶片直颤,花盆底下压着本卷边的《少年文艺》。丁宇抱着《儿童文学》往藤椅里瘫,竹椅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剪刀!"王科宝扯开包装箱的牛皮纸,塑料泡沫碎屑飞得到处都是。小妹像只花蝴蝶似的扑向五斗柜,辫梢的粉绸带扫落了柜顶的鸡毛掸子。陈素娘纳的千层底布鞋在水泥地上蹭出刺啦响,惊醒了趴在八仙桌底打盹的老猫。

两台骆驼牌电风扇在方桌上转得欢实,淡绿色铁皮外壳映着日光灯冷白的光。王科宝插电源时,插头迸出点蓝火花,吓得杜秀敏往后缩了缩脖子。这姑娘今天穿了件月白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枚褪色的蝴蝶发卡。

装第三台风扇时,外头突然炸响个闷雷。雨点子砸在瓦片上噼啪响,陈素娘晾在院里的花布围裙在风雨中乱舞。王科宝冒雨把风扇搬进主卧,回来时裤腿都湿成了深灰色。

厨房传来锅铲刮铁锅的刺啦声,混着陈素娘的念叨:"败家玩意儿......"丁宇抽着鼻子凑到门口:"真香!陈姨这手艺能开饭馆了!"他腕上的表链子碰着门框叮当响,惊得锅里的热油噼啪炸开。

雨幕中,杜秀敏收拾书本要回家。王科宝注意到她蓝布书包的背带打着补丁,针脚却整齐得像印刷体。那碗留给他的香鸡蛋用粗瓷碗盛着,碗底还印着"人民公社好"的红字。

"留着给奶奶吧。"王科宝推辞时,碗沿的余温透过掌心。他想起上个月在菜市场遇见杜奶奶,老太太蹲在摊前挑烂菜叶,手指关节肿得像核桃。

丁宇已经扒在饭桌边偷吃排骨,油手指在的确良裤子上蹭出亮痕。五斗柜上的座钟当当敲响十二下,惊飞了窗台上避雨的麻雀。王科宝把最后台风扇推进自己房间时,听见抽屉里的稿纸被风吹得哗啦响——那上面写着他新构思的小说开头。

暮色渐浓时,家属院飘起炊烟。王科宝蹲在屋檐下修车铃铛,改锥沾了机油,在铃铛盖内侧刮出圈黑印。丁宇蹲在旁边啃黄瓜,瓜蒂上的小黄花还没谢,嚼得满嘴青草味。

"下月高考完,咱们去江边夜钓?"丁宇吐着瓜子皮提议。他裤兜里还揣着本皱巴巴的复习资料,边角都让汗浸得发软了。

王科宝没接话。他想起上周在南门瞥见方军的电器行贴了封条,铜锁上凝着层夜露。对街杂货铺的老头说,工商局的人天没亮就来蹲守,收走的走私表装了半麻袋。

夜色彻底漫上来时,王科宝屋里的电风扇转得正欢。稿纸在风里哗啦翻页,墨迹未干的新章节写着:"那个雨夜,江心的乌篷船像片飘零的落叶......"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家属院晾衣绳上的水珠滴答滴答落着,像是谁在暗处拨弄算盘。


  (https://www.02shu.com/5039_5039444/11111050.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