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是有人装神弄鬼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大问题。
殷红花瓣抛向天空缓缓洒向人间的刹那，方家老祖宗猛地站直身，苍老的双手死死攥着龙头拐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眼神狠戾得像要吃人——
“谁允许你们演这一场的！谁允许你们演祈灵舞的！停下来，停下来！”
可台上的表演非但没有戛然停止，戏师们反而还配合着愈发疾速的鼓点跳得更加卖力了——
但，我看着台上戏师们那些大张大合的舞蹈动作，总觉得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这支祈灵曲慢跳是神女祷告神灵祈求上苍降福，快舞……就平添了不少杀伐戾气。
更怪的是，水岸边的乐师们突然改了曲调，原本神圣空灵的曲子忽转调成了诡异嘈杂、毫无章法的乱曲。
女戏师们的舞蹈也随着曲目更改变得愈发另类……
台上两名红衣女戏师倏然从后抓住了蓝衣主舞的双臂，将蓝衣主舞强推进了另一名不知何时出现的男戏师怀里。
要不是戏师们的肢体动作还处于舞蹈状态，我怕是真以为她们要在台上打起来……
“表哥你看！她们这舞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少女胆怯地晃了晃方玉城胳膊，方玉城也正迷茫着，狐疑皱眉：“是啊……什么情况，临时换曲目了？”
我保持冷静，屏气凝神盯着台上女戏师们的动静。
只见台上的蓝衣主舞在撞进绿衣男戏师怀里后，娇羞低头，移开目光……
男戏师深情款款地与她十指相扣，双双起舞。
分别之际，还从身后变出一朵百合花送给蓝衣主舞。
再然后，众红衣戏师簇拥着蓝衣主舞缓缓走近男戏师，一男一女相视一笑，娇羞执手。
红衣戏师为蓝衣主舞扒去身上的蓝色外袍，留下主舞身上的一袭红衣。
漫天红花飞舞，一红一绿的有情人牵手……拜了天地。
她们这是在演新故事？
祈灵曲后半截是这样的吗……
台上戏目继续，相爱的一双人顺利结为夫妻后，男人为妻子挽发簪花，女人为丈夫整理衣衫。
一段甜蜜温柔的舞蹈过后，竟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一群面戴厉鬼面具的中年妇人，那些妇人押着女人，将她扔摔在另一名脸上挂着血瞳菩萨面具的女人脚下。
血瞳菩萨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还挥袖指使身边的厉鬼对她拳打脚踢。
女人侥幸逃出，远远看见藏身在黑暗里，背对着自己的丈夫……一路狂跑，扑倒在丈夫脚下，伸手求丈夫救命。
丈夫回头，换上了笑面鬼面具，将她扶起来，为她插正发髻上的红花，抓着她的手，与她耳鬓厮磨，剥开她的衣襟，与她亲密相处……
之后，她怀上了孩子，欣喜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却被黑暗里伸出的鬼爪抓了过去。
那些厉鬼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无情把孩子扔进了莲池里。
她痛苦挣扎，却被厉鬼们按在床上，供丈夫亲近。
孩子扔了一个又一个……
可突然，夜幕里又冒出了另一个戴着笑脸佛面具的黑衣男人，男人进了她的房间……
新出生的婴儿，再次被扔进莲池。
那些厉鬼们欺辱她，蹂躏她，将她打得体无完肤，最后，还要用一条白绫勒死她……
两名厉鬼一左一右拽着缠在她脖子上的白绫，她痛苦冲眼前人伸出手，绝望的目光，凄冷浸血——
这故事，好悲啊。
我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想搜一下这个祈灵曲到底讲的是什么故事……
“够了！”方家老祖宗猛一声喝，吓得我连手机都哐一声摔在了茶几上。
“谁让你们这样演的！滚啊，都给我滚！”方家老祖宗声嘶力竭地抓着拐杖愤恨阻止。
可她话音才落，平地就猛地掀起一阵狂厉阴风，卷着片片枯黄落叶，噼里啪啦地往人身上砸。
“是沈歌回来了，是她回来了，她来索命了，啊——”方文心抱头惊恐惨叫。
闹、鬼、了？
下一秒，台上那名被白绫勒着的女戏师忽然就出现在了方家老祖宗的跟前，戴着面具，有血沿着面具边缘，滴滴往下坠——
“楚柔——我还我命来！”
女鬼粗犷凄凉的嗓音散入风中，紧接着黑暗里就有无数道男女的诡异沙哑声音跟着响起：“楚柔，还我命来！”
方家老太太当场被吓得晕死了过去，女戏师一把掐住方家老祖宗的脖子，方家老祖宗一时受惊过度，本能地忘记反抗——
“啊——哥，我、我害怕！”方玉衡扑进方玉城怀里。
说时迟那时快，方家众人正准备撤退，那些穿红衣的女戏师们就个个发疯似的抄起桃木剑朝方家人刺了过来——
我去，大场面啊！
我本打算趁他们不注意自己偷偷溜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打方家人别打我……
但谁能想到那些女戏师竟然无差别攻击，我只走了几秒神，一把桃木剑就径直朝我心口刺了过来——
“我的妈呀！”我躲闪不及，紧要关头我的身体竟不受控迅速后退两步，误打误撞避开了女戏师的攻击。
我人还没回过神呢，就听脑海里出现了几道熟人的声音。
水鬼：“皎皎先别慌，我们没有感应到鬼物的气息！”
刘香香：“根本没有冤魂作怪，你身边的，全是人！”
我愣住：“啊？那攻击我的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没有鬼附身……那就是有人装神弄鬼了！
李霜：“皎皎当心，有人偷袭。”
我立时回神，余光正好瞥见有个女戏师手持桃木剑向我刺过来。
我动作敏捷地侧身躲开，既然眼前这一切是假象，那我就不能跑了，一跑岂不是露馅了！
真麻烦啊……
我徒手抓住女戏师的桃木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随便一出手就把女戏师整个人都给扔了出去。
我这边的麻烦刚解决，就听不远处的方玉城没出息惨叫起来——
循声望去，只见方玉城将方玉衡紧紧护在怀里，而他正前方，一红衣戏师拿着桃木剑正要往他身上扎。
我连忙大步跑过去，赶在女戏师手里的剑扎进方玉城身体前，单手攥住了桃木剑剑刃，一脚将女戏师踢倒在地。
“你没事吧？”我扔掉手里木剑，回头冷静地关心问他。
他护着柔弱的妹妹，昂头吃惊看我，半晌，才怔怔回神，傻兮兮地红了脸：
“没、没事……太姑奶奶，你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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