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着你
手机没从兜里掏出来呢，谢序就将一只粉色小瓷葫芦递给了我，善解人意道：“把里面的药水敷在眼睛上，片刻就能让眼睛消肿舒服。”
“这么神奇？”我赶紧把小葫芦瓶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把里面药水倒在手心，一巴掌按在眼睛上……
药水冰冰凉凉的，融在高高肿起的眼皮子上，一阵舒适。
“啊爽，眼睛也不痛了！还是谢大人靠谱！”我接着换只手倒药水，把另一只眼睛也揉上。
“我们大人当然靠谱了，我们大人手里的药水那可都是京雪精心调配出来的，天上地下仅此一家，没有分号！药到病除！”墨枫双臂抱胸得意炫耀。
我揉着一双酸痛眼睛，对他们口中的京雪更好奇了：“这位京雪大人真是个鬼才啊！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这样以后有个小病小痛就不用去医院遭罪了。”
墨枫耸耸肩，无奈道：“那你就要在他手里遭罪了！这浑蛋就是个发癫的实验家。他回来，根本不需要你主动去和他搞好关系，他会比你更早，急着来和你交朋友的！”
“他这么热情吗？看来是个好相处的。”
墨枫呵呵干笑两声：“那可不嘛！他不热情，怎么骗你给他试药？你以为大人手里的那些药水都是怎么调配出来的？京雪交给大人的那些药物都是最终版本，而他研究过程里是要找人试好几回药效的！
前些年一直都是我在受他折磨，幸亏他每次都能在药物起副作用的时候迅速动手把我治好，要不然我这条小命早就被毒死在他手里了！
现在你回来了，等着吧，以后你将代替他关在笼子里的那只小白鼠，成为他的二号试验品。”
我顿住：“这么恐怖！那、那我还是不要和他做朋友了！我怕被他药死，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死了几百年且有挺深道行的老鬼，而我，现在是半人半鬼……
连法术都不会用，我就是个脆弱的萌新，你被毒还能撑到他为你解毒那一刻，我被毒，说不定下一秒就挂了，死得比小白鼠还快！珍爱生命，远离京雪吧。”
“嗳，你这可是说对了，我以前也是把这八个字奉为圭臬的！”墨枫拍拍袖子心累道。
谢序陪在我身畔安静良久，才问：“昨晚，你做梦了？”
我点头：“嗯……”
“梦见什么了？”
我想了下，蹙眉道：“忘记了，但我肯定是做梦了！我记得梦里有好多陌生人。”
“如此……”他没再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走吧，去找方夫人道别。早饭就不在方家吃了，我们回去，再随便吃点。”
“哦……可是从沧州到渠城坐飞机也得小半天时间才能到家，等我们回去，说不定都该吃午饭了。谢序，你不饿吗？不过我包里还带了几包零食，饿的话可以垫一垫。”
“你回去需要坐飞机，本座又不需要，本座飞回去，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他没心没肺地负袖说道。
我愣住：“啊？你不和我一起坐飞机吗？哦也对，坐飞机需要实名认证加刷脸，你没有身份证，上不去飞机……但是，你就不能带我一起飞回去吗！”
他挑眉，眸中幽光熠熠：“你太重了，我带不动。”
我脸黑：“你前两天还说我轻来着……现在又嫌我重！谢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单纯不想带我一起走，所以才找这么多离谱借口！”
他嘴硬：“倒也不是，主要是本座道行不到家，不会带人飞。”
我：“……你真菜！”
气死我了，总有一天我能学会自己飞！到时候就不用求着他带我了。
但是……
“谢序！你又忽悠我！你说教我法术说多久了，可现在你还是一丁点也没教！我什么都不会！谢序，你就是个不合格的老师！”
“本座合格起来，怕你承受不住。”他轻笑着逗我。
墨枫追上来举手赞同：“就是！我证明！小葡萄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选他教你法术给你当老师……
他当初调教我的时候，让我在树下连扎两个月的马步，还把我放在老虎堆里练身手，你都不晓得我那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两眼一睁，眼前随机刷新野兽，什么狮子、豹子、蟒蛇、饕鬄、梼杌、烛九阴……
我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我：“……”
谢序不能同款对待我吧，我好歹是个女生！
再说，我只是想学法术啊……我又不学武功。
学法术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偷懒吗？
方家会客厅。
方夫人穿着一身素雅的白玉兰旗袍，面容憔悴地坐在主位上，手里依旧捻着那串色泽温润的浅紫菩提珠。
“煦哥已经将手底的公司全都移交至我的名下，这栋大宅，房产证上，也被他改成了玉城的名字。
他走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安排……等玉城研究生毕业，公司与股份，我都会全部还给玉城。
我能为煦哥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以后，我会替玉城打理好整个方宅。待玉城成家立业，我就能缓口气，歇歇了……到时我也想常伴青灯古佛，远离世俗红尘。
我这一生，半辈子都被困在这个方家，从前好在有煦哥陪伴，不觉得孤独，现在煦哥走了，我总觉得宅子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
方玉城抬手搭在母亲肩上，红了眼眶，心疼道：“妈，你要是嫌宅子空，我这几天让秦叔多聘几个保姆花匠进来，再给你买几只小宠物，有个小猫小狗陪着你，你心里或许能舒服些。”
“太姑奶奶，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以后，还回来吗？”方玉衡委屈问。
我心情沉重地说：“你知道的，我不是真正的方涟漪……也不是方家的什么太姑奶奶，我来方家只是为了帮沈歌了却执念。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该走了……以后如果有缘，或许我们还能再见。”
正说着话，疯疯癫癫的方文心突然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拿着一朵百合花从外面跑了进来，直奔方夫人而去，目光浑浊，痴傻地拉着方夫人手撒娇：
“浅浅……陪我玩儿！你看这百合花，真漂亮，好香！浅浅，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啊，怎么都不理我，浅浅，我要吃杏花糕！浅浅，我还想吃红枣，我们去后院打枣子吃好不好？”
方文心今天的状态……像是彻底疯了，但又疯得不是很激烈，仿佛，只能记得那些美好的事物。
方煦、沈歌，她都忘记了。
方夫人耐心拍拍方文心手背，嘴角勉强攒起两分笑，温柔凝望着方文心宽纵道：“好，等会儿我就带你去后院摘枣子，文心，你听话，容我歇歇。”
方文心抬起脏兮兮的手轻抚方夫人眼角皱痕，歪头傻兮兮关切询问：“浅浅……你好像变老了，你怎么都有鱼尾纹了？”
“我……是变老了。不过没关系，文心还年轻，还漂亮。”
方文心弯腰抱住方夫人，拍拍方夫人后背乖乖安慰：
“没事的浅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心心都会陪在浅浅身边。心心是浅浅最好的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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