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我们不急着要孩子
难得看见方文心这样亲近方夫人，我意外看向冷着脸的方玉衡，方玉衡猜到我想问什么，沉声解释道：
“我妈今天早上一起床，就病得更严重了。她好像，记忆停留在了沈歌入府之前，她不记得方家有过沈歌这号人，也不记得自己爱过二舅舅，不晓得自己结了婚有了孩子。
她只记得二舅妈是她最好的朋友，两眼一睁就要来找二舅妈一起玩。
她听说二舅舅过世后，也难受了一阵，刚刚还去见了大舅舅。
她小时候和两位舅舅，还有舅妈的感情真好……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日夜被一个已经离世的故人折磨到发疯了。”
难道，这就是谢序要送给方夫人的礼物？
“奶奶那边情况也不太好，看样子，顶多只剩下几个月时间了。”
方玉城轻抚自家母亲的后背，精神恹恹：
“大伯怕是醒不过来了，我爸他……算是做到了，临走前，让家里这些不好伺候的人都老实了下来。”
“你们方家的赵医生呢？”久不做声的谢序忽然开口问。
方玉城一愣，打起精神忙道：
“提起赵叔叔，我也觉得蛮奇怪的！赵叔叔今天一早留下一封手写信就不告而别了。
信上说，他留在方家就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好兄弟，现在好兄弟已经如愿以偿了，他再待在方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他决定云游四方，让我们不要挽留他，也不要去找他。
我给他打电话，他那边却提示不在服务区，原先我以为是他把我拉黑了，所以我才总是打不通，可我用家里花匠的手机给他打，他那边提示的也是不在服务区。
我怕他出什么事就想调监控看看他离开家后往哪个方向去了，结果，我查了好几遍监控，都没有查到赵叔叔离开方家的记录！监控压根没拍到他出门！
只拍到他进花园的月洞门，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
我们方家一个前门一个后门，附近监控都盯得死死的，一点盲区都没有，只要从这两道门进出，监控肯定都能拍到，可赵叔叔就像是会隐身术一样……
谢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序拿起茶几上的砂糖橘，轻描淡写道：“因为他，也不是人。”
“什么？”方玉城惊呼，方玉衡与方夫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意外喃喃：“赵医生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
谢序道：“他十年前就已经死在病人家属的报复下了。
你父亲确实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将他从牢中带出来，可他出来的消息被逝者家属得知，逝者家属气不过，便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他推进井里淹死了。
由于那个古井地处偏僻，附近方圆两三里都没有人家，所以他的尸体直到被井水泡烂了也没被任何人发现。
而他，应该是同什么人做了交易，他身上有仙人的气息，也是这缕仙人气息在支撑他二十年来像个正常活人一样游走在阳世间。
他回方家，大抵是为了报你父亲的恩，现在恩情已还完，他自然要走。”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父亲去世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他就已经写信不辞而别了。”
方玉城低头看着自家母亲，叹气道：
“妈，以后，方家就剩我们娘三个撑着了……大娘说，她在这个方家待累了，想搬去别苑住。姑姑和大伯又是这样，妈，您要辛苦了。”
方夫人握住儿子搭在她肩上的手，疲惫认命：
“都走吧，离开方家，离开这个深渊。玉城玉衡，答应妈，以后不要让你们祖父父亲这几代的悲剧继续在方家大宅上演……方家，不能再次变成吃人的无底洞了。”
方玉衡听话地蹲下，歪头伏在方夫人膝上，含泪答应：“好……我们会让方家暖起来，会照顾孝顺您一辈子的。”
——
同方夫人道完别，我把送走那些傩戏戏师的任务交给了方玉城。
方玉城这家伙精明地在我要走时拉住了我胳膊，耍赖偏要加我联系方式。
我瞧着走在前头的谢序背影，心虚婉拒无数次，可末了聊天好友还是被他厚颜无耻地给执拗加了上……
幸好谢序还没学会查我手机，不然看见方玉城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里，不晓得该怎么叭叭我呢！
出了方宅，墨枫现身跟上我们。
“属下早上跟踪那个姓赵的医生，发现他是在方家花园水井边消失的。属下本想继续跟着他，但却在水井里看见一片鳞……”墨枫说着，掌中凝出流光溢彩的淡绿鳞片，双手奉给谢序。
谢序抬手施法，将鳞片收进自己掌中，盯着鳞片看了良久……目光复杂地把绿鳞覆于掌下：“这件事，先别告诉爷爷。”
墨枫乖乖点头：“哦……大人，是不是他……您应该认得才对。为什么要瞒着五爷，五爷如果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
“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还活着前，本座不想让爷爷愿望落空，也不希望爷爷多想。况且，此事牵扯十五年前的那桩事，如果真是他……本座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想不通。”
墨枫双臂抱胸嘴碎嘀咕：“渠城的古庙下镇着什么，只有五爷和他知道，五爷这一脉世代镇着那些凶狠玩意儿，要不是因为他死了，大人也不会替他来镇压那些玩意儿。
十五年前那些东西突然被人恶意放出，如果真是他，他的用意又是什么……他怕是想让大人死！
连酆都大帝都说，若不是大人道行深，根基好，早就在十五年前将那些凶兽重新镇压回古庙下时被凶兽合攻，被法阵的戾气冲死了。
十五年前那场劫难，凭五爷这一脉的实力，根本扛不下去。
大人你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你只是不肯用恶意去揣测五爷的亲人。
也对，五爷为人那样正直和善，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孙……”
“你絮叨完了吗？”谢序没好气地出声打断，冷冷睨了他一眼：“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干，回家把院后的那片荒地垦出来！”
“啊？”
墨枫顿时委屈得垮了脸，
“又让我干体力活啊！大人你好过分啊，不是使唤我垦地就是使唤我劈柴，原以为你结婚了能少管我几分，没想到您是一天都不肯放过我啊……
大人，您就不能多将心思放在生娃这件事上吗？五爷可是嗷了好几百年要抱重孙！”
“谁让你一天到晚有使不完的牛劲，罚你去垦地已经是便宜你了。生娃……”
谢序不自在地闷咳一声，佯作冷淡：“本座和皎皎……还不急着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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