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章 过往的英雄3
【“......” 】
【来古士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寒铁浸过水，带着说不清的嘲弄与无奈。】
【“二位想以「半神」这卑微的身份，改写被群星写定的结局？” 】
【他的语调依旧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可白厄与昔涟都敏锐捕捉到——他那已经有些藏不住的焦灼。 】
【“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 】
【“嗯……一点小小的勇气和决心？”】
【昔涟偏着头，双手背在身后，裙摆随着轻晃的动作扫过地面，忽然弯起眼睫，极轻地眨了下右眼，语气里掺着几分狡黠的雀跃，】
【“开玩笑的啦，其实答案很简单——” 】
【尾音拖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不过，我们可不打算告诉你♪” 】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刹那，空气骤然绷紧。】
【白厄身形已如一道疾电掠出，腰间的侵晨被他反手拔出，刀身划破气流的锐响，在创世涡心的寂静里格外刺耳——他竟已瞬间欺近來古士身侧。】
【来古士瞳孔骤缩，心间溢出一阵短促的惊觉，可这具被演算限定的躯壳，终究慢了半拍。】
【刀锋裹挟着星火般的微光掠过，一道冷冽的弧线之后，他的头颅已然离体，重重坠落在创世涡心的灵水之上。 】
【水花轻溅，泛起细碎的涟漪，倒映着穹顶的微光，却衬得四周愈发死寂。 】
【白厄收剑而立，昔涟也敛了方才的俏皮，二人望着那浮在水上的头颅，脸上没有半分斩落“幕后黑手”的轻松，只沉在一片沉甸甸的沉默里。】
「镜流：不错。」
「彦卿：好利落的一剑。」
「三月七：来古士死了吗？」
「来古士：......」
「丹恒：很显然，并没有。」
「星：哈哈哈哈。」
「三月七：有什么好笑的。」
「青雀：那家伙，不会是破防了吧？」
「阿格莱雅：@来古士，你将我们视作柴薪，但可曾想到，这火焰有朝一日会将你自己也一同焚毁。」
「来古士：我并不觉得诸位有能力做到。」
「瑟希斯：唉～翁法罗斯的真相已经公布，@那刻夏，要不吾把理性的火种现在交给你助助兴如何？」
「那刻夏：那没用的玩意儿你自己留着吧。」
【“我们要给「翁法罗斯」编织一场长长的梦。”】
【良久，昔涟先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灵水上的雾，】
【“让它相信，实验仍未结束，一切都还在按既定轨迹继续......” 】
【白厄没有接话，目光缓缓移向那簇跳动的岁月火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沉凝：】
【“单靠欧洛尼斯的力量，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
【“是啊。”】
【昔涟轻轻点头，眼帘微垂，声音里藏着一丝渺茫却执着的希冀，】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童年的那场梦……”】
【“寄希望于，那梦里出现的、站在欧洛尼斯背后的神明。”】
【“现在，我能够确信：「岁月」就是那位星神记录翁法罗斯的书页。如果它从世上消失，它铭记的一切在星空中佚失，那位「星神」一定会将视线投向这里......”】
【昔涟抬眸时，眼底映着创世涡心的微光，语气里没有半分动摇，每一个字都掷得笃定。】
【“那会是一道跨越时空的瞥视，它将让今后的每一个我都能够化作你重置岁月的力量——将我的灵魂注入这柄仪式剑，创造一场永不终结的逐火之旅「永不完成的再创世」。”】
【白厄缓缓点头，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刀柄，声音沉得像浸在灵水里：】
【“我明白。就让我踏入轮回，延续翁法罗斯的计算欺骗众神……欺骗这个世界。”】
【他比谁都清楚，唯有这般，才能为翁法罗斯争得喘息的时间。】
「那刻夏：果然如此，一直在以这种方式来避免毁灭的终局么。」
「星期日：翁法罗斯的太阳啊...」
「星期日：意志确实值得称赞，但...又能坚持多久呢...」
「星：怎么感觉牢日话中有话？」
「知更鸟：哥哥，我永远相信那些伟大的人们，其中...也包括你在内。」
「万敌：不错，救世主，虽然还不知道你撑了多久，但我依旧愿意承认，你，确实值得救世主的称号。」
「白厄：谢谢...」
「白厄：不过，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昔涟...」
【可话锋一转，他的声音忽然顿住，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但，要让「岁月」从世上消失，也就意味着，你.....”】
【余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空气瞬间沉得发闷。】
【“......” 】
【“好啦，别让气氛这么沉重嘛。”】
【昔涟往前半步，指尖轻轻晃了晃，脸上漾开熟悉的笑意，试图冲淡这窒息的沉默。】
【白厄做不到。】
【他猛地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翻涌的湿意，那点水光在睫下打转，却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连肩膀都绷得发紧。 】
【“我们将要踏上的，可是真正的英雄之旅呀。所以……”】
【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像拂过耳畔的风。】
【“笑一笑，好吗？” 】
【昔涟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明媚，眼底的温柔能漫过灵水的涟漪。但白厄笑不出来。】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白厄：......」
「盗火行者：......」
「白厄：来古士！你该死啊！！！」
「遐蝶：白厄阁下，请冷静...」
「缇宝：不能...让小昔涟的牺牲白白浪费。」
「阿格莱雅：我知道，吾师。我们都会尽己所能。」
「三月七：明明是跟咱一样可爱的女孩子...」
「星：补药刀额滴昔涟口牙。」
「阿哈：呜呜呜X﹏X阿哈看不来这个，阿哈要去浮黎那里偷点好东西给小昔涟补补...」
「星：上吧，阿哈。」
「花火：我支持老大，嘻嘻。」
「素裳：等等，这趋势，不会是要白厄亲自动手吧？」
「盗火行者：已经......了...」
「白厄：我...原来是我...一直都是我...」
「万敌：HKS，虽然知道你不高兴，但这并不是你平白无故打我一拳的理由...」
「万敌：唉，罢了，等找到那个#＆￥，我会尽力帮你干掉它。」
【“在那「记忆」中，你一定会再次遇见我。那个一无所知的小昔涟会躺在软软的草堆上，吹着轻快的风，憧憬着远方的世界。”】
【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像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时光，真真切切看见了「记忆」里的身影——那是属于未来的「过去」，是还没被风雨打湿、全然无忧无虑的自己。】
【“把逐火之旅讲给她听吧，然后......让她也成为这故事中浪漫的一笔。” 】
【“我相信，未来的每一个她都会做出和我同样的选择：无数次抹除「岁月」，无数次重置时间——毕竟她们都是我呀，而人家的魅力就是始终如一。” 】
【她脚步未停，依旧是从前那般向前的姿态，却忽然俏皮地回过头，那双温柔得不曾变过的眼睛，稳稳落在白厄身上。】
【“......”】
【白厄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哽咽感堵在胸口，那是种没法用言语说清的、密密麻麻的痛苦。】
【但他必须做到。】
【“然后，我就会沉入甜甜的梦乡，消失在世界的小角落里......”】
【“静静地，等待下一页被翻开的那天。” 】
【白厄猛地睁开眼，此刻他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决，也裹着从未有过的痛苦。他缓缓点了点头。】
【他必须做到。】
【“而我会继续走下去。即便前路是一片黑暗，我也会燃烧自我将其照亮。” 】
【“与其让火种沦为黑潮的给养，不如由我来成为它们的容器，阻止「再创世」到来。哪怕要燃尽这肉体也无妨，只要我不曾熄灭，逐火就不会终结......” 】
【他将手掌轻轻贴在胸前，在这轮回的起点，一字一句，许下了最坚定的誓言。】
【他必须做到。】
【“直到翁法罗斯，迎来真正的黎明。”】
「白厄：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我么...」
「赛飞儿：所以，盗火行者不以真实面貌示人...是被不知道多少火种给烧的不成样子了？」
「风堇：辛苦了，白厄阁下。」
「缇宝：小小黑一定很痛苦吧...」
「银枝：祂的理念果然没错，美，无处不在。」
「银枝：而作为祂的追随者，我必将捍卫这种美的种子，直至生命的尽头。」
「那刻夏：33550336，我似乎猜到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了。」
「盗火行者：永劫轮回...」
「三月七：三...三千多万次轮回？开玩笑的吧？」
「景元：那那位白厄所承受的火种就是...」
「拉帝奥：402604032。」
「桂乃芬：好...离谱的数字。」
「怀炎：以此等方式前行，所负之重，常人难料，他又能坚持多少时光呢...」
「黑塔：嗯，或许正是这样，他才能撬动毁灭的命途，呵，我突然发现星穹列车还真是不得了啊。」
「星：你才知道？」
「黑塔：每次你们捅出来的篓子，轻则影响一个大势力，重则影响整个银河，@姜林，你提前加入星穹列车，是不是预测到了什么。」
「姜林：我没预测过。」
「白厄：我...我们，需要知道一切，@盗火行者。」
「盗火行者：看...更高效。」
「那刻夏：嗯，就你现在连话都说不明白的情况，继续看确实更高效。」
「那刻夏：@盗火行者，脑子灵活了不少。」
「白厄：......」
「花火：不是说人在无语的时候都会笑一下的吗？@白厄，你怎么不笑？嘻嘻。」
「星：白厄他...可能已经笑不出来了吧。」
「花火：？」
「三月七：你别说了啊！」
「瓦尔特：无论是从表现，还是意志方面，他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救世主。」
【“守望岁月的少女，和背负世界的战士……”】
【“现在，就让我们履行「岁月」和「负世」的使命……”】
【“继往，开来吧。” 】
【二人隔着寥寥几步对立，衣摆被创世涡心溢出的气流轻轻掀动——这场独属于他们的、望不到尽头的「逐火之旅」里，终将以并肩之姿，一同守望黎明破晓的时刻。 】
【“......”】
【白厄喉结微滚，又一次垂下眼眸，喉间攒着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可眼底那份凿刻般的决意，半分未改，】
【“我向你保证，痛苦……转瞬即逝。” 】
【昔涟抬手，将掌心的仪式剑稳稳递向白厄，剑脊在朦胧光线下泛着冷而柔的光：】
【“你要握紧这柄仪式剑。在我离去后，它会把你送回时间的起点，一段新故事的开篇。” 】
【这是一切因果的源起，是轮回往复的锚点。】
【“我相信，在那段故事里，又或者无数段相似而不相同的故事之后，大家......所有牺牲的伙伴，都能和我们儿时憧憬的「救世主」一起，在更辽阔的星空下相聚。”】
【她的声音轻缓，却带着穿越无数轮回的笃定。】
【他们不约而同抬眼望向创世涡心，那片混沌的核心里，却似叠映着伙伴们鲜活的面容、未说完的话语，远不止眼前的混沌。 】
【“......倘若我们终究无法冲破这座囚笼，我会坚守。直到有人前来打破这漫长的轮回，为翁法罗斯的命运添上结尾。”】
【白厄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月光的磐石。】
【“所以，我们该启程啦，成为开启一切的人......”】
【昔涟弯了弯眼，笑意里裹着释然与温柔，指尖轻轻碰了碰剑鞘，】
【“就像你的名字那样，背负起最初的混沌，和这个我们深爱的世界吧......” 】
【这是千万次轮回里，她第一次郑重地向他道别。】
【“再见啦，卡厄斯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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