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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气鼓鼓的身影


金鑫像一阵小旋风般冲回自己的房间,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她先是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生活助理,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对,我爸酒窖里那两坛三十年原浆,立刻!马上!用最专业的恒温防震箱装好,送到我房车上!路上要是洒了一滴,我扣你半年奖金!”

挂了电话,她又扑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嘴里念念有词:“南疆话……酿酒术语……发酵怎么说来着?蒸馏?酒曲?”

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自己以前整理的笔记和音频资料,开始沉浸式复习。

苏轼的真迹,就是她此刻唯一且至高无上的KPI

与此同时,顶层套房内。

金彦看着女儿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恢复了平日的深沉。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跟随他几十年的心腹覃叔。

“老覃。”

“老大,鑫鑫到了?”覃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到了,刚给我演了一出‘黛玉索画’。”金彦语气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宠溺,但随即转为严肃,“她这次过来,不全是胡闹。老大让她来取红西凤,我顺水推舟,让她去跟苏老爷子接触。那老爷子手里,可能真有我们找了好几年的东西。”

覃叔立刻了然:“您是说那幅《西山唱和帖》?”

“嗯。”金彦颔首,“苏老爷子祖上是眉山苏氏的旁支,虽然年代久远,但家族里一直传闻藏着几件老祖宗的手迹。这幅帖,学术界一直认为是佚失了,但如果真的还在对我们接下来的文化项目,那就容易多。”

“我明白了。鑫鑫小姐去谈,确实比我们任何人都合适。她身份够,又真心喜欢,不会引起老爷子的警惕和反感。”覃叔顿了顿,有些迟疑,“不过鑫鑫那性子,万一玩心太重,或者……”

“不用担心她。”金彦打断他,语气笃定,“这丫头,大事上从不糊涂。你看她为了旅游,能把南疆话学到交流无碍,能把后勤部的损耗率做到行业最低。她只是懒得在她不感兴趣的事情上耗费精力。一旦她认准了目标,那份专注和聪明劲儿,比她大哥都不遑多让。”

他走到窗边,俯瞰着城市的夜景,缓缓道:“让她去闯吧。我们在背后把路给她铺平就行。和南疆老匠人的谈判,你亲自盯着点,确保万无一失。这是拿到他们六十年红西凤的关键,也是鑫鑫能去苏老爷子那儿的‘敲门砖’。”

“是,老大。”

第二天,谈判现场。

金鑫换上了一身得体又不失亲切感的改良式旗袍,头发利落地挽起,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站在父亲金彦身侧稍后的位置。

当那位须发皆白、穿着传统南疆服饰的老匠人努尔大叔走进来时,带来的专业翻译果然在复杂的酿酒古法和特定器具的名称上卡了壳,急得额头冒汗。

金彦给了女儿一个眼神。

金鑫从容上前,微微躬身,用流利而带着当地口音的南疆话问候道:“萨拉姆空,奇曼大叔(您好,努尔大叔)。”

努尔大叔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讶地打量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汉族姑娘。

接下来的谈判,几乎成了金鑫的主场。她不仅准确无误地翻译着双方的对话,更能在父亲提出专业问题时,用努尔大叔最能理解的比喻和当地谚语进行解释。

“我爸的意思是,您这种古法发酵的‘凯姆斯’(南疆一种烈酒),窖藏时间对风味的影响曲线,和我们内地的高度酒有什么不同?”

“奇曼大叔说,就像天山上的雪莲,长在冰缝里和长在阳坡下的,药效能一样吗?时间是最好的‘恰伊(茶)’,泡久了,味道才厚。”

她甚至能就某种特定酒曲的原料,和努尔大叔聊上半天,引得老爷子谈兴大发,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金彦在一旁沉稳地掌控着大局,但看着女儿眼中闪烁的自信光芒和游刃有余的姿态,心中满是骄傲。

他知道,这笔生意,成了。

果然,谈判结束时,努尔大叔用力握着金彦的手,却看着金鑫,通过她的翻译说道:“金老板,你有个了不得的‘克孜(女儿)’!聪明,还尊重我们老家伙的手艺!跟你合作,我放心!最好的‘阿克塞姆(一种顶级原浆)’,我给你留着!”

回程的车上,金彦看着身边因为成功而脸颊微红、兴奋地小口喝着水的女儿,淡淡开口:“表现不错。红西凤的事,基本妥了。”

金鑫立刻放下水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父亲,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猫:“那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苏老爷子?”

金彦看着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明天下午。今天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气去‘忽悠’你的苏轼宝贝。”

“遵命!长官!”金鑫俏皮地敬了个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带什么话题,才能一举攻克苏老爷子。

第二天下午,金鑫精心打扮了一番,既不过分隆重显得有目的性,又足够雅致能体现对文化和主人的尊重。她怀里抱着那两坛被视为“核武器”的三十年原浆,心情如同上战场的士兵,既紧张又兴奋。

车子驶入城郊一个清幽的院落。青砖灰瓦,朱红大门。金鑫深吸一口气,跟在父亲身后,踏入了这座仿佛与世隔绝的苏家老宅。

院子里的紫藤花开得正盛,架下摆着石桌石凳。然而,金鑫所有的好心情和精心准备,在目光触及石桌旁那个身影时,瞬间凝固。

贺砚庭!

他怎么会在这里?!

金鑫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贺砚庭正与一位精神矍铄、穿着中式褂子的白发老者苏老爷子相谈甚欢。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金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惊喜,她来了。

金鑫心里警铃大作。

“苏老,冒昧打扰。”金彦率先拱手,笑容温和,仿佛没看见贺砚庭一般。

“金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请坐!”苏老爷子笑声洪亮,目光落到金鑫和她抱着的酒坛上,“这位是令嫒吧?真是钟灵毓秀。还带这么重的礼,太客气了!”

金鑫赶紧挤出甜美的笑容,将酒坛小心翼翼放下:“苏爷爷好,我叫金鑫。这是家父珍藏的一点心意,请您品鉴。”

“好好好!有心了!”苏老爷子抚须大笑。

寒暄几句后,话题引到了书画上。金鑫努力扮演着乖巧后辈,引经据典。苏老爷子听得连连点头。

金鑫心中暗喜,感觉时机成熟。就在这时,苏老爷子笑着对贺砚庭说:“砚庭啊,你上次不是说在寻苏轼真迹吗?咱们爷俩投缘,我那幅《潇湘竹石图》今日就赠予你了,算是为它找了个好归宿。”

说着,苏老爷子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递向贺砚庭!

轰——!

金鑫脑子里的弦瞬间崩断!她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贺砚庭:“贺砚庭!你凭什么?!你又抢我”

空气瞬间凝固。

苏老爷子愣住了。

贺砚庭缓缓站起身,接过锦盒,动作从容不迫。他看向金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笑意?他语气平稳,甚至带着点无辜:

“金小姐,这是苏老的厚爱,我也很意外。再者,”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我与苏老忘年之交,探讨书画已久。金小姐今日才初次登门,如此反应,是否有些失礼了?”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金鑫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恨不得扑上去挠花他那张脸!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一旁的金彦,非但没有出言制止,反而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慢悠悠地来了句:“嗯,砚庭这话说的,听着是挺有道理。”

他顿了顿,目光却带着点戏谑地扫过女儿气得通红的脸,“不过嘛,鑫鑫为了今天,可是做足了功课。又是学南疆话当翻译,又是帮我谈生意,就为了能顺顺利利拿到拜访苏老的‘敲门砖’。这眼看就要到终点了,奖品被人半道截胡……啧,是挺委屈的。”

他这话一出,效果堪比往火堆里泼了一瓢热油!

“爸!”金鑫听了爸爸的话后,她委屈瞬间飙升!

苏老爷子也愣住了,看向金鑫的眼神多了几分真实的讶异和审视,没想到这小姑娘为了来见他,背后还做了这么多事?

贺砚庭拿着锦盒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看向金彦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无奈。

金叔叔,是嫌场面不够乱,专门来给他女儿递刀子的,明明答应他,给他一个机会追求鑫鑫的。

金彦仿佛没看见众人复杂的目光,继续慢条斯理地品茶,一副“我只是实话实说”的旁观者姿态。

金鑫更是底气十足,委屈和愤怒交织,声音都带着颤儿:“贺砚庭你听见没有!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呢?你就会耍心眼!趁虚而入!”

贺砚庭:“……”

他看着眼前这只被亲爹煽风点火后更加炸毛的猫,鑫鑫好可爱呀!

不过苏轼的画不能给鑫鑫,给她,她就不理自己了。

她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要来!你知道我喜欢苏轼!你都答应我来了,不和我抢的。”

金彦和苏老爷子相谈。

对金鑫来说简直是酷刑,她如坐针毡,看着贺砚庭将那锦盒珍而重之地放在手边,看着他与苏老爷子、父亲谈笑风生,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失败的笑话。

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把贺砚庭骂了八百遍:

“阴险!狡诈!伪君子!专门跟我作对!抢我的画!贺砚庭你给我等着!”

而贺砚庭,表面上从容应对着两位长辈,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气鼓鼓的身影。

看着她那副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的憋屈样子,贺砚庭端起茶杯,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了唇角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嗯,效果不错。

有了这幅苏轼的字画在手,这只平日里能躲他八丈远、懒得出奇的小猫,为了心头好,接下来怕是不得不三天两头地往他的别院跑了。

就在金鑫内心疯狂扎贺砚庭小人,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时。

一直含笑看着这场闹剧的苏老爷子,忽然将话锋转向了她,语气带着长辈考校晚辈的随意:

“金家丫头,听你谈吐,对古今人物也颇有见解。老夫近来重读《明史》,倒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看法。你觉得,海瑞与张居正,同为中兴之臣,为何一生水火不容?”

她猛地抬头,对上苏老爷子那双看似浑浊、实则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父亲金彦也停下了与贺砚庭的客套,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就连一直装作看风景的贺砚庭,也微微侧首,似乎想听她如何应对。

金鑫瞬间明白了,这绝非随口的考校。

这甚至可能关系到老爷子未来是否愿意与爸爸深入交往,对于公司合作。

电光火石间,她捕捉到了苏老爷子问题中的关键——同为中兴之臣,为何水火不容。

金鑫略微沉吟,便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开口:“苏爷爷,我认为海瑞与张居正之‘水火’,根源在于他们信奉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

“海瑞信奉的是  ‘至清至刚的圣贤之道’。”

“他如同一位手持明镜、心怀尺规的‘道德法官’,他的目标是涤荡一切他眼中的‘污秽’,追求的是绝对的清廉与程序的正义。”

“为此,他可以抬棺死谏,可以无视官场潜规则,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的力量源于其无可挑剔的个人操守和凛然正气,但也正因如此,他显得不近人情,难以团结大多数,他的改革更像是一场悲壮的‘个人清洁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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