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解毒

此时太后也睁开眼睛，抬首将殿内情形收在眼底。

目光在从长阳公主身上扫过时有一瞬停顿，眼神有一瞬冷淡，又扫过其他人。

“长阳，你今日怎有空来哀家这？”

“儿臣来探望母后。”

笑着行完一礼，她招手让已从太后身旁走下来的穆婉清来自己身旁。

长阳公主叹息：“这丫头和她父亲一样，也是担心母后一时冒失上前。”

穆婉清在她身旁站定后，俯身向太后行礼：“还望太后饶恕臣女的冒失。”

想起穆婉清最初行礼时模糊听见的那几句，太后目光在她身上多打量一圈。

“你是？”

“她就是穆太医的女儿。”长阳公主轻声同太后介绍。

想起穆婉清的身份，太后这才有功夫详细看她，难得开口：“倒是个贴心的。”

“臣女也是冒失，太后不怪罪便好，怎当得起您如此谬赞。”

趁着太后心情不错，长阳公主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不着痕迹地转到穆婉清能治脑疾上。

“婉清从小医术便不错，在脑疾上略有几分研究，这不，儿臣今天便待她来见您了。”

得知她能治脑疾，太后微微侧目，嘴角似是带着笑意：“那倒是奇了，穆大人可知这丫头的厉害？”

不等有人说话，太后自己先是失笑，在场又无人敢打断她。

“从前哀家只知道穆太医医术好，倒是不知道穆家的姑娘也是个能耐人，女儿比做父亲的医术还好，真是稀奇。”

显然，太后不相信穆婉清。

穆靖医术在太医院是最出众的，连无数精研医术多年的太医包括穆靖在内，都拿太后的脑疾束手无策。

现在一个小姑娘说有办法，如何能让太后信服？

穆靖下意识看向女儿的位置几分，眼中有担忧，又不能这时候打断太后去火上浇油。

太后看向伫立在长阳公主身旁的女子，淡淡笑声自嘴中传出。

“要是穆小姐真的比穆太医还厉害，那太医院的总管便要换人了，穆小姐意下如何？”

在场人都能听出，太后语气里淡淡的不善，无数目光明里暗里汇聚在穆婉清身上。

她恍若未觉，冲着太后的方向再次俯身：“太后信重实在让臣女惶恐。”

“不瞒太后娘娘，臣女的医术自小是受爹爹启蒙，最开始连如何辩药都是爹爹教的，能有今天全赖于他的启蒙和教导，只是……”

不知想到什么，穆婉清脸颊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和爹爹一心钻研中医不同，臣女学的较为杂乱。”

见太后没有阻止的意思，她才继续往下说。

“一次偶然机会臣女得到一本西洋医书，随意翻看后不想入迷，便细心钻研了些时日。”

“西洋医术上也有关于脑疾的记载，臣女心血来潮，试着将二者融合在一起。”

穆婉清不会给自己留下明显的把柄。

西洋医术是早就存在的东西，当朝亦是有。

不过当下以中医为先。

现代都时常有中西医之争，更何况是在古代。

西洋医术在大多人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甚至觉得上面的东西是谬论、邪说。

“许多人都觉得西医不好，臣女不想引人说道，看过西洋医书的事鲜少同人讲起过，只是臣女总觉得能派上用场，便将那些看来的法子都记在心中。”

太后目光在穆婉清身上徘徊一圈，神情意味不明，让人猜不透她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殿内只剩下穆婉清和太后的说话声，其余人皆是保持沉默。

“照穆小姐这么说，你是利用西洋医术的法子让哀家的脑疾缓解，哀家瞧着可不止呢。”

她扫了眼银台方向。

此刻那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气味，只是没有最初那般浓了。

方才太后眼睛闭着，耳朵却是能听见动静。

“穆小姐让宫人燃的那些药材粉也是中药，可是用来治脑疾的？”

面对太后幽深的目光，穆婉清好似什么都没发觉，面上带着笑意摇头。

“那些药粉并非是用来治脑疾的。”

“哀家记得自己是闻见那些药粉燃起的味道才舒缓的，莫非你这丫头是想告诉哀家，是哀家自己的错觉不成？”

众人都知道，也许穆婉清一个回答不好，便会触怒太后。

“不敢瞒太后娘娘，臣女燃这些药材是为了给您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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