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暗流涌动

赵峰立即去安排。第二天清晨，城中贴出告示，说要在地势较低的城南开挖新水井。消息传开后，工匠队伍里几个北狄细作明显活跃起来。

陆衍带着医馆学徒在城南巡查，故意大声讨论新井的位置。沈清沅则亲自监督选址，让几个可疑工匠都参与测量工作。

第三天夜里，赵峰来报：“他们上钩了。巴特尔带着人往假井位去了。”

沈清沅和陆衍立即带兵包围该区域。月光下，七个黑影正在往挖好的坑里倒毒粉。士兵一拥而上，很快将人全部抓获。

审讯在节度使府的地牢进行。巴特尔拒不开口，直到陆衍从他怀中搜出一包特制毒药。

“北狄狼卫特制的毒。”陆衍检查后说，“入水即溶，无色无味，半日后发作。”

沈清沅拿起那包毒药：“你们来了多少人？”

巴特尔冷笑不语。沈清沅也不急，让人把其他细作分别关押。她特意安排守卫在走廊上说话，故意让细作听见“援军明日就到”的假消息。

半夜里，最年轻的细作终于崩溃。他哭喊着要见沈清沅，说愿意交代一切。

“北狄王庭正在集结残部。”年轻细作颤抖着说，“三个月后会有大军来袭，让我们先来破坏水源。”

沈清沅让人带他下去，立即召集陆衍和赵峰。

“时间比想的紧迫。”她摊开地图，“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城墙加固，还要储备足够的水和粮食。”

陆衍指着地图上的水源点：“现有的井不够用。我知道城东有处地下暗河，可以引水入城。”

第二天，全城开始行动。赵峰带人加固城墙，陆衍负责引水工程，沈清沅则组织百姓储备粮草。她特意让那些可疑工匠参与重要工程，暗中派人严密监视。

五天后，两个细作试图在引水渠下毒，被当场抓获。这次审讯顺利得多，他们证实了北狄残部正在集结的消息。

沈清沅站在刚刚修好的城楼上，远眺北方。陆衍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壶水。

“暗河引水成功了。”他说，“现在城中有足够的水源，还能灌溉城外的田地。”

沈清沅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北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知道安西在重建，一定会加快行动。”

“城墙加固还需要时间。”陆衍看向城外，“得想办法拖延他们的进度。”

沈清沅沉思片刻：“让巴特尔送个假消息回去。”

他们挑选了被俘细作中意志最薄弱的一个，许以重金，让他带回“安西城内乱，水源已污染”的假情报。为增加可信度，沈清沅还故意减少城头守军，让城中升起异常多的炊烟。

十天过去，北狄方面果然没有新的动静。加固城墙的工程进展顺利，引水渠也开始向农田供水。

这天傍晚，沈清沅正在查看粮仓储备，赵峰急匆匆赶来。

“抓到个信使。”他递上一封密信，“北狄王庭来的。”

信上用北狄文写着新的指令：要求细作组暂停行动，等待大军到来。

沈清沅立即找陆衍翻译。信中还提到北狄正在联合西域几个部落，准备共同进攻。

“形势比想的复杂。”陆衍放下信纸，“不止是北狄残部，还有西域部落参与。”

沈清沅召集紧急会议。众人商议后决定加快工程进度，同时派使者前往西域各部，争取瓦解北狄的联盟。

深夜，沈清沅独自登上城楼。寒风吹起她的衣角，右腿的旧伤隐隐作痛。陆衍找来时，她正望着北方出神。

“西域使者明天出发。”陆衍站到她身边，“赵峰亲自带队。”

沈清沅点头：“希望来得及。”她转身看向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百姓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陆衍沉默片刻：“我们会守住这里。”

第二天清晨，赵峰带着使团出发。沈清沅和陆衍送他们到城门口，目送队伍消失在戈壁尽头。

回到城中，沈清沅立即投入工作。她亲自检查每段城墙，测试新挖的水渠，清点粮仓储备。陆衍则在医馆培训战地医护，教百姓识别毒药和解救方法。

七天后，巡逻队在城外抓获一个形迹可疑的西域商人。从他身上搜出的信件证实了北狄与西域部落结盟的消息，但同时也显示联盟并不稳固。

“有几个部落是被迫加入的。”陆衍翻译完信件说，“或许可以争取他们。”

沈清沅立即写信让信鸽送去给赵峰。信中详细说明哪些部落可以争取，哪些需要警惕。

工程继续进行，城墙一天天增高加固。百姓们听说北狄可能再来，都自发加入劳动。老人们帮忙编织防护网，妇女们制作干粮，孩子们收集碎石填充城墙。

一个月后的深夜，沈清沅还在指挥所研究防务图。陆衍端着药碗进来，放在她面前。

“该换药了。”他指着她的右腿。

沈清沅这才感觉到腿上的疼痛。她放下图纸，卷起裤腿。旧伤处有些红肿，陆衍小心地涂上药膏。

“赵峰有消息来吗？”她问。

陆衍摇头：“信鸽该这两天回来。”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扑翅声。一只信鸽落在窗台上，腿上绑着竹筒。

陆衍取出纸条，就着灯光念道：“三个部落同意中立，两个愿意相助。北狄大军已动身，预计月内抵达。”

沈清沅立即起身：“传令全城，加快进度。”

最后的备战开始了。城墙连夜加固，所有水井加装防护，医馆储备了大量药材。百姓们组织起自卫队，跟着士兵学习简单的防御技巧。

三天后，瞭望塔上的士兵发出警报：北方扬起大片尘土。

沈清沅和陆衍快步登上城楼。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队伍正在向安西推进。

“比预计的早。”陆衍举起望远镜，“看旗帜，是北狄主力。”

沈清沅转身对传令兵道：“按计划准备。记住，没有我的信号，谁也不许擅自动作。”

城墙上顿时忙碌起来。士兵各就各位，百姓有序进入避难所。沈清沅最后检查了一遍防御工事，然后站在城楼最高处，注视着不断逼近的北狄大军。

陆衍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把弓。“引水渠已经就绪。”

北狄军队在城外三里处停下。一个使者举着白旗骑马而来，在城下高声喊话：“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沈清沅搭箭拉弓，一箭射断使者手中的旗杆。“安西永不投降。”

使者狼狈而逃。片刻后，北狄军阵中战鼓擂响，大军开始推进。

沈清沅举起右手。城墙上的士兵同时拉动绳索，隐藏在城外的引水渠突然改道，大水冲向敌军前锋。北狄军队顿时陷入混乱。

但大军很快重整旗鼓，分两路包抄而来。就在这时，西方扬起新的尘烟——赵峰带领的西域援军及时赶到。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北狄军队陷入两面夹击，阵型大乱。沈清沅下令打开城门，守军出击。

厮杀持续到日落。当最后一批北狄士兵投降时，夕阳正好照在安西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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