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夜探黑风口

沈清沅将羊皮纸收入怀中，看向陆衍。“黑风口的情报必须拿到。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准备。”陆衍点头，两人立即着手挑选人手、规划路线。三天后深夜，一支精干小队借着月色潜入北狄境内。

黑风口地势险要，两侧峭壁陡立，中间通道狭窄。沈清沅和陆衍带着赵峰等十余人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阴影中。所有人都穿着深色夜行衣，武器用布包裹避免反光。陆衍在前方引路，他对这一带地形颇为熟悉。

根据俘虏提供的信息，汇合点设在黑风口内侧一处天然石窟。众人避开巡逻的北狄哨兵，沿着预定路线逼近目标。越靠近石窟，周围越是寂静，连虫鸣都消失了。沈清沅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侧耳倾听片刻，眉头微蹙。

“太安静了。”她低声道。陆衍点头，打了个手势，两名士兵悄声上前探查。不一会儿他们返回，脸色凝重。“石窟是空的，没有人迹。”

沈清沅与陆衍对视一眼，带队快速进入石窟。洞内确实空无一人，只有几处新挖的土坑和散落的杂物。火折子亮起，照亮了洞内情形。地面有杂乱的脚印，角落堆着些干粮碎屑和破损的皮囊。

沈清沅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泥土还带着湿气，显然不久前有人在此活动。她在杂物中发现一块木片，上面刻着特殊的狼头标记，与羊皮纸上的徽记一致。陆衍环顾四周，低声道：“看来我们被发现了，他们转移了地点。”

赵峰检查完洞口痕迹回来汇报：“足迹很乱，但大致往北去了。人数不少，还带着货物。”沈清沅摩挲着那块木片，目光锐利。“不是临时转移，是早有准备。这些土坑挖得很有章法，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陆衍接过木片仔细查看。“这标记是北狄狼卫的最高级别指令。看来乌先生确实在此地策划重要行动。”沈清沅站起身，决断道：“追。他们带着货物走不快，现在追还来得及。”

小队立即沿着足迹追踪。夜色浓重，但北狄人留下的痕迹相当明显。约莫追出数里地，前方出现隐约的火光。众人隐蔽接近，发现是一支北狄车队正在峡谷中行进。大约二十余人护送着几辆马车，车上货物用油布盖得严实。

沈清沅仔细观察车队配置。“不像普通运输队，护卫太精锐了。”陆衍指向中间那辆马车。“看车轮压痕，载重很大。可能是武器或药材。”

赵峰清点对方人数后请示：“要动手吗？我们人数相当，可以一战。”沈清沅摇头。“先跟着，看他们去哪里。这恐怕不是最终目的地。”她注意到车队护卫格外警惕，不时查看四周，显然在防备什么。

跟踪持续了半个时辰，车队转入一条隐蔽的岔路。这条路地图上并未标注，蜿蜒通向更深的山谷。谷中隐约有建筑轮廓，似乎是一处隐蔽据点。沈清沅示意队伍停下，与陆衍商议。

“这应该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进去风险太大，但不进去就查不到真相。”陆衍观察着据点布局。“可以从侧面峭壁绕过去，那边有个制高点。”两人决定带赵峰和另外两名好手潜入，其余人在外接应。

他们借助钩索攀上峭壁，从高处俯瞰据点。这里比想象中更大，有几座石屋和大量帐篷。中央空地上堆放着许多木箱，几个北狄人正在清点货物。沈清沅注意到他们从木箱中取出的正是各种药材和炼药器具。

陆衍脸色凝重。“他们在配制毒药。看那些器具，规模不小。”这时，一队人马从主帐中走出。为首的是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看不清面容，但周围人都对他恭敬行礼。那人指挥手下打开几个特制的箱子，取出一些琉璃器皿。

沈清沅握紧拳头。“那就是乌先生？”陆衍点头。“很可能。看他取出的器皿，是炼毒用的精良器具。”他们看到乌先生亲自检查了几种药材，然后对手下吩咐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见手下频频点头。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北狄兵押着一个人走向空地，那人穿着中原服饰，被绑得结实。乌先生走上前去，似乎在与对方交谈。中原人开始激烈挣扎，被北狄兵强行按住。

陆衍认出那人服饰。“是太医院的官服。他们抓了太医院的人？”沈清沅心中一沉。“恐怕是为了获取制药知识。”只见乌先生挥手，手下将那名太医带向一间石屋。乌先生则继续指挥配药工作。

沈清沅低声对陆衍道：“必须救出那个太医，也能获取情报。”陆衍同意，但提醒道：“守卫太严密，硬闯不行。”他们观察片刻，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巡逻队换岗，那时西北角的守卫会短暂空虚。

计算好时间后，他们悄声滑下峭壁，利用阴影接近那间石屋。赵峰和另外两人在外围制造轻微响动引开注意力，沈清沅和陆衍迅速闪到石屋后窗。窗上有铁栏，但已有锈蚀。陆衍用药水涂抹铁栏根部，轻轻一掰，锈蚀的部分断裂开来。

屋内，那名太医被绑在椅子上，嘴上塞着布团。见到来人，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沈清沅示意他噤声，快速割断绳索。“我们是安西节度使府的，来救你出去。”太医激动点头，扯掉嘴中布团，急促道：“他们要在水源下毒，目标是边境三镇…”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陆衍立即吹灭油灯，三人屏息躲在门后。两名北狄兵推门而入，发现空椅顿时惊呼。就在他们转身喊人的瞬间，沈清沅和陆衍同时出手，迅速将两人制服。

但惊呼声已经引起注意，外面传来警报声。赵峰在外喊道：“被发现了！”沈清沅当机立断：“从后窗走！”他们扶着太医爬出窗口，沿着预定撤退路线疾奔。北狄兵从四面八方围来，箭矢破空而至。

陆衍推开太医，一支箭擦过他的手臂。沈清沅回身连发袖箭，逼退追兵。赵峰带人接应，双方且战且退。快到峡谷出口时，乌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高处。他抬手示意停止放箭，声音冷冽地传来：“告诉沈清沅，游戏才刚刚开始。”

沈清沅抬头直视那道黑影。“乌先生？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乌先生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说完挥手让追兵撤开，放任他们离去。

回到安全地带后，太医瘫坐在地，喘着气说出更重要情报：“他们不止要下毒，还要在三日后的盟会上发动袭击，目标是大唐使团…”沈清沅与陆衍对视一眼，心沉了下去。盟会事关边境和平，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更深，众人带着重伤的太医急速返回。沈清沅回头望了眼黑风口方向，乌先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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