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左贤王府风云
陆衍将药箱背好,葛叔递来一张请柬。“小心行事,左贤王府今日宾客众多,守卫比平日更严。”
沈清沅拉住陆衍的衣袖,在他掌心写下“平安”二字。陆衍点头,推门融入晨雾中。
左贤王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陆衍出示请柬,守卫仔细查验药箱后才放行。他被引至偏厅等候,那里已有几位医师在整理器械。
“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各位务必谨慎行事。”管家训话时,目光扫过每位医师的脸。
宴客厅内觥筹交错,左贤王端坐主位,身旁站着披黑袍的巫师。陆衍低头摆放医具,余光观察着四周。宾客们言谈欢笑间,手指不时敲击桌面,那是北狄武士的习惯动作。
一位官员突然晕倒,厅内一阵骚动。陆衍提起药箱上前:“让在下看看。”
左贤王示意护卫放行。陆衍蹲下诊脉,发现官员袖口沾着特殊香料。这种香料他在北狄国书上见过,能防止纸张被虫蛀。
“大人是劳累过度。”陆衍取出银针施治,趁机观察主位。左贤王正与巫师低语,袖口随着举杯动作微微掀起。
狼首纹在丝绸内衬上若隐若现。陆衍屏住呼吸,这纹样与北狄国书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官员苏醒后,左贤王突然召陆衍上前。“听闻你医术高明,替本王看看旧伤。”
陆衍稳住心神上前诊脉。指尖触到袖口时,左贤王突然收紧手臂。“医师的手在发抖?”
“王爷威严,在下难免紧张。”陆衍垂眸,暗中记下纹样细节。
巫师缓步走近,黑袍无风自动。“今日府中有邪祟之气。”他盯着陆衍的药箱,“需要查验所有外来之物。”
护卫立即围上来。陆衍握紧药箱,拓印用的绢布还藏在夹层里。
“奴婢该死!”清脆的碎裂声从门口传来。沈清沅扮作的侍女打翻酒壶,毒酒泼在巫师袍角,冒出刺鼻白烟。
众人惊呼退散,侍卫纷纷拔刀。左贤王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沈清沅跪地颤抖:“这酒...这酒是膳房刚送来的...”
趁乱间,陆衍迅速取出绢布拓印袖口纹样,将布片塞入鞋底。巫师推开侍卫检查酒渍,眼神阴鸷:“这是北狄剧毒。”
所有目光聚焦在沈清沅身上。她抬头时故意让易容边缘显露,左贤王眯起眼睛:“抓住这个刺客!”
陆衍上前一步:“王爷,此毒接触皮肤便会溃烂,当务之急是处理毒酒。”
这话引起宾客恐慌。趁着侍卫清理现场,陆衍向沈清沅使眼色。她突然指向窗外:“有人影!”
侍卫们冲向庭院时,沈清沅贴近陆衍低语:“东侧角门。”
巫师却拦住去路:“医师的药箱还未查验。”
陆衍坦然打开药箱,各类药材摆放整齐。巫师伸手翻查,突然捏起一撮药粉:“这是什么?”
“止血散。”陆衍面不改色,“王爷若不信,可找人试药。”
左贤王示意医师验药。等待时,陆衍感觉鞋底布片硌脚。沈清沅悄悄挪动位置,用裙摆遮住他鞋面的凸起。
验药结果证实陆衍所言。左贤王挥袖:“都退下。”
走出宴客厅,陆衍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沈清沅跟在医师队伍最后,在转角处突然扯住他衣袖:“这边。”
她推开杂物间暗门,两人闪身而入。狭窄空间里,陆衍立即取出鞋底布片:“得手了。”
“兄长在城外接应。”沈清沅撕下易容面具,“但角门已有守卫。”
窗外传来脚步声,巫师在院中吩咐:“严守各门,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走。”
陆衍展开布片,狼首纹清晰可见。“左贤王与北狄往来不止一日,这纹样是王室密印。”
沈清沅从发髻取出细针,撬开窗销:“跟我来。”
他们沿屋檐阴影移动,下方侍卫正在盘查仆从。经过马厩时,沈清沅突然拉陆衍蹲下。
巫师站在不远处吩咐:“把所有医师带到前院,重新查验身份。”
两个侍卫朝杂物间走去。陆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草料车旁的空木桶上。
“快进去。”沈清沅掀起桶盖。
他们刚藏好身子,侍卫就推着木桶往后门走。“这些要送去城外别院?”
“是啊,赶紧送走完事。”
木桶颠簸着前进,陆衍紧紧护住怀中布片。沈清沅透过缝隙观察,突然按住他的手。
后门处,巫师亲自检查每辆出府车辆。当侍卫推开桶盖时,沈清沅突然探出头:“大人,这桶里有老鼠!”
侍卫嫌弃地后退:“快盖好!”
就在桶盖将合未合时,巫师突然转身:“站住。”
他缓步走近,枯瘦的手指敲击木桶。“打开。”
陆衍握紧银针。突然前院传来巨响,浓烟滚滚而起。
“走水了!”仆从四处奔逃。
巫师皱眉赶往前院。侍卫匆忙推车出府,嘀咕着:“真是晦气。”
木桶在巷口被卸下。待脚步声远去,两人才爬出木桶。沈清沅擦掉脸上污迹:“兄长安排了那场混乱。”
他们穿过七条小巷,在染坊后院见到等候的沈惊寒。他伤势未愈,靠在墙边喘息:“得手了吗?”
陆衍展开布片。沈惊寒凝视纹样:“这是北狄王室的战事密印,左贤王果然要叛变。”
染坊外突然响起马蹄声,葛叔推门而入:“全城戒严了,左贤王发现密印被盗。”
沈惊寒撑起身子:“必须立即面见北狄王。”
“但王宫守卫都是左贤王亲信。”葛叔摇头。
沈清沅望向染池,突然拾起一块靛蓝布料。她将布片覆在狼首纹上,蘸水轻拍后揭起,布面上浮现出隐藏的北狄文字。
“这是...”沈惊寒瞳孔收缩,“边境布防图。”
文字显示左贤王已调离边境守军,三日后北狄大军将长驱直入。
陆衍沉声道:“必须在祭典前揭穿阴谋。”
染坊外传来撞门声,追兵已至。葛叔推开地窖暗门:“从河道走。”
沈清沅将拓印的布片分成两份,一份交给陆衍,一份塞进兄长衣襟。“分头走。”
追兵破门而入时,三人分别潜入三条水道。巫师站在染池边,拾起浸湿的绢布碎片。
“他们拿到了证据。”左贤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必须在他们见到王兄前灭口。”
巫师捏碎手中碎片:“放心,王宫内外都是我们的人。”
左贤王望向王宫方向:“祭典时辰将至,该准备献祭了。”
水道出口处,陆衍浮出水面,怀中紧紧护着那半幅关系两国存亡的布片。远处王宫钟声鸣响,祭典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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