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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提干路上没有坦途


天刚亮,寒风卷着碎雪在技术科楼前打着旋。

我站在新挂上木牌的“高效装夹工艺研究小组”门口,呼出的白气凝成霜挂在眉梢。

六个人整整齐齐站在我面前,有年近五十、走路微跛却眼神锐利的刘瘸子,也有韩建国这种干劲十足的三级工,还有两个从技术科抽调来的年轻技术员,目光里藏不住打量。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一个废料组出来的学徒工,昨天还在被人踩着头过日子,今天突然成了项目组长?

谁服?

我不怪他们不服。我要的是结果,不是掌声。

“我们的第一个课题——”我翻开记录本,声音不高,但压住了清晨的冷风,“优化军用无线电支架的钻孔效率。”

有人轻哼了一声。

这活儿谁都熟,老工艺六道装夹,每件耗时四十五分钟,累人又费机时,可这么多年没人敢动——动了就是挑战规程,搞不好要担责任。

“目标。”我顿了顿,扫视众人,“三道装夹,总时长低于二十分钟。”

空气一静。

韩建国皱起眉头:“三道?那得多套专用工装啊!动力科审批图纸都得半个月起步,材料还得排队领……咱们连张正式设计图都没呢。”

我笑了笑,转身拉开工具柜。

哐当一声,几块边缘毛糙、带着锈迹和螺纹孔的废铸铁板被我搬上工作台。

“我们自己做。”

所有人愣住。

我没解释太多,只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快速画出基座结构:标准螺孔阵列分布,中心带定位销孔,两侧预留T型槽。

这是现代夹具最基础的模块化理念——快换定位基座。

没有精密加工设备?

没关系,用手工修配加焊补强筋也能凑出精度。

接着是可调V型块,解决不同角度轴线孔系的定位难题;弹簧压板则实现快速压紧释放。

三大部件组合,一套系统成型。

“这不是什么高深技术,”我看向他们,“只是把‘重复劳动’变成‘重复利用’。”

刘瘸子蹲下身摸了摸那块废铁板,嘟囔:“你这脑瓜子……怕是长在机床芯子里吧?”

第三天下午,第一套原型组装完成。

试产安排在夜班,避开白班干扰。

梁副厂长破例亲自到场,穿着旧棉袄站在钻床边,双手抄在袖筒里,一句话没说。

我亲自上手,将支架固定在基座上,调整V型块角度,咔哒一声锁紧压板。

启动钻床,进刀平稳,孔位精准套合。

一道装夹,完成三个方向共七孔。

全程——三分钟零十七秒。

梁副厂长盯着检测仪上的数据,足足看了十秒,忽然抬头看我:“林钧,这样的人才,继续挂着‘助理技术员’的名头,是对工厂的浪费。”

他当场掏出钢笔,在验收单背面写下批示:“建议人事科启动破格提拔程序,按工程师待遇预审资格。”

消息像野火燎原。

第二天中午我去食堂打饭,听见角落里一群人低声议论。

“凭啥?咱们熬三十年才混个八级工,他才几年?”一个老师傅咬着窝头,眼里全是不甘。

“可人家救了多少台机器?省了多少工时?”年轻工人反驳,“光这个夹具,全厂推广一年能省两万工时!”

争吵声此起彼伏。

没人注意到,靠窗最后一桌,赵德贵端着搪瓷缸静静坐着,指尖在笔记本上划动,一笔一划,记下了每一个为林钧说话的名字。

第七天,风向突变。

人事科紧急通知:调查组进驻,因接到匿名举报信,指控我“伪造学历、冒用专家成果、私藏外国技术资料”,立即查封工作笔记与实验记录。

小吴冲进办公室时脸都白了:“他们重点查你在C620车床修复时画的那张传动简图!说那是苏联绝密图纸!要追究泄密责任!”

我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那张图……是苏晚晴凭着记忆默写的,当年她在资料室短暂接触过一份残缺俄文手册。

她画完随手塞给我,说“也许有用”。

我改了结构适配国产零件,仅此而已。

可现在,它成了“境外技术来源”的证据。

我冷笑。

那一夜,我把所有项目原始数据翻出来:每一次调试时间、参与人员签名、检测报告编号、材料消耗清单……整整三本手抄台账,字迹工整如刻。

我找到韩建国:“帮我作证,那天是你跟我一起测的夹具同心度。”

他又惊又怒:“你要干嘛?”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盯着他,“每一项改进,都是我们一毫米一毫米磨出来的。”

刘瘸子拄着拐来送焊缝检测记录,骂咧咧地说:“老子一条腿都能走正道,你们凭啥污蔑一个肯干活的年轻人?签!我签十个名都行!”

提干评议会前一天傍晚,调查组收走了全部材料。

我在空荡的办公室坐了很久,窗外暮色沉沉压下来。

突然,门被推开一条缝。

苏晚晴走进来,肩头落着未化的雪。

她没说话,放下一杯热水,然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页纸——是我的申报表复印件,上面多了一行红色批注。

她低声道:“他们问你,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能懂这些?”

我抬头看她。

她眸子黑得像深夜的锻炉,映着一点不肯熄灭的火。

“我说,”她声音很轻,却像铁锤砸在砧板上,“有些人生来就在泥里爬,可他们的脑子,早已经飞过了山海关。”评议会的灯光惨白,照得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坐在长桌一端,像被架在火上烤。

调查组长姓陈,国字脸,嗓门大得能把房顶掀了。

他翻着我的申报材料,忽然冷笑一声:“林钧同志,你说你靠自学掌握了这么多技术?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能懂这些?别告诉我,你是天才!背后有没有高人指点?是不是有人偷偷帮你?”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我能感觉到身后几道目光如钉子般扎来——那是赵德贵的人。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等我倒下,等我被扣上“窃取成果”“境外勾连”的帽子,从此永世不得翻身。

可我不怕。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和那晚整理台账时一样的节拍。

我知道,真相从不怕查,怕的是没人敢说。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轻响。

苏晚晴站了起来。

她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肩线挺直,像一杆不肯弯的枪。

她没看任何人,只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泛黄的纸,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机械系的期末考试卷。”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会议室,“1956年,《机床设计原理》科目。其中一道题——‘C620车床离合机构受力分析’。”

她将试卷推到台前,指尖点着一道红叉:“当年我没答全,错在III轴啮合力方向判断错误。而林钧在修复C620时的结构改动,恰好纠正了这个力学偏差。”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终于抬眼,目光扫过调查组每一个人:“请问各位领导,是我抄了他?还是他,抄了未来的自己?”

没有人说话。

梁副厂长缓缓抬起头,眼神从震惊转为震动,再到一种近乎灼热的认同。

他慢慢抬起手,一下、两下……掌心拍在一起,沉稳有力。

一下掌声,像是惊雷劈开了阴云。

接着,刘瘸子拄着拐站起来,韩建国也跟着起身,技术科那两个年轻技术员犹豫了一瞬,最终也站了出来——六个人,整整齐齐,站在我身后。

调查组的人脸色变了。

他们想拿学历压我,却没想到,有人用一张旧考卷,反手就把逻辑碾成了齑粉。

会议最后宣布决议暂缓公布,但谁都看得出来——风向变了。

散会后,我独自走出厂部大楼。

天色已暗,铁轨横亘在雪地上,像一条沉默的钢龙。

寒风刺骨,我却觉得胸口滚烫。

脚步声由远及近。

回头一看,是苏晚晴。

她走近,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本红皮证件——《见习技术员聘任审批表》,初审通过。

“还没盖章。”她说,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但他们拦不住了。”

我接过,指尖触到纸面微糙的质感,心跳竟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余光瞥见远处车间天桥上一道黑影。

赵德贵站在那儿,手里捏着一封信,火柴划了好几次,都没点燃。

寒风吹起信纸一角,我远远看见上面一行字,力透纸背:

“此人若入技术序列,我誓不共职。”

我没有笑,也没有怒。

我只是把审批表小心地揣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抬头望向东边——那里,晨光正悄然撕开夜幕的一角。

而是战场的号角,才刚刚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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