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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烟盒背面的口令


门外的敲门声很轻,像车间里报废的螺帽落在铁盘上,闷声闷气。

我放下笔,起身去开门。

走廊里的灯泡忽明忽暗,照见老周头的徒弟小孙抱着个搪瓷缸站在门口,缸沿还沾着茶叶末:“林工,张师傅让我给您送碗热粥,说您夜里写东西费脑子。”

我接过缸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

小孙搓了搓手,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老周头让我捎的,说您那件蓝工装补丁线脚松了,他重新缝了。”布包还带着晒过太阳的味道,我捏了捏,没说话。

小孙见我不接话,挠了挠头:“那……那我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从兜里摸出半块水果糖——是下午在厂部招待所前台顺的,“给你家小闺女。”小孙愣了愣,接过去时手直抖:“林工您……您这是……”

“拿着。”我关上门,把粥放在桌上。

粥香混着墨味漫开来,我盯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它被台灯拉得老长,像根歪歪扭扭的标尺,量着从废料堆到保密协议的十年。

床头柜的锁“咔嗒”一声开了。

我取出用油布裹着的东西——《机械原理简明手册》的残页,边角卷得像被火烤过;还有三本合订本,封皮是用旧图纸糊的,每本脊背上都有我用红笔标的日期:1965、1967、1969。

指尖抚过1965年那本,第一页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废料堆捡的轴承,内径120毫米,外径150毫米,可用作C6140车床尾座改制。”后面画着草图,旁边批注:“老周头说这是资产阶级的歪门邪道,但车床修好了能多打二十个齿轮。”

我扯出抽屉里的裁纸刀。

刀刃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像冬夜车间里冰棱坠地。

第一张撕下的是“应力补偿公式推导”,这是去年给锻造车间改模具时总结的,当时老陈头拍着我的肩说:“小林,这法子比苏联手册上的还管用。”第二张是“非标供电系统负载分配表”,老罗在电工班念这个时,眼镜片上蒙着水汽:“小同志,记好了,电压波动超过百分之五就得调电阻。”

每撕一页,心跳就快一分。

不是心疼,是怕——怕这些字被锁进保密柜后,就此烂在档案袋里;怕西南厂的小孙们夜里翻手册时,对着空白处发愣;怕三年前漏雨车间里的讨论声,就此断在我这一茬。

六张薄纸摊在桌上,像六块碎镜子,映着台灯的光。

我重新编排顺序:第一块画着动力阀密封环的剖面图,问题栏写着“如何让贴合面误差小于零点零二毫米?”;第二块是供电系统图,标注“负载不均衡时,优先调整哪级电阻?”;最后一张最薄,是当年在废料堆画的轴承改制图,问题只有三个字:“还能用吗?”

封皮用的是招待所的信笺,我蘸了蘸钢笔水,写下:“赠西南实训楼夜校,供‘影子工程师’破题用。”笔锋顿了顿,又补了句:“答案在车间,在扳手和锉刀上,在你们互相骂‘笨蛋’的夜里。”

次日清晨,我蹲在招待所后巷等老罗的熟人老吴。

他套着藏青铁路制服,袖扣磨得发亮:“小林,不是我不帮,现在查得严,带技术资料出京——”

“旧报纸。”我把布包推过去,“里面是我攒的旧报纸,边角画了点涂鸦,给西南厂的小年轻解闷用。”布包最上面压着一张《人民日报》,头版是“工业学大庆”的通栏标题,底下垫着六张谜题卡。

老吴翻了翻,笑了:“行,我让货运科的小王挂在西南的慢车上,到了让他塞在配电室的应急角——那地方我熟,当年和老罗偷摸抽烟的地儿。”他掏出寄件单,我在备注栏写:“交电气班老罗,拆封前请召集青年组集体阅卷。”

“够谨慎的。”老吴拍了拍布包,“你放心,这包到不了审查科,我让小王贴‘废旧资料回收’的标签,走后勤通道。”

我递过去半包大前门,老吴推回来:“留着你自己抽,进了基地可没这口福。”

回到房间,床头的电报机震了震。

是苏晚晴发来的:“晨会模拟线故障,已解决。”简短的七个字,我盯着看了十分钟。

想象里的西南厂区该是这样:晨雾还没散,林小川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正带着实习生巡检。

锻压车间的转角处,新来的小赵手忙脚乱,气动阀“嗤”地泄了压,模拟线的红灯一盏盏亮起来。

朱卫东应该在附近,他的工具箱永远挂在腰间,听见动静就大步流星赶过来。

我能看见他皱着眉,喉结动了动——当年我第一次修冲床手忙脚乱时,他也是这样,没骂我,只说:“三点定位!先锁主轴,再查气路,后报状态!”

现在他该是沉声道:“三点定位!先锁主轴,再查气路,后报状态!”小赵的手抖了抖,却没慌,跟着喊:“主轴已锁!”旁边的小吴猫着腰查气路:“2号气管漏了!”七分钟后,模拟线重新发出嗡鸣,比故障前还稳当。

苏晚晴站在人群外,笔记本翻到新一页。

她该是看见小赵擦汗时嘀咕:“按《重建手册》第三条处理,准没错。”又看见小吴拧螺丝时哼着调儿:“林工说过,螺丝要分三次拧紧。”她笔尖顿了顿,在“本周问题”栏下新加了一行:“金句——我们不说‘林工说的’,但我们做的,都是他教的。”

三天后签保密协议时,厂部的空调机“咔嗒”响个不停。

负责人推过来的档案袋封条上,盖着“绝密”的红章。

我盯着自己的名字,“林钧”两个字被黑笔涂得看不清,旁边写着“0726”——新的代号。

“还有什么要求?”负责人摘下眼镜。

“西南厂的‘影子工程师’轮训班,下季度的教材。”我指了指协议附加页,“小孙的工况日志,您看过的,他连食堂蒸包子的时间都记——这种脑子,该多看看新资料。”

负责人笑了:“你上次提过,已经加进备注了。”

走出厂部大楼时,风卷着梧桐叶打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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