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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漏雨的屋顶能出龙


话筒贴在耳朵上,老张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终南山来的急电,说是模拟载荷试验台被雷劈了,主控继电器阵列烧穿了。备用件得从苏联进,最快两个月。”

我喉结动了动,后槽牙咬得发酸。

那台试验台是西南厂新线的眼珠子,去年为了调试新型火炮反后坐装置,我在旁边守了整三个月。

继电器阵列一停,整条调试线得跟着躺平——更要命的是,原系统是苏联专家十年前装的,图纸锁在保密柜里,连型号都没标。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手指在桌面敲出急鼓点。

窗外雪粒子还在砸玻璃,却突然想起锅炉房墙上那句被雨水晕开的话:“我们不在花名册上,但在共和国的心跳里。”心跳要是停了,哪有资格说在不在。

厂部会议室的暖气开得足,我推门进去时,后颈的雪水正顺着领口往下淌。

李厂长抽着烟,烟灰落了半桌子:“都说说,有辙没?”

技术科张科长推了推眼镜:“原系统是封闭设计,继电器阵列和控制逻辑绑死的。没图纸,连替换型号都查不着。”

设备科老王摇头:“备用件从莫斯科发货,海运加陆运,两个月算快的。”

我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得像锤子砸在神经上。

上回在废料堆里拆旧电机,王师傅说过:“修机器跟种地似的,没有现成种子,就找野苗子凑合。”

“我试试用土法冗余代替原装模块。”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钢笔帽落地的响。

李厂长掐了烟:“小钧,这不是修机床,是试验台。出了岔子——”

“我知道。”我往前倾了倾身子,“原阵列的作用是按时序切换负载电阻,本质是个状态机。咱们不用还原它,模仿它的行为就行。”

张科长皱眉:“用什么模仿?继电器响应时间差了零点几秒,参数全乱套。”

我摸出兜里的铅笔,在会议记录背面画了个方框:“用旧计数器做时序控制,电磁阀线圈当执行单元,再挑响应速度接近的继电器并联。就像赶马车,几匹马步伐齐了,车就能跑。”

李厂长敲了敲桌子:“给你三天,出方案。”

出了会议室,风卷着雪灌进领口。

我绕到锻工班后面,锅炉房的破门还晃荡着。

推开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过来,墙上那句“我们不在花名册上”被雨水泡得只剩半截“共和国的心跳”。

“林总!”

林小川从煤堆后面钻出来,工装裤膝盖的油迹还没干:“朱师傅说您要找我们?我把工具箱带来了,里头有台破计数器,能拆零件。”

朱卫东扛着纸箱跟进门,箱底渗着机油:“废接触器线圈,挑了二十个最规整的。热处理组大刘说,明儿给送测温枪。”

老罗裹着军大衣,怀里抱着个铁皮盒,掀开盖是亮闪闪的银触点:“这是我攒了三年的,德国老货,导电好。”

苏晚晴最后进来,抱着本硬壳书,封皮印着俄文:“《继电器控制电路设计》,图书馆老王当旧书处理的,我顺来了。”

我把草图摊在煤渣砖搭的台子上,铅笔尖戳着画满方框的纸:“咱们要拼个‘仿生阵列’,让它像原装的一样,该通的时候通,该断的时候断。”

林小川凑过来,指甲缝里的焊锡渣蹭在图纸上:“用计数器当钟表,继电器当开关?那得调同步。”

“问题就在这儿。”我指了指草图上的并联符号,“十个继电器一起动,有的快半拍有的慢半拍,参数就乱套。”

朱卫东挠了挠头:“锻工班有批报废的云母片,绝缘好还耐高温,裁成小片当电容介质行不?”

老罗摸出听音棒,敲了敲桌上的继电器:“我能听线圈的振动频率,挑出共振差不多的,响应速度准齐。”

苏晚晴翻着俄文书,手指停在某一页:“这里写着原装阵列的动作延迟是15毫秒,误差不超过2毫秒。”

雨是后半夜来的。

锅炉房漏得更凶了,水顺着房梁往下淌,砸在铁盆里叮咚响。

林小川蹲在地上焊阻容回路,焊锡丝在雨幕里迸出小火星;朱卫东用老虎钳剪云母片,碎屑沾在他汗津津的额头上;老罗举着听音棒,挨个敲继电器,像在挑会唱歌的铃铛;苏晚晴趴在煤渣砖上,拿算盘噼噼啪啪算延迟参数。

我蹲在设备前接线,铜丝刮得指尖生疼。

突然,林小川喊了声:“通了!”示波器上的波形跳了跳,却歪歪扭扭像条蛇。

“慢了三毫秒。”苏晚晴的算盘珠子响成一片,“电容容量不够。”

朱卫东把最后一片云母塞进去:“再试试!”

老罗举着听音棒冲我点头:“这七个,走路一个步点。”

换了继电器,重新接线。

雨水漫过脚踝,我们踩着砖头往设备底下垫。

我捏着最后一根线,手心全是汗。

“合闸!”

示波器的绿线跳起来,划出一道流畅的弧。

林小川猛地站起来,撞翻了煤渣砖台子,“和标准曲线——”

我捂住他的嘴。黑暗里,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

“现在不是乐的时候。”我摸出螺丝刀,拆下核心的计数器和继电器,“把这俩单独封起来。剩下的……”我故意拧松两个螺丝,“留两处小毛病,检查的时候能看出来‘不完美’。”

苏晚晴立刻明白:“这样他们就不会直接换原系统,留着咱们的当备用。”

天刚亮,李厂长带着专家组来了。

示波器的波形投在墙上,和标准图叠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差别。

“这玩意儿能撑几天?”张科长眯着眼。

我指了指封装好的核心模块:“只要不停电,比原装的还稳——因为我们知道它每一颗螺丝是怎么活过来的。”

三天后,卡车停在锅炉房后门。

老罗蹲在地上拆木箱,抬头时眼睛发亮:“工业级继电器!总部批的,说是‘常规维修用’。”

“这算不算……咱们的第一笔编制?”他摸着继电器的金属外壳,像在摸什么宝贝。

我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晨光照在墙上那句模糊的字上,突然清晰起来。

“不算编制,算火种。”

苏晚晴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最上面的签报写着“临时协作组”。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设备科说下个月要淘汰一台老车床,型号C6201……”

我盯着她手里的文件,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那台老车床我见过,床身上的刀痕比我的工龄还长。

“知道了。”我应了声,目光落在桌上的继电器上。

雨停了,阳光透过破屋顶漏下来,照在那些闪着光的金属零件上。

它们安静地躺着,像在等一场新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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