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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火种藏在工具箱底下


第三批订单的洽谈室飘着股茉莉花茶的香气,我捏着搪瓷缸子,看北方所的周明远推过来一张纸。

他指尖敲着"操作培训手册"那行字,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很:"林工,设备是好,但咱们的小年轻没摸过这种结构——您看,能不能派个人跟着去,现场教教?"

我还没开口,后排突然响起个清亮的嗓音:"我去!"林小川从长条凳上蹦起来,工装口袋里的铅笔盒撞得叮当响。

这小子最近总爱把我送他的机械制图手册揣在怀里,此刻封皮从口袋里露出半截,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周明远笑了:"那敢情好。"他转头时,我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个穿蓝布工装的年轻技工,顶多二十来岁,领口还别着"904所学员"的红布条,正踮脚往桌上的设备图纸里瞅,眼神像饿了三天的人盯着馒头。

三天后在北方所的车间,我站在角落看林小川比划。

他手里攥着根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悬吊结构图,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蓝工装上。

那学员突然举手:"林师傅,为啥这个支点要偏移7毫米?"

粉笔"啪"地断在林小川手里。

他盯着黑板上的叉叉点点,喉结动了动:"这个...这个是我师傅说的,这样稳。"

"可师傅为啥这么说?"学员追问,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

林小川的耳尖红得要滴血,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工装口袋——那里装着我上个月给他的《材料力学简明图解》,封皮被他摸得发亮。

车间里静得能听见墙角电扇的嗡鸣,我看见朱卫东站在门口,粗大的指节捏着顶磨秃了边的工作帽,眉心拧成个疙瘩。

归途的卡车上,发动机的轰鸣盖不住朱卫东的叹息。

他坐在我旁边,老茧蹭得座椅吱呀响:"小林子,咱这些老骨头会干活,可嘴跟不上了。"他掏出烟卷,火机"咔嗒"打了三次才点着,"就像当年我焊坦克装甲,焊缝要磨七遍,为啥?

说不出来,就是师父拿锤子敲着我脊梁骨教的。"

卡车颠过坑洼,我盯着车窗外飞掠的白桦林,喉咙发紧。

我们好不容易织起的这张"无名者联盟",要是断了知识传递的线,终究是张漏网。

那些藏在工具箱里的手艺、焊枪下的门道,要是只能靠"师父说"往下传,等我们这些老的干不动了...

"得把经验变成能嚼碎了喂人的东西。"我捏紧了工装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是教材,是...是让工人听一遍就能记,干一遍就能会的法子。"

当晚我蹲在锅炉房的煤堆旁,老罗的烟锅子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他敲着块废钢板,"当啷当啷"的响声在铁皮屋顶下回荡:"你说要把听音辨障编成口诀?"

"就像您当年教徒弟,敲第一下是轴承松,第二下是齿轮卡——"我划亮根火柴,火光映着老罗脸上的皱纹,"编成"锤子头响心发慌,二响齿轮要换桩"这样的。"

老罗突然笑了,烟锅子在钢板上磕出火星:"我当是多难的事!

当年我师父教我,不就总念叨"紧三慢四轻五下"?

成,我给你整出个《锤子三十六响》!"

隔周朱卫东揣着本油乎乎的笔记本来找我,本子里夹着烧焦的铜片:"我把电机冒烟的颜色归了类,黑得像锅底灰是绕组烧了,黄得发黏是轴承漏油——"他用粗指头戳着纸页,"叫《冒烟颜色谱》中不?"

林小川更绝,他把焊接时的呼吸节奏画成表,在车间拿秒表掐着自己:"吸气三秒起弧,呼气五秒走枪——"他涨红了脸,"就叫《呼吸节拍表》!"

苏晚晴抱着摞油印纸来找我时,雨水正顺着她的麻花辫滴在水泥地上。"我让人刻了蜡版,"她抽了抽鼻子,把纸往桌上一摊,"这些口诀印成册,每个协作点发两本——"

"不行。"我打断她,指尖划过油印纸上的字迹。

纸页边缘还带着油墨的潮气,像团随时会烧起来的火。"纸太显眼,丢了被人捡去,或者被查...咱们担不起。"

苏晚晴的睫毛颤了颤,低头盯着自己沾了泥的胶鞋。

我放软了声音:"换个藏法——仪表盘背面、焊枪手柄内侧、工具箱夹层。"我摸出块报废的继电器盖板,用砂轮在背面刻了几道细痕,"就像这个《伺服阀校准九步法》,得拿手电筒斜着照才能看见。"

她突然笑了,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这些"活教材"跟着设备走,谁用谁摩挲,自然就记熟了。"

半个月后林小川冲进我办公室,额角沾着铁屑:"师父!

我在河北厂看见个技工蹲墙角背口诀!"他喘得厉害,工装口袋里掉出块旧表壳,背面刻着"油滴慢跑,耳朵听着"——是老罗的《锤子三十六响》。

"他见着我就问这口诀哪来的,"林小川搓着手,嘴角直往上翘,"我没说话,他倒自己乐了:"管他哪来的,好使就行!

""

我们悄悄统计过,跟着设备流出去的"知识载体"有十一套,触达近百号工人。

更妙的是,木箱缝里开始塞进来歪歪扭扭的纸条:"河南厂用自行车辐条做弹簧更耐用""山西厂拿算盘珠子当轴承衬"——我把这些收进《野路子情报汇编》,锁在锅炉房带锁的抽屉里。

暴雨夜的锅炉房漏了水,煤堆被滴得滋滋冒白雾。

我点着蜡烛翻最新一页,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湖北某厂用拖拉机离合器改装振动筛,效率提升两倍。"我提笔在旁边批注:"下周派人去学。"

烛火忽明忽暗,照见墙上那行粉笔字——是苏晚晴用尺子比着写的:"我们不在花名册上,但在共和国的心跳里。"

雷声炸响时,窗外的电话线突然"嗡嗡"震颤起来。

我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七分。

雨水顺着窗沿淌成线,模糊了玻璃上的倒影,只听见总机的接线员在电话那头喊:"林工!

终南山保密专线找您——"

我握紧了手里的钢笔,墨水在纸上晕开个小团。

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吹得《野路子情报汇编》哗哗翻页,最新那张纸页上,湖北厂的改进记录被吹得飘起来,又轻轻落回"学"字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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