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洞房?小心翼翼
将军府的新房里，红烛燃得正旺。烛火跳动着，将满室的红映得愈发浓烈 —— 帐幔是绣着并蒂莲的大红锦缎，被褥上绣着 “百年好合” 的字样，连暖玉床的边缘都缠了圈红绸，是谢珩特意让人加上的，说 “这样看着更喜庆，也怕玉床凉着你”。
苏清晚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摩挲着裙摆的兰花纹 —— 这是她亲手绣的，藏在喜服内侧，只有凑近了才能看见。春桃刚帮她卸了凤钗，长发披在肩头，发间还留着两支小巧的珍珠簪，是谢珩送的聘礼里最不张扬的一件，却最合她心意。
门被轻轻推开，谢珩走了进来。他已换下大红喜服，穿了件月白锦袍，领口绣着朵小小的兰草，是苏清晚喜欢的样式。可他的动作却有些僵硬，手不自觉地攥着袍角，连脚步都放得极轻，像是怕踩碎了地上的红绸，又像是怕惊扰了满室的温柔。
“他们…… 没为难你吧？” 谢珩走到她面前，声音有些发紧。刚才在前厅应付宾客，有人劝他多喝几杯，他怕醉了失态，只浅尝辄止，心里却一直记挂着新房里的她，生怕她一个人待着孤单，更怕有人不知轻重来扰她休息。
苏清晚抬头看他，见他耳尖泛红，眼底还带着几分未褪的紧张，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些，忍不住笑了：“没有，春桃陪我聊了会儿天，还帮我热了牛奶。” 她指了指桌上的白瓷杯，杯沿还留着一点温气，“你要不要喝？还温着。”
谢珩点头，却没立刻去拿杯子，反而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像个等着被夸的孩子，连语气都带了点小心翼翼：“刚才拜堂时，我是不是踩了你裙摆？我后来想了想，好像不小心勾到了你的喜服边角…… 没弄疼你吧？”
苏清晚愣了愣，才想起拜堂时他确实踉跄了一下，当时她只觉得好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记到现在，还特意来问。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触到他柔软的发，语气带着笑意：“没有，你别总担心我。”
谢珩却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掌心，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的指腹，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连力道都不敢重一分：“我怕…… 怕我笨手笨脚的，弄疼你。你身子弱，我总想着要再小心些，再小心些，可还是怕有地方没顾到。”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恐 —— 从前他是京里人人忌惮的 “疯批” 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可在她面前，却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自己配不上她的温柔，怕自己哪句话、哪个动作，会让她不安。
苏清晚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他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是因为在乎；他所有的惶恐，都是因为珍惜。她俯身，轻轻靠近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吻上了他的唇。
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她唇间的牛奶香气。谢珩僵了一下，随即浑身的紧张像是被瞬间融化，他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
苏清晚能感觉到他的克制 —— 他的手只是轻轻搭在她腰上，没有再进一步，唇齿间的触碰也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瓷，稍重一点就会裂开。她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间，声音轻得像呢喃：“谢珩，我不怕。”
怕他听不懂，她又补充道：“我不怕你笨手笨脚，也不怕你做得不够好。我嫁给你，就是因为知道你会在乎我，会疼我。你不用总这么紧张，我在你身边，很安心。”
谢珩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清晚……” 他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所有的话都不如此刻的拥抱来得实在。他能闻到她发间的兰花香，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颈间，能摸到她腰间柔软的触感 —— 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真的在他身边。
红烛的光透过帐幔，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谢珩指尖先碰了碰暖玉床的温度，确认不凉，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放上去，连她的裙摆都轻轻理平，怕褶皱硌着她。他俯身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欢喜：“这床还舒服吗？要是觉得哪里凉，我再让人加些绒垫。”
苏清晚笑着摇头，伸手拉他躺下，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那声音像定心丸，让她彻底放松下来：“不用，这样就很好。”
帐幔轻轻晃动，将两人的身影裹在其中。烛火渐渐暗了些，却依旧暖得像春日的阳光。谢珩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动作轻柔地顺着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一只易碎的瓷娃娃；苏清晚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柔，心里满是安宁。
窗外的夜渐渐深了，新房里的红烛还在燃着，映得帐幔上的并蒂莲愈发鲜活。没有轰轰烈烈的炽热，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只有彼此交付的真心 —— 这是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历经生死、跨越忐忑后，最安稳、最甜蜜的时光。
等到烛火燃尽最后一点光，天边泛起浅白时，谢珩还醒着。他轻轻摸了摸苏清晚的脸颊，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见她睡得安稳，嘴角忍不住扬起。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轻得怕吵醒她：“清晚，往后余生，我定护你周全，让你日日都这般安心。”
话音落下时，他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调整到她最舒服的姿势，才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她的气息，终于安心睡去 ——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孤单，只有她，只有他们共同的未来。
上一世的阴霾终将散去，只要这个人陪在身边，自己无惧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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