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桃花坞暖?云庄续约
镇北将军的后事办完那日,京城下了场小雨,洗得街旁的桃花愈发娇艳。谢珩送完最后一波吊唁的宾客,回到将军府时,见苏清晚正坐在暖阁的窗边,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晒好的桃花瓣——是前几日她让人从城郊采来的,说要按之前的约定,做桃花书签。
“都处理完了?”苏清晚抬头,见他肩头沾着点雨丝,连忙起身拿过帕子,踮着脚帮他擦去,“累不累?厨房炖了莲子羹,我去给你盛一碗。”
谢珩攥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点疲惫却满是暖意:“不累,就是想着赶紧回来,陪你去桃花坞。”他低头看了眼竹篮里的桃花瓣,指尖捻起一片,粉得像她裙摆上的绣色,“咱们明日就去,好不好?让春桃提前备上画具,你不是想拍花瓣做书签,我陪你一起。”
苏清晚眼睛亮了亮,点头如捣蒜:“好啊!我还想在桃花坞的溪边放纸船,写上咱们的心愿。”
第二日天刚亮,两人就坐着小轿往桃花坞去。轿子行至半路,苏清晚掀开轿帘,见路边的桃林已连成一片粉色云霞,风一吹,花瓣像雪一样飘下来,落在轿顶,沾着晨露,格外好看。
“你看!”苏清晚指着窗外,语气里满是欢喜。谢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急,到了桃花坞,让你看个够。”
到了桃花坞,两人沿着溪边的小路走。苏清晚蹲在溪边,小心翼翼地把桃花瓣铺在纸上,谢珩就蹲在她身边,帮她扶着纸页,怕被风吹走。阳光透过桃树枝叶,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桃花的甜香。
“我要把这个书签送给你,”苏清晚把做好的书签递给谢珩,上面还绣了朵小小的兰草,针脚细得像蛛丝,“以后你看书时,看到它,就想起今天的桃花坞。”
谢珩接过书签,指尖蹭过绣线的纹路,小心地放进贴胸的衣襟里——那里还藏着她之前给的平安扣,能隔着布料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他又从袖中摸出个小木雕,木头上还带着淡淡的松木香:“这个给你,”是两只依偎的小鸟,翅膀上“晚”“珩”二字刻得浅却清晰,“归京路上歇脚时刻的,手笨,雕得不算好,却是我盯着木匠学了半天才会的。”
苏清晚握着木雕,指腹反复摩挲小鸟的翅膀,心里暖得像揣了团晒过太阳的棉絮:“很好看,比铺子卖的还精致。我要放在妆台最显眼的地方,晨起梳头时就能看见。”
两人在桃花坞待了整整一天,拍了满篮的桃花瓣,放了写满“平安”“相守”的纸船,还在溪边的青石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夕阳西下时,谢珩牵着苏清晚的手往回走,她的裙摆沾了不少花瓣,风一吹,像落了层会动的粉色雪,他走几步就停下来,帮她拂掉裙摆上沾着的草屑。
没过几日,谢珩就带着苏清晚去了暖云庄。庄里的温泉早被打理得妥帖,青石砌的池边摆着青瓷香笼,里面燃着兰草混艾叶的香丸,烟气细得像线,绕着池边的垂柳飘;暖房里的素心兰开得正盛,每一株都用竹架轻轻支着,怕花枝压弯,是谢珩特意让人按她在将军府种兰的习惯打理的。
“先试试水温?”谢珩牵着她走到池边,先弯腰用手背试了试水面,指尖沾了水,又蹭了蹭她的手背,“温的,不烫,刚好能泡。”他又从竹篮里拿出软绒垫,铺在池边的石凳上,“泡久了累,你靠在这里歇着就好。”
苏清晚刚靠在软垫上,就见他转身往暖阁走,回来时手里拿着张图纸,纸边还沾着点墨渍:“你看,”他把图纸铺在池边的小几上,指尖点在“暖炕”的图样上,“这是按雁门的暖炕改的,加了你说的‘矮脚’,你坐上去不用踮脚;这边还画了兰草纹雕饰,雕工会浅些,不会硌着。”图纸角落还有个小小的“晚”字,是用铅笔轻轻描的,像怕被她看漏。
苏清晚凑过去,指尖点在兰草纹的线条上,忍不住笑:“你连我随口说的‘雕饰别太深’都记着。”
“你说的话,哪句敢忘?”谢珩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温泉的水汽漫在两人发间,带着兰草香,“去年你说泡温泉时想闻点清香味,我就让人把香丸里的檀香换成了兰草;你说石凳凉,这次就多备了两床绒垫。”
泡温泉时,苏清晚靠在谢珩怀里,听他讲边关的趣事——说暗卫统领在落马坡查探时,误把草绳当蛇,吓得往后跳,踩进泥坑溅了满裤腿;说李锐第一次喝她送的雪莲汤,急着尝鲜,喝太急烫到舌头,还硬撑着说“不烫,夫人送的汤就是香”。她听得肩膀轻轻抖,笑声混着温泉的水声,脆得像风铃。指尖划过他手臂上的旧伤时,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瓷,“以后再也不用去打仗了,好不好?”
谢珩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平稳的心跳,低头在她发顶印了个吻:“好。以后我就在京里陪着你,早上陪你种兰草,中午陪你绣帕子,晚上陪你看话本。户部要是有事找我,我也会赶在你睡前回来,绝不让你等门。”
夜里,暖阁的烛火跳着暖光,小几上摆着两只白瓷杯,杯身上绣着同款兰草纹,里面盛着浅琥珀色的梅子酒——是谢珩特意让人温的,怕凉着她的胃。苏清晚靠在软榻上,脚搭在谢珩腿上,盖着条绣满兰草的小绒毯;谢珩坐在一旁,给她倒酒时总控制着量,浅酌一口就停,怕她喝多了头疼。讲北狄铜牌时,他把铜牌放在她手心里,让她摸上面的狼纹,边比划边说:“这是巴彦的调兵牌,当时他握着这块牌喊‘冲’,结果没等冲出去,就被咱们的暗卫射穿了马腿。”
“对了,”苏清晚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行李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双狐毛护膝,狐毛白得像雪,边缘绣着圈浅紫色兰草,是双线绣的,更耐磨损,“这是我给你做的护膝,用的是新收的狐毛,比之前的更软。冬天你出门上朝,戴着它,膝盖就不会冻得发疼了。”
谢珩接过护膝,摸了摸狐毛的质感,软得像云,指腹蹭过兰草绣线时,忽然想起前几日夜里,他起夜时见暖阁还亮着灯,偷偷看了眼,见她正低头绣护膝,指尖捏着针,时不时揉一下发酸的肩膀。喉结滚了滚,他把护膝贴在胸口,声音有点哑:“有你做的护膝,再冷的冬天,我心里也是暖的。”
“清晚,”谢珩握住她的手,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明年春天,咱们去江南好不好?我听人说,江南的杏花雨最是好看,落在头发上像撒了层粉;西湖的画舫能载着咱们看荷花,还能尝刚采的莲子。咱们在江南住上一阵子,把你爱吃的松子糖、蟹粉小笼都尝遍。”
苏清晚笑着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襟,满是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梅子酒的甜:“好啊。咱们还要去苏州的绣坊,我想看看江南的绣娘是怎么绣荷花的;还要去杭州的茶园,摘点新茶回来,给你煮茶喝。”
暖阁里的烛火偶尔爆个火星,谢珩总会下意识伸手挡在她面前,怕溅到她;梅子酒的香气混着兰草香,漫在空气里,连呼吸都变得温柔。谢珩看着怀里的苏清晚,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心里满是圆满——他曾在边关的风雪里,无数次拿出她绣的兰草帕子看,想象着两人安稳的日子;如今,这日子就握在手里,暖在心里。往后余生,他会陪着她,走过每一个桃花开的春天,每一个温泉暖的冬天,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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