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真是个废物，连站都站不稳！
第25章 我真是个废物，连站都站不稳！
夜风卷起尘埃，吹散了院中残余的血腥气。
那股因法相破碎而生的狂暴杀意，如无根之萍，在空中盘旋几圈后，终究不甘地融入了深沉的黑暗。
井口边，那缕被强行拘禁的残魂在失去了灵力支撑后，化作点点荧光，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陈凡背靠着断裂的石碑，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冷汗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深处那枚诡异的螺旋灵核，正以一种与他心跳截然不同的频率微微搏动着。
它仿佛一头贪婪的幼兽，正饥渴地将空气中那些无形无质，因莫长老法相崩解而逸散出的“因果”之力，一丝丝地抽离、吞噬。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只是在绝境中，喊出了那句发自肺腑的绝望之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赢你”。
然而，现实法则仿佛听到了他的祈愿，竟真的降下了裁决，让堂堂长老被天地伟力强行排斥，辛苦凝练的法相如镜花水月般寸寸崩解。
“这不是力量的反弹……”陈凡的瞳孔剧烈收缩，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念头浮上心头，“这是‘现实’，是这方天地的规则，亲自下场替我改写了结果！”
他内视丹田，那枚逆向旋转的灵核似乎又凝实了一分，表面那玄奥的纹路愈发清晰。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我？
无数疑问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惧。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嗡鸣声划破夜空，校务厅的紧急通告法阵被激活，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响彻江城武校的每一个角落：“全体师生注意，年度‘觉醒夜’大典提前至三日后举行。所有淬体境以上学员，须于当晚亥时，在中央广场集合，入‘九星引神阵’，借星辉之力洗髓开脉，不得有误！”
通告刚落，又一条补充讯息紧随其后：“因学员陈凡精神力波动异常，经监测系统判定，符合古阵特殊节点要求，现临时指定其为本次大典‘辅阵眼’，协助引导灵气流向，钦此！”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武校瞬间沸腾了。
辅阵眼？
那个刚刚入门，连淬体都未完成的废物陈凡？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杂役院内，阿木手中的记录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顾不得捡起，死死盯着远处中央广场的方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翻开另一本更为私密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陈凡每一次情绪失控后的数据。
他的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嘴里喃喃自语：“不对劲……每一次，每一次他情绪波动到峰值，他丹田里那东西的灵核频率，都会与‘九星引神阵’的阵图产生诡异的共振……这不是巧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与此同时，武校最深处的档案室，昏黄的灯光下，沈老颤抖着手，从一个积满灰尘的玉盒中取出一页残破的兽皮卷。
兽皮卷上，绘制着一个与“九星引神阵”极其相似，却又在关键节点上截然相反的古老符阵。
旁边一行血色小字，字迹狰狞，仿佛用指甲刻成——“双心引气·逆承位”。
“主阵眼，吸纳天地造化……辅阵眼，承接万法反噬……”沈老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原来如此！辅阵眼根本不是引导灵气，而是作为祭品，承受整个大阵运转时产生的所有负面冲击和因果业力！若辅阵眼生变，不堪重负，则全阵灵气倒流，万劫不复！难怪……难怪历代校史秘闻中，总有‘辅位暴毙’的零星记载！”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丢下残卷，疯了似的冲出档案室，直奔后山的校史馆。
“白婆婆！必须找到白婆婆求证！”
后山，那座据说与江城武校同寿的古老石碑前，一个佝偻的身影早已静立许久。
白婆婆枯槁的手指，正轻轻抚过石碑上一道深深刻入石体、完全倒悬的剑痕。
她仿佛没有听到外界的喧嚣，浑浊的眼眸中倒映着漫天星辰，幽幽低语：“逆言之子，天生便身负改写现实的因果……终究，还是要走上这条被预设好的献祭之路么？”
三日后，觉醒夜。
月隐星现，璀璨的星河仿佛自九天之上垂落，将整座江城武校笼罩在一片银色的辉光之中。
中央广场上，九根高达十丈的灵柱拔地而起，柱身上篆刻的符文在星辉的照耀下逐一亮起，构成了一座恢弘而古老的阵法。
林清雪一袭白衣，身姿挺拔，作为首席学员，当仁不让地立于主阵眼的核心。
她神情肃穆，
莫长老亲自主持大典。
他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但眼神却愈发阴鸷。
他站在阵法边缘的高台上，强撑着威严，目光扫过场中数百名学员，最后如毒蛇般锁定在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那里，陈凡正被两名执法队成员“请”到了一个偏僻的辅阵眼上。
他双手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看上去像是被这浩大的场面吓破了胆，紧张到了极点。
“时辰到！开阵！”莫长老一声厉喝，将手中的玉笏猛地掷入阵法中枢。
嗡——！
九根灵柱齐齐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嗡鸣，磅礴无匹的灵气与星辉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天河，从天而降，朝着阵中每一个学员当头灌下！
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所有学员都忍不住闷哼一声，立刻闭目凝神，运转功法，拼命承受着这霸道无匹的洗髓之力。
唯有陈凡，在这股几乎要将他碾成齑粉的恐怖灵压下，非但没有运功抵抗，反而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最纯粹的恐惧与绝望：
“这阵法太强了！我根本撑不住了！我一定会死在这仪式里！”
话音未落，异象陡生！
那道原本精准无误地涌向主阵眼林清雪的、最精纯的星辉洪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扭转了方向，骤然偏离了既定轨道！
它违背了阵法的一切规律，无视了所有符文的引导，竟如决堤的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朝着陈凡所在的方位疯狂倒灌而来！
“噗！”
主阵眼的林清雪首当其冲，经脉仿佛被万千钢针攒刺，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其余数百名学员更是惨叫连连，体内刚刚被引动的灵气瞬间失控，疯狂反噬己身，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孽障，你做了什么！”莫长老目眦欲裂，怒吼着催动法诀，试图稳住阵法。
然而，他手中的备用玉笏刚刚亮起，便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竟是寸寸龟裂！
一股无可匹敌的无形巨力从阵法中心反弹而出，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莫长老如遭雷击，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灵柱之上，鲜血狂喷。
整个广场，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崩溃与哀嚎声中，唯独风暴中心的陈凡，安然无恙地站着。
倒灌而来的磅礴星辉非但没有伤到他分毫，反而如温顺的溪流，尽数涌入他的体内。
他丹田深处，那枚疯狂旋转的“逆纹灵核”，在吸收了海量星辉之后，轰然一震，彻底凝实！
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淡金色纹路，自灵核中诞生，沿着他的脊椎一路蜿蜒而上，直冲天灵！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
他，终于可以在三秒之内，彻底“锁定一句话”，使其成为不可违逆、不容置疑的……因果锚点！
而在江城武校地底最深处，那片无人知晓的永恒黑暗中，一双自上古时代便已闭合的眼眸，那只在莫长老法相破碎时睁开了一丝缝隙的眼眸，此刻，终于完全睁开。
它静静地注视着上方发生的一切，然后，轻轻地、满足地，眨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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