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这锅我背不动啊！
第28章 这锅我背不动啊！
教学楼顶端，狂风将莫长老的黑袍吹得猎猎作响，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校场上那道故作惊慌的瘦削身影，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两个执法弟子，一个精英，一个准精英，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地倒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意外，而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少年最后望向他时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弧度，更是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自尊。
“邪术！这绝对是某种闻所未闻的诅咒邪术！”莫长老胸口起伏，压抑不住的怒火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他原本以为陈凡只是个走了狗屎运，导致灵核变异的废物，现在看来，这个“逆子”的危险程度，远超预言所描述的万分之一！
他必须动用雷霆手段，在对方的羽翼彻底丰满之前，将其彻底扼杀！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天台。
片刻之后，密室之内，青铜祭台的光芒再次亮起。
“长老。”阿木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躬身递上一枚玉简，“您要的资料，属下复核完毕。”
莫长老一把夺过，神识粗暴地涌入其中，脸上瞬间布满阴云：“波动频率异常，有外界干扰迹象，但无法确定源头？这就是你的结论？阿木，我是在给你机会，不是让你拿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来搪塞我！”
阿木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长老息怒。属下无能，只能查到这些。数据显示，陈凡的灵核在觉醒夜后进入一种极不稳定的‘应激’状态，任何强大的外部灵压，都可能诱发其无差别反噬。方才校场那两名弟子，或许就是因为带着敌意靠近，灵压过强，才触发了反噬。此子……就像一个装满了炸药却引线外露的木桶，暂时碰不得。”
他巧妙地将“规则反转”偷换概念，变成了更易于理解的“灵能应激反噬”，既解释了现象，又隐藏了核心。
“碰不得？”莫长老怒极反笑，眼中凶光毕露，“好一个碰不得！你的意思是，就任由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宗门里随意走动？等他哪天彻底失控，把整个宗门都炸上天吗？”
他猛地一拍祭台，厉声道：“既然无法确定其根源，那就连根拔起！我不管他是被外魔寄体，还是天生邪胎，宗门法规，不容许任何‘不确定’的威胁存在！传我命令，以执法堂最高条例，将此事公之于众！”
阿木心中一凛但他脸上依旧恭顺：“是，长老。”
转身离开密室的瞬间，阿木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复杂的光。
他昨夜誊抄下的那份灵核共振波形图，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储物戒中，上面那个“救星”的猜测，仿佛烙铁般滚烫。
他明白，莫长老的这道命令一旦发出，陈凡将面临的，是整个宗门的审判与敌意。
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来临前，做出自己的选择。
与此同时，陈凡已回到那座破败的旧武馆。
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洗去了昨日的血腥。
他盘膝坐下，细细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两个执法弟子倒下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锁定的那句“我毫无价值”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却不是能量的波动，而是因果的扭曲。
世界仿佛一个严谨到刻板的账房先生，决不允许账目上出现“陈凡=毫无价值”这种绝对的亏空。
为了抹平这笔烂账，它只能强行让试图证明这一点的人或事，变得比“毫无价值”更“亏”，从而在相对逻辑上，让陈凡的存在重新变得“有价值”。
“所以，关键不在于我说什么，而在于我如何‘定义’我的弱小，以及这种定义有多么绝对。”陈凡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我说我连扫厕所的资格都没有，现实就剥夺了他们行动的资格；我说我毫无价值，现实就让他们的攻击变得毫无价值。如果……如果我说我必死无疑呢？”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让他浑身一颤。
不，不能轻易尝试。
这种定义一旦锁定，现实为了“纠正”这个结果，会发生什么，他完全无法预料。
或许是让想杀他的人当场暴毙，也或许……是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比他的死亡更糟糕的境地。
这力量，是守护，更是枷锁。
用得好，是逆天改命的神器；用不好，是毁灭一切的魔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
眼下，最要紧的是应对莫长老接下来的报复。
那老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瘪，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对方手握大权，能动用的手段太多了。
一夜无话。
当天边的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为洗刷一新的青石板路镀上一层金辉时，沉寂了一夜的宗门终于苏醒。
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宿舍，或去食堂，或去校场，开始新一天的修行。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通往宗门主殿的必经之路上，那面巨大的公告栏前，不知何时已经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人头攒动，嘈杂的议论声汇成一股压抑的嗡鸣，就连空气都仿佛因此而变得粘稠。
每一个从外围挤进去，看清公告内容的人，无一不脸色剧变，倒吸一口凉气。
一张红头令状赫然张贴在公告栏最中央的位置，朱砂写就的大字，笔锋凌厉，杀气腾腾，仿佛要透纸而出。
这张红头令状，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围观学生的心头。
公告栏前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随即被嗡嗡的议论声彻底引爆。
“驱逐？总算有个结果了！这废物在觉醒夜上装神弄鬼，害得我们高一一班整体评级下降，早就该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满脸快意，他身边的几人立刻附和。
“就是！林清雪师姐何等天资，本该在那晚一飞冲天，完成完美洗髓，就因为这个陈凡，灵力暴走，师姐至今还在静养。他被驱逐都是轻的，依我看，就该废掉修为，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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