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萌萌的阴招

花凤梧才刚进主殿，春桃就捂着胳膊跑进来，袖子上还有土粒。

"王妃！白侧妃的人把您院子的月季全拔了，还说……还说您不配住这么破的房子！"春桃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花凤梧放下手里的药书，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敲了敲。

"拔了就拔了，一群臭花而已。"她语气平静，可眼里的寒光怎么也遮不住，"厨房的饭？"

一提到饭，春桃就来气，"送来的就是臭的发霉的米粥，还有一半块硬的能咬死人的老馒头。我还想去他们那里理论，被她们踹了一把……"

花凤梧抬眼，看见春桃胳膊上的青筋，眼色顿时冷了下来。这白萌萌，是故意把刁难摆出来给人看的。

"我知道了。"她起身，整理好衣襟，"带我去白侧妃那里。"

白萌萌就坐在廊下喝茶，见花凤梧来了，故意把声音放得很高，"哟，这不是王妃么，怎么有空来我这破落的地方？"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一个个憋着笑，眼睛里全是嘲弄。

花凤梧不说话，视线落在她墙角的几个木箱上。箱子里放着精致的瓷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贵重。

"侧妃这是在点数自己的嫁妆？"她明知故问。

白萌萌得意地挑起眉，"是啊，前些日子点数库房，找出些压箱底的东西，正想拿出来晒晒呢。"

拍了拍手，两个小厮捧着个描金瓷瓶上来，上面绘着"百鸟朝凤"，颜色鲜亮。

"这个是我娘给我的喜物，前朝留下的。"白萌萌抱着瓷瓶，余光却瞥着花凤梧。

花凤梧忽然笑了，声音清脆："是好东西。只是侧妃院里的地方不平，万一摔了，不是可惜了么。"

白萌萌脸色一僵，正想说什么，忽然花凤梧"吧唧"一下转了身，像是被门槛绊了一跤，直往小厮那边倒过去。

"小心！"花凤梧的话音刚落，手"无意"地撞了小厮的胳膊。

"哐当——"描金瓷瓶落在青石板上，碎成好几瓣。

白萌萌尖叫："我的瓷瓶！你故意的！"

花凤梧站稳身子，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一脸无辜："侧妃怎么说的？好心提醒，倒是我不对了？"她看着那两个吓得发抖的小厮，"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连个瓶子都拿不稳，惊了侧妃，该当何罪？"

小厮们扑通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侧妃饶命！是……是我们没拿稳！"

白萌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花凤梧："你……你让他们故意摔的！"

"侧妃可别冤枉人。"花凤梧语气一冷，"这院子是你管着的，下人办事不力，难道不是你管教无方？要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说你连几个下人都管不好……"

这话说到了白萌萌的心上。她最怕的就是让皇后知道自己受了欺负，免不得要跟姑姑念叨，到时候姑姑不光不饶她，还会骂她没出息。

"算……算我倒霉！"白萌萌咬着牙，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小厮两眼，"还不快滚！"

小厮们一个劲地磕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花凤梧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冷冷地笑："侧妃也别心疼，不过是个瓶子而已。和人心比起来，不算什么。"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萌萌站在那里，气得直跺脚。

回转主殿，春桃飞奔着迎上来，"王妃你真厉害！那瓷瓶听说要一百两呢！"

花凤梧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嚼着，"一百两买个教训，不算贵。"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白萌萌不会罢休，花家的人，也不会放过她。

夜深了。花凤梧让春桃去厨房里取些干净的布巾，特意吩咐要到白萌萌院里的小厨房取。

春桃虽然疑惑，还是照办了。

半个时辰后，春桃抱着布巾回来，一张脸有些不对劲，"王妃，白侧妃院里的小厨房锁着门，我听见里面好像有人在熬东西，那味道很怪。"

花凤梧眼神一凛。熬东西？

后半夜的风，凉凉的，带着风声，吱呀呀地响着。

花凤梧翻了个身，指尖触到枕下的银针盒，这才略略放了心。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白萌萌白天吃了亏，说不定晚上还要使绊子。

果不其然，三更刚过，就听到院墙外有极轻微的衣袂破空声。花凤梧猛地睁眼，借着月光看见窗纸上出现了个黑影。赶紧骨碌滚下床，缩到床脚，屏住呼吸。

"吱呀——"房门被推开，脚步声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是个行家。

花凤梧捏紧银针，手指慢慢渗出汗来。她能感觉到那人正一步步往床边靠近，呼吸平静，看样子很熟练。

就在黑影伸手要掀被子的一刹那，花凤梧从床下爬出来，手里的银针"哧"地一下扎向那人膝盖。

"唔！"黑影闷哼一声，一个踉跄往后退，手里的短刀"哐当"掉在地上。

花凤梧赶紧爬起来，摸出火折子点着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刺客蒙着脸，只露出一对阴恻恻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是白萌萌派你来的？"花凤梧冷声问。

刺客没回答，忽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往她脸上掷来。

花凤梧赶紧向旁边一歪，瓷瓶"吧唧"一声砸在墙上，碎裂的声音很响，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一股香气弥漫开来，有点甜，又有点辣。

"曼陀罗？"花凤梧心头一紧，"你用的是曼陀罗花粉！"

这种花粉能让人产生幻觉，过量就会致死。在战地医院时，她见过用曼陀罗做麻醉剂的，对这种味道很敏感。

刺客见没击中要害，转过身就想跳窗跑路。

花凤梧又怎么会放他走？抄起面前的砚台就往他头上砸，正正打在刺客的后脑勺上。刺客的身子一软，仆倒在地。

春桃和另一个叫秋禾的丫鬟听到声音跑进来，看见地上的刺客，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王妃！这……这是……"

"把他绑起来。"花凤梧淡淡地吩咐，"快去找一根粗麻绳，勒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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