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咬碎自杀了

两个丫鬟慌忙照办。花凤梧蹲下身，仔细检查刺客。她摘下刺客的面具，是一张陌生的脸，年纪大概三四十岁，颧骨很高，嘴唇发紫。

"秋禾，快打盆热水来。"

秋禾刚走，被绑着的刺客忽然身子一抽，眼睛翻白，嘴中吐出白沫。花凤梧忙去按他的脉搏，已经跳得非常快，而且越来越慢。

"不好！"她骂了一句，这人嘴里有毒！

等她撬开刺客的嘴，里面只看到嘴角残留的黑色粉末，人已经没气了。

秋禾端着水回来，看到这一幕，手里的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死……死了？"

花凤梧站起身，蹙起眉："他嘴里有毒囊，咬碎自杀了。"

她又蹲下身，仔细检查刺客的伤口和衣物。刺客手腕内侧，有一个极小的蝎子纹身。不是王府里的人。

她又闻了闻刺客的指甲缝，除了曼陀罗的香味，还有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花凤梧喃喃自语，"用曼陀罗让人失去反抗能力，再用氰化物杀人灭口……够狠。"

忽然，她想起那个神秘的面具男。

他中毒了，症状是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和这个刺客临死前的情形有点像。

而且曼陀罗本身就是一种毒药，虽然和面具男身上的毒不同，但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花凤梧的心沉了下来。安王"中毒病死"，面具男中毒，现在又有人用曼陀罗来杀她……一切，似乎都不太对劲。

"春桃，去把管家叫来。"花凤梧深吸了一口气，"就说……有刺客闯了进来，已经被我杀死了。"

春桃应声欲出，花凤梧又补充道："让他带上府里的仵作，我要验尸。"

她有必要弄清楚，这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还有这曼陀罗，和安王的死有没有关系。

仵作验过尸，哆哆嗦嗦地回来汇报，"王妃，那人，确实是中了氰化物的毒，身上的伤口……是被硬物击打所致。"

花凤梧瞥了一眼地上的砚台，没说话。

管家擦着汗，"王妃，这事……要不要报官？"

"不必。"花凤梧淡淡地说，"把尸体处理干净，别声张。"

管家虽然不明白，但也只好点头答应。他看花凤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这个王妃，比传闻里可怕多了。

等他们都走了，花凤梧让春桃和秋禾坐下。

"你们怕吗？"她问。

春桃用力点头，又连忙摇头，"不怕！有王妃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秋禾低着头，小声说："怕……可我更怕白侧妃。"

花凤梧早就看出来，秋禾的娘得了咳病，调治了许久也不见好，白萌萌一直扣着月钱，不让她请大夫。

"秋禾，你娘的病，我能治。"花凤梧忽然说。

秋禾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王妃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骗人。"花凤梧从药箱里拿出几种药材，"这是川贝和杏仁，你拿回去给你娘熬水喝，每日三次，三天后再来问我。"

秋禾接了药材，双手都在抖，忽然"扑通"跪下，磕了个响头："多谢王妃！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

春桃也跪下："王妃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

"我不要你们粉身碎骨，只要你们说实话。"花凤梧扶起她们。她看着秋禾，"你在白萌萌院里当差过，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秋禾想了想，说："侧妃经常和一个穿青衣服的婆子说话，每次都很频繁，总把人屏退，看样子很神秘。还有……前几天我看见她把一个锦盒给那婆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花凤梧点点头，又问："府里的侍卫，哪些是白萌萌的心腹？"

春桃抢着说："负责西院巡逻的李队长！他每次见了白侧妃都点头哈腰的，上次还帮着她的人欺负我们！"

花凤梧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又嘱咐道："你们以后若是发现什么，就多留心，有消息都跟我说，但不要声张。"

两个人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三天，秋禾每天都回家给娘送药。

第三天傍晚，秋禾笑嘻嘻地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王妃！我娘的咳疾好多啦！这是她亲手做的点心，让我谢您呢！"

篮子里装着几块桂花糕，卖相虽不怎么样，但香香的。

花凤梧拿起一块放入嘴中，清甜可口，略带几分家里的味道。

"你娘还真会做。"她笑了笑。

秋禾见机说道："王妃，我今天回家，听见街坊们说……前两天夜里，有人看到一个带面具的男人进了安王府的后门。"

"带面具的男人？"花凤梧心头一紧，难道是那个男人？"还有呢？"

"还有……那穿青衣的婆子，昨天去了一趟户部尚书府，就是白侧妃她爹那里。"秋禾压低了声音，"我听我娘说，户部尚书最近跟太子走得很近。"

"太子楚予宸？"

花凤梧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着，思绪飞速转动。

白萌萌是皇后的侄女，皇后又是太子的生身之母……这么说来，白萌萌的背后，是太子？

那刺客手腕上的蝎子，该不会是太子那边的标记吧？

还有那个带面具的男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总在王府出现？

无数的线索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花凤梧拿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细细嚼着。不管是谁在背后搞事，她都得小心一些。而今，有了春桃和秋禾暗中盯着，她便又多了两只眼睛，可以看更多暗处的事。

这只是开始，她要在这个安王府中，一步步稳稳地站稳脚跟。

花凤梧拿着地形图，看着王府的平面图，琢磨着路线。春桃忽然跑进来，神色惶急，"王妃！花老爷来了，就在前厅呢！"

花宏逸？！

花凤梧放下地形图，眼底压着沉沉的颜色。这个老爹，无事从不登三宝殿。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换了素色的衣服，花凤梧没有再涂粉黛，显得清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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