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家族大比筛人选
许是沈子珊将她醒转的消息传了出去，没过多久，便有侍女端着精致吃食送来。
沈清歌饱餐一顿，这才动身往沈子晋的院落走去。
舒复山尚未离去，隔着院门，便能清晰听见他对屋内的沈子晋温言劝说。
“小晋，此事为师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这段时日你且安心留在家中，暂且不必外出。”
“师父！那丹方是我在坊间高价拍下的，您尽可去那铺子询问，当时还有不少人同我一同竞价呢！”
沈子晋的声音带着难掩的不服气，却又透着几分虚弱，急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沉默良久，才传来舒复山一声轻叹：“他们并不知道你拍下的丹方究竟对应何种丹药。如今刘家已然出手，又有谁愿意冒着风险为你作证？”
“那……那弟子便要这般被冤枉到底？”
“自然不会。”舒复山的声音添了几分安抚，“为师正在追查线索，定会还你清白。况且你如今伤势已稳，届时定能赶上家族大赛。可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沈家恐会陷入险境。”
屋内，沈凌天亦是神色凝重，接口道：“此次家族大比，是为了筛选进入秘境的人选。刘家本就日渐势微，才会出此阴招。听你舒外公的话，这段时间先闭门静养。”
“可是爷爷……”
沈子晋的争辩尚未说完，沈清歌已然推门而入。
“什么秘境？”
她目光扫过屋内众人，轻声问道。
沈凌天见她进来，眼底掠过一丝惊讶，连忙起身迎上前扶住她：“小礼和小晋这边有我们照料，你刚醒不久，且安心歇息便是。”
“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沈清歌被他扶着坐下，随即探手给沈子晋诊脉，片刻后缓缓开口，“二哥恢复得尚可，不出一月便能痊愈。”
“三妹妹，多谢你。”沈子晋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伤在这般敏感之处，脸上难免带着几分尴尬，“二哥还以为自己这次要废了呢。”
“若是再迟一刻钟，我也无力回天。”沈清歌从怀中取出一颗特制的一品愈灵丹，递到他面前，“这里面添了几味辅药，能助你加快伤口愈合。”
看着沈子晋毫无戒备地将丹药服下，沈清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沈凌天：“爷爷方才说，家族大比是为了筛选秘境人选，这秘境究竟是何来历？”
“原先你未有修为在身，此事便未曾告知于你。”沈凌天示意舒复山一同落座，缓缓解释道，“十年一度的家族大比，本是族中青年人的较量，二十岁以下未入宗门者，皆可登台参赛。”
舒复山接过话头，补充道：“往日这大比不过是家族内部的切磋，无关大局。但秘境百年一开，恰好赶在今年。玉家家主玉超向皇族进言，将秘境名额与此次大比挂钩，最终不仅关乎家族排名，更决定着未来能进入秘境历练的人数。”
“这秘境是大昭独有吗？竟有这般重要？”
沈子晋也是头一回听闻此事，不由得好奇追问。
沈凌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悠远：“这秘境的来历，无人能说清。百年前我曾有幸进入一次，里面自成一方小世界，时而荒漠无垠，时而狂风暴雪，每次进入的场景皆是随机。”
他想起当年秘境中的凶险陷阱，至今仍心有余悸。
彼时同行之人不少陨命其中，但活着出来的，无一不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他身上的战甲，便是当年所得，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如此说来，刘家对沈家出手，是为了削减我们的参赛战力？可家族大比还有半年之久啊！”沈子晋终于明白舒复山不让他外出的缘由，气得咬牙切齿，“刘家人当真是卑鄙无耻！”
“更卑鄙的事，远不止于此。”舒复山揉了揉紧锁的眉头，沉声道，“周家太子良娣昨日不慎坠入灵花池，腹中已然成形的胎儿险些不保。”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此事引得陛下震怒，已然下令株连周家。周丞相与其子周义云，此刻还跪在金銮殿外，未曾起身。若非有贵妃娘娘暗中相助，我舒家此次怕是也难以轻易过关。”
“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玉刘两家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再这么下去，沈家连能扛事的人都要没了！”
庄明月拍着桌案，指节泛白，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刘家这次下手的，是她两个亲生儿子，这份仇怨，如何能忍！
沈凌天眉头拧成死结，突然看向一旁垂首侍立的沈福，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老三呢？我不是让他留在府中待命吗？”
沈福眼神闪烁，先飞快扫了眼面色凝重的沈少棋夫妇，又瞟了眼一旁沉默的舒复山，才硬着头皮回话。
“回家主，今早大小姐传信回来，说她被灵犀宫选中，要拜入副宫主门下。只是……大小姐缺一件拿得出手的拜师礼，三爷便带着大长老他们，去天脊山猎捕三品灵兽，取兽核去了。”
“什么？！”
这话一出，沈少棋夫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一直稳坐的舒复山都猛地攥紧了扶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沈子瑶是沈少棋与嫡次女的女儿，他这个外祖父尚且事事以沈家为重，这丫头竟在这节骨眼上投靠灵犀宫，简直是糊涂透顶！
“胡闹！简直是胡闹！”沈凌天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哐当”作响，茶水溅出大半，“我早就给沈子瑶传了音讯，家族大比在即，她是沈家的重要助力！这时候跑去灵犀宫，是把沈家抛到脑后了吗？”
怒火越烧越旺，沈凌天猛地看向庄明月身后的侍女，厉声吩咐：“去！把老二家的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夫妇是怎么教女儿的！”
“爹爹、公爹，您二位先息怒！”
话音未落，舒昭莉便拽着肖媛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两人发髻散乱，舒昭莉头上的步摇歪歪斜斜，显然是急着赶来。
对视一眼后，眼睛哭成核桃的肖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抓着沈凌天的衣摆，哭喊着：“家主！求您救救小平！快救救小平啊！”
“够了！”沈凌天本就心烦意乱，被她这么一吵，更是怒火中烧，“小平不是在九苍书院修习吗？能出什么事？”
方才为沈子瑶的事头疼，如今又添一桩，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肖媛哭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连贯，舒昭莉连忙按住她，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解释：“今早书院传了消息，小平几日前被肖和约出去后，就一直没回去。昨日本是小平与导师约定的打坐日，他却迟迟未到。导师听说肖家近日出事，怕小平也遭了不测，才赶紧传信回来。”
“肖和？”舒复山突然开口，语气满是诧异，“肖和这几日明明都在家，昨日傍晚我还亲眼看见他去酒肆打酒，怎么会约小平出去？”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肖媛头上，她猛地止住哭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陡然拔高：“不可能！小平明明是跟着我哥出门的！他能平安回来，为什么小平回不来？舒家主一定是看错了！”
“住口！”沈凌天本就看不上这个三儿子纳的妾，平日里避之不及，此刻见她如此失态，更是厌恶，“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
一旁的沈清歌见舒昭莉欲言又止，适时开口：“既然是今早的消息，三叔他知道吗？”
舒昭莉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三爷……他知道。可他说小平只是贪玩出去历练，根本没当回事，还是急匆匆带着人去天脊山了。”
“混账！”沈凌天气得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外怒骂，“为了个拎不清的丫头，敢冒死闯天脊山！自己儿子失踪了，倒半点不放在心上！”
他转头对沈福厉声道：“去！把那三个老东西给我召回来！老三不是能耐大吗？让他自己去找儿子！”
肖媛见状，突然爬过去死死拽住沈凌天的裤腿，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家主！那小平怎么办啊？求您派人找找他，求求您了！”
沈凌天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肖媛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滚到墙角，半天爬不起来。
“本家主记得，你还在荒园闭门思过！”他眼神冰冷，语气带着杀意，“现在就给我回去！再敢跑出来半步，休怪本家主不讲情面！”
见肖媛哭哭啼啼地爬起来跑出去，沈凌天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都下去！”
待众人退去，舒复山和沈少棋两人去了书房，他疲惫地坐下：“如今这局面，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精神力枯竭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沈清歌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此刻在她眼里只剩厌烦，只想逃离。
她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摸索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沾到床榻便沉沉睡去，连被子都没来得及拉好。
“心倒挺大，不过炼气巅峰的修为，竟敢透支如此磅礴的精神力救人，还一救就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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