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下武功，无非阴阳

洪七公哈哈大笑："痛快！小娃娃，你这游龙掌颇有我降龙十八掌的神韵！"

杨过气息微乱："洪前辈掌力雄浑，晚辈佩服。"

李长安在一旁抚掌笑道："妙哉！降龙掌刚猛，游龙掌灵动，却都取'龙'之意境。老叫花，你可看出其中关联？"

数十招过后，洪七公突然收掌，哈哈一笑："不打了不打了！小娃娃的掌法确实精妙，老叫花再打下去，怕是要丢脸了！"

李长安慢悠悠地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老叫化，觉得我这徒弟的掌法如何？"

洪七公由衷赞叹："精妙绝伦！尤其是那借力卸力的法门，竟能化解降龙十八掌的刚猛，实在令人惊叹。"

李长安点点头："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而游龙掌则是'以柔克刚'。二者看似相反，实则殊途同归。"

洪七公若有所思："请前辈指点。"

李长安负手而立，山风吹动他的白须，更添几分仙风道骨。

缓缓道："降龙十八掌的精华，在于'降龙'二字。龙乃天地至刚之物，而降龙，则是以至刚克至刚。但刚不可久，李长安负手而立，"降龙十八掌讲究'刚猛无俦'，以力破巧；游龙掌则重'柔中带刚'，以巧破力。看似相反，实则同源。"

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太极图。

"天下武功，无非阴阳。降龙掌是阳中阳，游龙掌是阴中阳。但阳极生阴，阴极生阳..."

洪七公眼睛越瞪越大，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亢龙有悔'这一招，就是要刚中带柔！"

李长安含笑点头："不错。乔峰当年施展降龙十八掌，看似刚猛，实则每一掌都留有余地。这便是'亢龙有悔'的真谛。"

洪七公如醍醐灌顶，突然就地盘坐，闭目沉思。片刻后，他猛地睁眼，一掌拍向身旁巨石。

"亢龙有悔！"

这一掌看似刚猛，却在触及巨石的瞬间收了三成力道。巨石纹丝不动，表面却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妙啊！"洪七公激动得手舞足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长安微微一笑："武学之道，存乎一心。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洪七公浑身一震，如醍醐灌顶："亢龙有悔……原来如此！"

李长安继续道："而游龙掌，则是以龙之灵动，化解刚猛。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所以游龙掌看似柔和，实则暗藏锋芒。"

洪七公眼中精光闪烁，突然抱拳深深一礼："听前辈一席话，胜练十年功！老叫化受教了！"

李长安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不过是些浅见罢了。"

杨过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想师傅这装逼的功力真是登峰造极了，连洪七公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洪七公感慨道："前辈见识广博，不知可否指点老叫化那剩余的三掌？"

李长安摇头笑道："降龙十八掌乃丐帮绝学，老夫哪能得学。不过……"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掌法的精髓，不在于招式的多寡，而在于意境的领悟。老叫化若能参透'刚柔并济'的道理，或许能自创出属于自己的最后三掌。"

洪七公浑身一震，如遭雷击，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刚柔并济'！前辈此言，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李长安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深藏功与名。

夕阳西下，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分享洪七公钓来的蜈蚣酒和烤鸡。

洪七公端起酒碗，豪迈地说道："前辈，今日得蒙指点，老叫化敬您一碗！"

李长安也不推辞，举碗相碰："老叫化客气了。"

杨过也端起碗，一饮而尽，只觉这蜈蚣酒辛辣中带着一股药香，入腹后浑身暖洋洋的，极为舒坦。

洪七公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问道："前辈接下来准备去哪？"

李长安笑道："带这小子四处走走，见见世面。"

洪七公正欲回话，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怪笑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倒立着从山路上"走"来，正是西毒欧阳锋！

洪七公脸色一变："老毒物？"

欧阳锋一个翻身站定，目光呆滞地环视众人："我是谁？你们是谁？"

李长安眯起眼睛，低声道："他疯了。"

杨过警惕地握住玄铁重剑。欧阳锋却突然盯着洪七公："你是谁？来，跟我打一架！"

不等回答，他已然出手，蛤蟆功带起凌厉劲风。洪七公仓促迎战，两人瞬间过了十余招。

李长安拉着杨过退后几步，低声道："看好了，这是当世两大高手的对决。"

杨过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欧阳锋虽然疯癫，武功却更显诡异。他时而如蛤蟆扑食，时而似灵蛇出洞，招招狠辣。

突然，欧阳锋一个怪招突破洪七公防御，直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李长安捡起一颗石子弹出，正点在欧阳锋手腕要穴上。

"啊！"欧阳锋怪叫一声，连退数步，茫然地看着手腕："这是什么功夫？"

李长安缓步上前："欧阳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欧阳锋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拍手大笑："好玩好玩！老叫花，我们改日再打！"说完竟转身蹦跳着离去，转眼消失在山路上。

洪七公长舒一口气，苦笑道："这老毒物疯了反而更难对付。"

李长安收回竹杖，意味深长地说："心魔比武功更难对付啊。"

是夜，三人在山巅燃起篝火。洪七公取出珍藏的美酒，三人对月畅饮。

"前辈，"洪七公恭敬地给李长安斟酒，"今日得您指点，洪七受益匪浅。"

李长安摆摆手："武学之道，贵在交流。老叫花你的降龙十八掌已有大成，只差最后三掌..."

洪七公叹道："可惜失传已久。"

杨过突然问道："师傅，那欧阳锋..."

"他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李长安抿了口酒，"但武功反而更上一层楼。有时候，忘记一切反而是种解脱。"

洪七公若有所思："前辈此言大有深意。"

李长安望着满天星斗，悠悠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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