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这日段誉又屁颠屁颠地跟在王语嫣身后，手中捧着一束野花，满脸堆笑：“王姑娘，你看这山花烂漫，恰似姑娘容颜...”

王语嫣却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远处修炼的众人，特别是黄裳施展阴阳衍道功时的玄妙景象。

却是段誉又跟在王语嫣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王语嫣面带无奈，显然是对这位跟屁虫无可奈何。

李长安眼睛一亮，他假装无意间瞥见二人，忽然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惜啊可惜，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

段誉闻言一愣，忙上前行礼：“前辈何出此言？”

李长安看在眼里，忽然叹了口气：“傻小子，别白费心思了。你喜欢的那些姑娘，木婉清，钟灵，还有这位王姑娘，都是你爹段正淳的女儿，你的妹妹啊。”

段誉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前、前辈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

“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李长安板起脸来，“来来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于你爹段正淳和那些女人们不得不说的故事...”

李长安面色严肃，随即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段正淳的风流韵事，如何与秦红棉生木婉清，与甘宝宝生钟灵，与李青萝生王语嫣...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清清楚楚，偏偏略过了段誉自身的身世。

段誉听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他看向王语嫣，眼中尽是痛苦与不可置信。

王语嫣也是花容失色，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段誉初时还不信，但听到诸多细节，不由得面色惨白，手中花束跌落在地：“不，不可能...王姑娘她...”

“不...这不是真的...”段誉喃喃自语，连退数步，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向山下狂奔而去，身影踉跄，几欲跌倒。

王语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泪光闪烁，也不知是为段誉伤心，还是为自己身世悲哀。

不远处，段延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本与大理皇室有深仇大恨，见段誉如此痛苦，初时还有几分快意，但看着那年轻人崩溃的模样，心中却又莫名升起一丝异样情绪，竟是对那小子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与怜惜。

他拄着铁杖来到李长安身边，“师叔祖，这...”

段延庆转向李长安，欲言又止。

李长安摆摆手：“没什么，就是他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年轻人嘛，经历点感情挫折也是好事，要知道，失败是成功之母，多失败几次就习惯了。”

段延庆先是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但随即又感到些许别扭。

他对大理皇室的仇恨，似乎无法转移到那个名为段誉的年轻人身上。

“奇怪...”段延庆喃喃自语，目送段誉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李长安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他自然知道段延庆与段誉的真实关系，但现在还不是点破的时候。

转而看向仍在失神中的王语嫣，李长安缓步走近。

“很震惊？很难以接受？”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王语嫣抬头，美目中满是迷茫：“前辈，为何会这样？我...我今后该如何面对段公子？如何面对表哥？”

李长安趁热打铁：“所以说，女人啊，何必执着于情爱？你看你，熟读天下武学却手无缚鸡之力，明明有绝世天赋却甘为他人附庸。值得吗？”

王语嫣茫然摇头，她十多年来的认知正在崩塌。

李长安打量着她，心知这姑娘武学天赋极高，只是从小被母亲约束，只读武学典籍而不练武，后来又一门心思扑在慕容复身上，白白浪费了天赋。

王语嫣轻声道：“语嫣自幼阅览武学典籍，对各派武功都略知一二，但从未真正修炼。如今...如今得知身世，心绪纷乱，不知该何去何从...”

李长安眼睛一亮，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人模样：

“丫头，人生苦短，何必为他人而活？你母亲为你规划人生，你表哥视你为附庸，可曾有人问过你想要什么？”

王语嫣怔住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李长安继续灌输他的“毒鸡汤”：“人啊，最重要的是独立！经济独立，精神独立，武功独立！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你说你熟读天下武学，却手无缚鸡之力，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王语嫣若有所思：“前辈说的是...可是语嫣不知从何练起...”

“逍遥派武功虽好，但不适合你。”李长安接过话题，“因为你骨子里是至纯至静的性格，性情温和，心思细腻，最适合纯正道家功法。逍遥派武学讲究随心所欲，与你本性相悖。反倒是黄裳所修《阴阳衍道功》，至纯至正，讲究阴阳平衡，与你的武学天赋最为契合。”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告诉你个秘密，黄裳的功法正需要你这种通读武学典籍的人才。你要是跟着他学，保证进步神速！”

王语嫣眼中闪过光彩，显然被说动了：“可是...黄先生会收我为徒吗？”

“哎，谈不上收徒。”李长安摆手，“就是互相切磋，共同进步嘛！你看他那阴阳衍道功，讲究阴阳平衡，正需要不同视角的印证。你通晓天下武学，正好帮他完善功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修炼之人，最重要的是心态。你现在心绪纷乱，正需要静心修炼。等修为高了，眼界开阔了，什么表哥表弟的，都不是事儿！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

王语嫣被说得面红耳赤，但眼神越发坚定起来：“前辈一席话，语嫣茅塞顿开。我这就去请教黄先生。”

李长安望着山下方向，心中暗道：段誉啊段誉，现在你觉得自己跌入谷底，但很快就会发现，谷底另有洞天。等你知晓自己身世，现在的痛苦反而会成为解脱。

不过在那之前，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李长安重新躺回青石之上，取出酒葫芦小酌一口，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乱伦相许...咳咳，跑调了跑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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