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黎明一打三（下）

“两个在演戏，只有一个在玩命。”  黎明心中冷笑。

德穆兰的狙击子弹总是恰到好处地封走位却不致命；疾风的电刺攻势凌厉却总在最后关头偏转几厘米。

只有典狱长，那双透过金属面具燃烧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个被毁了容的男人，把所有的耻辱和愤怒都倾注在了每一次攻击中。

“不死鸟，你的恢复能力确实令人惊叹。”典狱长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沉闷的回响，他缓缓举起那把双管短程霰弹手枪，“但不知道把你的脑袋轰成碎片后，它还能不能长回来？”

砰！砰！

典狱长率先发难，两发霰弹呈扇形覆盖了黎明的左右闪避空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咻咻两声轻响，德穆兰的消音手枪射出的子弹精准地打在黎明脚边，封住了他后撤的路线。疾风则如鬼魅般侧移，电刺直指黎明可能的突围角度。

三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但黎明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左侧的霰弹冲去！子弹擦过他的战术背心，带走一片纤维，但大部分钢珠被他用左臂护住头部硬扛下来。

鲜血瞬间浸湿衣袖，但黎明眉头都没皱一下，冲刺的速度丝毫不减。他的目标明确——先破合围之势！

典狱长显然没料到黎明如此悍不畏死，仓促间想要后撤保持距离。但黎明速度更快，一记低扫腿狠狠踢在典狱长的支撑腿膝关节外侧。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即便有外骨骼防护，典狱长也痛哼一声，身体失衡。

“掩护！”疾风惊呼，电刺疾刺黎明后心，试图围魏救赵。

德穆兰的子弹也瞬息而至，这次是瞄准黎明持枪的右手腕。

黎明仿佛脑后长眼，在电刺即将及体的瞬间，猛地拧腰转身，右手手枪不是格挡，而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上撩起，铿的一声脆响，用手枪的金属底座精准地磕开了电刺的侧面。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典狱长，而是抓住了他持枪的右手腕，向下一压！

砰！

典狱长失控的霰弹枪再次开火，但枪口被黎明强行压向地面，子弹全部打空，在地板上炸开一片弹坑。

德穆兰的子弹则擦着黎明原本手腕所在的位置飞过，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电光火石间，黎明化解了三人的致命合击，还让典狱长误伤友军（打空了弹药）。他松开典狱长的手腕，顺势一记沉重的肘击砸在对方面具上。

咚！

金属面具发出沉闷的响声，典狱长踉跄后退，鼻梁处传来剧痛，想必面具下的脸更加狰狞了。

“混蛋！”典狱长暴怒，不顾膝盖剧痛，扔掉打空的霰弹枪，拔出腰间的战斗匕首合身扑上。他的格斗风格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每一刀都直奔要害，完全是战场搏杀的套路。

疾风也再次攻上，她的钻墙电刺速度快，角度刁钻，专攻黎明下盘和关节，配合典狱长的猛攻，令人防不胜防。

德穆兰则在外围游走，她的枪法精准的可怕，每一次开枪都打在黎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节点，逼得他不断变换节奏，无法对典狱长或疾风形成连续压制。但她依然没有瞄准致命部位，更像一个高明的导演，用子弹引导着这场死斗的走向。

黎明陷入苦战。他既要抵挡典狱长疯虎般的劈砍，又要闪避疾风毒蛇般的突刺，还要分神预判德穆兰那神出鬼没的冷枪。他的身上不断添加新的伤口：匕首划开的血槽，电刺灼烧的焦痕，虽然都不致命，但鲜血渐渐染红了他的作战服。

然而，黎明的眼神依旧冷静如冰。

他在适应，典狱长的力量型打法，疾风的速度型打法，以及德穆兰那近乎预知般的战术狙击，这三种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强行糅合在一起，反而因为那微妙的“放水”而产生了不协调的缝隙。

就是现在！

黎明在硬抗了典狱长一记重踹，借力向后滑退的瞬间，看似无意地将后背暴露给了疾风。疾风果然如预料般挺刺直刺，但速度似乎慢了半分。黎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向一侧扭曲，让过电刺锋芒，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了疾风持刺的手腕！

“什么？！”疾风一惊，试图挣脱，但黎明的手指如同焊死在她腕上。

同时，黎明右手手枪对准了正咆哮冲来的典狱长，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发子弹呈品字形射出，并非瞄准要害，而是射向典狱长的双肩和持匕首的手腕！

典狱长下意识地挥动匕首格挡，同时侧身闪避。就在他动作变形、重心微调的刹那，黎明猛地将擒住的疾风向前一拽，把她当成了人肉盾牌，推向典狱长！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典狱长收力不及，差点和疾风撞个满怀。德穆兰的子弹也适时响起，但这次不是射向黎明，而是打在了三人之间的空地上，溅起火星，仿佛在警告他们分开。

黎明利用这创造的短暂混乱，身形暴退，同时甩手将手枪里剩余的子弹全部射向天花板上的几个消防喷淋头！

啪！啪！啪！

喷淋头破裂，冰冷的水幕瞬间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通道！

水雾弥漫，视线受阻。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三人都是一怔。

“小心！”德穆兰的声音透过水幕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水不仅影响了视线，更影响了听力，削弱了德穆兰远程狙击的优势。

黎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如同融入了水幕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因膝盖受伤而行动稍显迟缓的典狱长。

水花中，典狱长只看到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睛骤然逼近！

“找到你了！”黎明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

接下来的三十秒，成了典狱长的噩梦。

黎明彻底放弃了防守，所有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典狱长一人身上！

八极拳的刚猛霸道在水幕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典狱长毫无还手之力，像一个人形沙包，被黎明连绵不绝的重击打得东倒西歪。他的匕首早已脱手，厚重的防护在水幕和黎明恐怖的穿透力面前形同虚设。金属面具被打得凹陷变形，鲜血从缝隙中不断渗出。

疾风想救，但水幕和黎明的速度让她根本无法有效介入。德穆兰更是无法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开枪。

终于，黎明一记沉重的踢击踹在典狱长的腹部，将他整个人踢得离地飞起，撞碎了后方一间设备间的玻璃门，瘫软在一堆杂物之中，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水幕渐渐停歇。通道内一片狼藉，积水混合着血迹流淌。

黎通道内弥漫着血腥的混合气味，水幕停歇后留下的积水混合着血迹，在惨白的应急灯下反射着破碎的光。

黎明站在水泊中央，湿透的作战服紧贴着他伤痕累累却已基本愈合的身体。他微微喘息着，目光扫过仅存的两位对手——德穆兰和疾风。

他清晰地记得德穆兰那几发精准却偏离要害的狙击子弹，如同最严厉的警告，却又为他留下了闪避的空间；也记得疾风电刺袭来时，那最后关头微妙的偏转和并未全力催动的电流。

戏，演完了？”黎明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但眼神平静，“我还真得‘感谢’二位手下留情。”

德穆兰没有放下枪，但枪口微微下垂了几度，这细微的变化在高手之间已是明确的信号。她透过面罩，声音依旧清冷，却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感谢就不必了。塔的‘声音’太嘈杂，让人心烦。顶楼东侧通讯阵列的主波导管接口，是让世界清静下来的关键。”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一句无关的抱怨，但黎明立刻心领神会——她是在告诉他信号屏蔽器的核心位置。

疾风闻言，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钻墙电刺发出轻微的嗡鸣，但她并没有进攻，反而侧身挡在了德穆兰和黎明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保护姿态。她的话像是说给黎明听，又像是说给德穆兰，更像是说给可能存在的监听设备

“德穆兰，你的话太多了！GTI的鹰犬就算知道接口位置又怎样？通往顶楼的路径布满自动防御系统，没有动态口令，他连第一道闸门都过不去！”  她刻意在“动态口令”上加重了语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又暗流涌动的对峙时刻，瘫软在废墟中的典狱长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身体抽搐了一下。这微小的动静瞬间打破了平衡！

疾风眼神一凛，似乎找到了一个打破僵局的借口。她猛地转身，电刺指向黎明，语气变得凌厉而充满表演色彩“不死鸟！典狱长若有三长两短，哈夫克将与你不死不休！”

但她冲锋的路线，却“恰好”需要绕过一片积水区域，速度微妙地慢了一些。在与黎明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的嘴唇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一句极轻、语速极快的话飘入黎明耳中：

“口令……‘夜莺归巢’……仅限下一次扫描周期有效……告诉卢娜我很好”

黎明心想，瞬间明白了她们的整个计划德穆兰提供关键目标，疾风提供通行手段，而击倒典狱长，既是解除最大威胁，也可能是她们为自己创造的、能够合理解释“行动失败”的借口。这一切的援助，都包裹在看似激烈的对抗外壳之下。

他无奈地笑了笑这两人真的是......

他格开疾风明显收力的电刺突刺，借力后撤几步，目光扫过两位立场复杂的“敌人”，最终定格在德穆兰身上。他没有说“谢谢”，那太苍白，也太危险。

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理解、确认以及一丝对于这种“默契”的复杂情绪。

“承让。”黎明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源于古老竞技传统的致意，在此刻是对她们冒险传递情报和暗中相助最郑重也最安全的回应。

德穆兰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她迅速对疾风下令：“疾风！典狱长伤势严重，优先撤离！不死鸟……他跑不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快步冲向典狱长所在的位置。

疾风也虚晃一枪，紧随其后。

黎明没有追击。他看着两人架起昏迷的典狱长，迅速消失在通道另一端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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