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添把火
次日，清晨。
舒雪收拾好自己，伸头往隔壁看了看，只见204的宿舍门紧闭，里面也没动静。
昨晚人又没回来？
她有些失落，但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不想去食堂，吃个包子算了。”
舒雪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包子，还冒着热乎气儿，轻轻咬上一口，软和的面皮里包裹着鲜美的肉馅，满满的都是幸福。
有个时间静止的空间就是好。
东西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特别适合储存食物。
简单解决完早饭，舒雪背上斜挎包，准备去找小张。可走到楼下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小张的住处。
一直以来，都是小张主动送饭过来，她从来没问过对方的宿舍位置。
“去问问田叔吧。”
他是小张的舅舅，肯定知道。
来研究所后，舒雪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宿舍楼附近，倒是没留意园区的变化。
各处的墙上新贴了许多标语，如“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九周年”、“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
“听说明天晚上有文艺汇演？”
“是啊，到时候早点去占位置。”
“你们实验室不加班？”
“看情况吧，应该下午就结束了。”
零碎的对话飘进耳朵，舒雪这才发现，今天已经是9月30号，明天就是10月1号国庆节了。
走到门岗处，田叔远远就招呼她。
“舒同志，要出去啊？”
舒雪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田叔，我想去公社一趟。小张宿舍在哪呀？我想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送我一下，要是没空的话，我就自己去。”
这倒不是舒雪贪图享乐，喜欢麻烦别人，属实是研究所的位置特殊，交通实在不发达。
别忘了，她之前来研究所时，搭乘的最后一个交通工具，是牛车…
“那小子能有什么事，最近裴教授都没出门，他闲着呢，我这就帮你去叫人！”
说着话，田叔风风火火就走了。
“田叔，我自己…”
舒雪默默把“去”咽了回去，好吧，这个时候的人是真的热情。
她站在门口等，不一会儿，熟悉的吉普车缓缓驶来。
小张从车上跳下来，给她开车门。
“舒同志，赶巧了，我们刚好要去公社。”
我们？
舒雪扭头，看向副驾驶位置。
诶？是那个狗蛋儿。
她坐上车，小张回到驾驶位，冲后面跟上来的田叔喊道。
“老舅，我们要走了！”
田叔几步上前，拉开大门。
“好喽！”
吉普车轰鸣着驶出研究所。
一路上，车内很安静。
裴浩透过后视镜，看了舒雪一眼，神情有些小小的幽怨。
他这位未来小婶真是了不得，才来几天，就把他小叔迷得神魂颠倒，原本是一座万年冰山，竟然就开始融化了。
昨晚加班，吃夜宵的时候，小叔突然把他叫了出去，莫名其妙地要求他搬到楼下去住！
天爷，这是正经长辈会做的事吗？
二楼明明有那么多空房间，他只占用一间，又不会打扰到他们俩，却偏要把他赶到一楼。
可小叔都开口了，他哪敢不从，只好收拾行李，搬去和新来的徐建军同住。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紧紧巴巴的，二楼的厕所和洗漱间，也不准他上去用。
裴浩心里苦，但裴浩不说。
而舒雪毫不知情，正看着窗外发呆。
小张开着车，余光注意着两人，心里啧啧称奇。裴教授的女朋友和侄子，看起来似乎不怎么熟啊。
见气氛沉默，他笑着开口。
“舒同志，你去公社有事吗？”
舒雪含糊其辞地回道。
“我想去废品收购站看看，买点书。”
她想买一套中小学和高中的课本。
舒雪是名校毕业不假，但2175年科技高度发达，人们学习的侧重点完全不一样。
就比如她，少年时期就选定了未来的就业方向，主攻智能建筑，学的都是一些现代物理、量子计算、人工智能的理论和应用知识，对于传统的基础学科反而不太了解。
她是打算等高考恢复，就去考大学，若是没有知识储备，到时拿什么去考。
趁还有几年时间，她正好夯实下基础，而这些课本，就是她弥补空白的基石。
“原来是这样，那边还真有不少书，我哥之前就去卖过高中课本呢。”
自从没了高考，很多人家里的旧书都没地方放，都拿去废品收购站换钱了。
小张又继续说道。
“对了，舒同志，明天就是国庆节了，咱们园区打算举办一场文艺汇演，晚上6点开始，到时候可热闹了，你一定要来啊。”
“好呀。你们这是去公社办事？”
小张看了一眼旁边的裴浩。
“不是我，是裴研究员要去。”
裴研究员。
这个称呼脑中一闪而过，没等舒雪细想，裴浩已经接过了话头。
“老师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刚好明天是国庆节，下午放半天假，顺便买点好的犒劳下大家。于源有事走不开，就安排我出来了。”
抱怨归抱怨，裴浩心里其实并不在意换宿舍的事。
他今年21岁，只比裴晔小三岁，两人说是叔侄，其实更像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人与人之间的天赋差异真的存在，尽管接受相同的教育，裴晔的学习速度和成果却远超裴浩。
在高中仅就读一年时，裴晔便直接被保送至中科院。此后更是一路高歌，年仅22岁便荣膺中科院最年轻教授的头衔，令无数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
而裴浩则按部就班，读完高中，又念了同样的大学。如今虽然也在研究所工作，和裴晔比起来，却相差甚远。
不过，裴浩从未嫉妒过自己的小叔。相反，他一直以裴晔为榜样，努力提升自己。
只是偶尔，在裴晔那耀眼夺目的光芒映衬下，裴浩难免会感到一丝挫败，但这不代表他们俩关系不好。
现在小叔有了心上人，必要的时候，他愿意为他们的爱情添砖加瓦，做点贡献。
舒雪了然，随口问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裴浩本想摇头，但还真想到一件事。
“我这里没啥好帮忙的，不过嘛，明天是老师生日，舒同志倒是可以准备准备。”
舒雪一愣，“生日？明天吗…”
那本书的主角是尹晶晶，对于炮灰女配未婚夫这种路人甲，除了两行简短的描述，并没有过多提及，她自然不清楚生日之类的私人信息。
裴浩见状，心里暗自腹诽。
看来，二人关系的发展还不够深嘛，连彼此的生日都不知道。
原本他爷奶都担心小叔这样的性格，以后会不会和科研相伴一生，现在瞧着还有点救。
不如，他再给添把火？
“舒同志，给你个友情提示，我老师喜欢喝甜汤。”
尽管现在几乎人人都喜欢甜食，但裴晔钟情的，不是白糖、麦乳精那样简单冲泡的糖水。
“比如银耳羹、红豆汤、莲子羹，最好是能熬得稠稠的，甜而不腻的那种。我老师这人性格内敛，嘴上不说，但每次家里做了，他都能喝好几碗。”
裴浩觉得，这种吃食做法简单，舒雪怎么着也应该会做吧。就连他妈妈那么不擅长做饭，还会煮两种呢。
舒雪要是能亲手做给小叔吃，小叔肯定高兴。
他冲舒雪眨了眨眼。
“这是我发现的小秘密，只告诉你。”
一旁的小张目不斜视。
他不是人，他听不见…
舒雪接收到裴浩的“好意”，一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苦恼。
让她做建筑模型，她轻车熟路。可这几种甜汤，舒雪连吃都没吃过，更别说做了。
也不知道公社有没有食材卖，一会儿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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