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购站
车很快便到了公社。
“舒同志，我们先送你去收购站？”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
“那一小时后，我们回这里汇合。”
三人下车，分头行动。
上次来公社，小张带舒雪四处逛过，各种店铺的大概位置，她都有印象，这会儿便径直朝着废品收购站走去。
跟园区一样，公社的大街小巷也都贴满了标语，红旗猎猎飘扬，一片喜色。
收购站的位置靠近街尾，舒雪隔得老远就看见了招牌，下面还挂着一串红布条，随风微微摇曳。
她加快脚步，走进院内。
院子不算大，各式各样的废品堆得跟小山似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小老头，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低头写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头打量舒雪。
“小姑娘，你来这儿干嘛？这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人长得其貌不扬，普通话倒是出人意料的标准，甚至没什么口音，就是语气很生硬。
舒雪说明来意。
“爷爷，我想买些中小学和高中的课本，您这儿有吗？”
小老头表情不耐烦地指向一处。
“课本确实有不少，都在那边，不过我可不负责给你找，你得自己挑，找的时候别给我弄太乱了，不然你得给我收拾。”
舒雪看了看四周，乱归乱，但也做了简单分类，小老头指的位置，有一摞废纸。
“我知道了。”
这里面大多是一些旧报纸，旧书夹杂其中，有的连封面都没有，舒雪分不清楚哪些是课本，干脆直接把完好的书都选了出来。
即使没有使劲，但仍是不可避免地扬起了不少灰尘，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尽量减小动作幅度。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她选了一堆旧书，拿过去算钱。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力气大，舒雪还故意搬了三次，一副吃力的样子。
小老头扒拉了两下，嘴里嘟囔。
“这些书可不少，你确定都要？”
舒雪点了点头，她空间多的是地方。
“这些一共给我一块钱。”
小老头报价，舒雪爽快付钱。
“爷爷，你能给我找两根绳子吗？我给书捆一下。”
兴许是见她不磨叽，态度也客气，小老头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伸手指着他旁边的角落。
“那里面，你自己找。”
舒雪翻了一会儿，找到两根麻绳，把书分成两份。一份大约十来本，一会儿拎在外面掩人耳目；剩余的捆成一份，一会儿放到空间去。
“谢谢爷爷。”
舒雪告别，也不管小老头回不回应，便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拎着书摇摇晃晃出了收购站。等看不见人了，她才把大的那捆收起来。
“柔弱女子也不好当啊…”
舒雪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副食品商店走去。
在路过一条巷子时，旁边忽然蹿出来一个半大的小男孩，长得又黑又瘦，眼神左顾右盼，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
两人视线对上，小男孩眼睛一亮，冲舒雪招了招手。
舒雪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小男孩猛点头。
她狐疑地走过去，在巷子口站定。
“小朋友，有事吗？”
小男孩凑近，小小声地问。
“姐姐，你要鸡蛋吗？”
这一幕似曾相识，舒雪一下子想起了京市的黑市，难道这附近也有？
可她今天没做任何伪装，顶着这么一张惹人注意的脸，还真不敢去。
舒雪果断拒绝，“谢谢，我不要。”
小男孩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好吧…”随后便跑开了。
其实吧，舒雪是感兴趣的。
她记得书中提过，琼岛走私的情况很严重，各种紧缺物资都能在黑市上找到，包括药材、香烟、护肤品、布料等，甚至还有国外的收音机、手表、电视机、洗衣机等“洋货”，她有点想去看看。
但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样贸贸然跟着陌生人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她。
舒雪正要转身，斜对面半掩的窗户后，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隐约传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安排我去上班呀？橡胶厂的临时工，我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点委屈和抱怨。
舒雪脚步一顿，诶？有瓜。
她悄悄往那边挪了挪，尽量不发出声音，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小乖乖，别着急嘛，我已经跟我姐夫说过了，他可是革委会的副主任，肯定能把这事儿办成，你再等等。”
女人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复。
“可是我都等了好久了…”
“哎呀，总要走点正规流程，中学老师不像小学老师安排起来那么容易，你就再等等，好不好？”
“那你说，还得等多久嘛？现在工作多难呐，好不容易有个空缺出来，不抓紧机会，就被别人抢走了，我这也是担心嘛…”
“最多再有半个月，我肯定能给你安排好，行不？”
“这还差不多，你个冤家~”
男人温柔地哄，女人娇嗔地回应，不一会儿，就发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舒雪躲在暗处，听得是一脸嫌弃。
噫！她不干净了。
舒雪弯着腰挪步，火速逃离现场，她还要去买食材呢。
裴浩对她这么好，能为他做的事情也不多，晚点回研究所去食堂请教下，看看选个简单的甜汤做，到时再放点营养液，岂不是完美？
舒雪来到副食品商店，正值上午，店里人很多，非常热闹。
舒雪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她。
“同志，有银耳、红豆和莲子吗？”
“没有，你去中药店问问。”
中药店？
舒雪有些懵，走出商店，找人问了中药店的位置，按照指引，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了中药店门前。
她一进门，药香扑鼻而来。
中药店相比副食品商店要冷清许多，一个人也没有，柜台上摆放着一些中药材，背后是一排大大的药柜。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中医正在挑拣药材，听到脚步声，他和蔼地问道。
“小姑娘，抓药吗？”
“请问有银耳、红豆和莲子吗？”
老中医闻言，指着几个玻璃瓶。
“银耳和莲子还有，红豆没了。”
舒雪顺着老中医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装着银耳和莲子的玻璃瓶。
“那麻烦您给我称半斤吧。”
老中医拿出秤，分别称了半斤银耳和莲子，用纸包好递给舒雪。
“小姑娘，你这是要做银耳汤吗？要不要再来点黄冰糖，熬出来的汤更甜更香。”
“要，我要。”
老中医又给她称了一些黄冰糖。
“银耳汤是滋补的好东西，你这小姑娘，还挺会吃的嘛。”
舒雪听到这话，发愁地叹口气。
“不瞒您说，其实我不会做。”
老中医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我给你写个菜谱，你拿回去照着做，保准一次成功，香甜软糯。”
舒雪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连连点头。
“真的吗？太感谢您了！”
老中医拿起纸笔，唰唰写了起来。
“没关系，都是小事。”
不一会儿，一张银耳羹的做法，便递到了舒雪手中。她仔细看了看菜谱，步骤的确一点都不复杂，隐藏惊喜有望了。
“谢谢，您人真好。”
向老中医道谢后，舒雪离开中药店，找了个角落把几个纸包放进空间，不想给小张和狗蛋儿看到，怕他们调侃自己。
“不过狗蛋儿真名到底叫啥啊？有机会得问问裴浩。”
舒雪走出巷子，已经快中午了，此时，小张和裴浩正在先前分别的地方等她，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舒同志，我们今天回去吃饭。”
舒雪知道他们赶时间，当然没意见，三人上了车，返回研究所。
研究所这边，气氛却有些凝重。
裴晔冷着脸，视线扫过众人。
“这个测试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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