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规划
在雪晔技术乘风破浪的这三年里，舒霈和吴启荣确实没有闲着，只是他们的行动远不如预期顺利。
起初，舒霈试图复制之前的策略，利用恒业集团的资本优势，在内地寻找或扶持BP机生产商，想要用低价和仿制产品抢占内地市场。
他们甚至不惜亏本，以接近成本价销售，想打一场价格战。
可是，舒雪早已预判到这种可能。
雪晔技术凭借先发优势和良好的口碑，迅速建立了稳定的销售渠道，培养了一批忠实的用户群。
更重要的是，舒雪一直坚持技术领先半步的策略，当舒霈注册的新公司还在努力仿制汉显一号时，雪晔技术内部已经在研发汉显二号了。
舒霈的价格战，只是造成了短暂的市场波动，抢走了一些只看重价格的低端客户，一点没动摇到雪的根基。
反而，舒霈的新公司因为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后续服务也跟不上，坏了自己的名声。
几次三番的暗中较量失利，让舒霈意识到，在BP机这个赛道上，他已经很难追上舒雪的步伐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快速变化的市场里，这个外甥女，远比他想象的更有韧性和商业头脑。
于是，舒霈不得不转变策略。
他决定自己搞大哥大的研发。
当初他本来想让吴启荣说服舒雪开发的，可被舒雪拒绝了。
随着时代进步，这玩意儿越发火爆，已经成为了身份和财富的象征，目前在国内，只有极少数的富豪才买的起。
既然舒雪不肯上船，他决定押注未来，甩开舒雪，自己单干！
凭借恒业集团的财力，舒霈在特区注册了一家名为“恒通通讯科技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高薪从海外和国内研究所挖了一些技术人员，雄心勃勃地开始了大哥大的研发。
他梦想着造出来之后，就打着“国人自己的大哥大”这块招牌，一举占领市场。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大哥大的技术门槛，那可不是BP机可比的，涉及复杂的射频技术、信号处理和整机集成。
研发的资金投入如同无底洞，几百万港币砸进去，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见到。
团队内部更是整日争执不休，做出的样机不是信号不稳定，就是功耗大、体型笨重，成本高得吓人，根本无法实现商业化。
更要命的是，此时国家已经开始规划建设2G数字蜂窝网络，1G模拟网的技术眼看就要过时。
舒霈的恒通通讯，一下子就陷入了烧钱和内耗的循环中，根本看不到希望。
吴启荣看着财务报表上不断扩大的亏损，心急如焚，多次向舒霈进言。
“舒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大哥大水太深了，我们是不是…考虑换个方向？或者，再找找舒雪那边…”
舒霈站在恒通的实验室里，看着桌上那几台如同砖头般粗糙的样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骄傲如他，极不情愿向那个他一直想打压的外甥女低头。
但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他的钱快烧不起了，而技术壁垒像一座大山横亘在眼前，他又不甘心已经投资的钱白白花了…
“你等我想想吧…”
几天后，雪晔技术总经理办公室。
舒雪正在看一个方案，内线电话响了。
“舒总，有一位自称是您舅舅的舒霈先生，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您。”
舒雪握着话筒的手顿了一下。
舒霈？他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请他到会议室稍等，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向林芳。
“方案先放这儿，我仔细看看再给你反馈。你先去忙吧。”
林芳会意，离开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舒雪推开会议室的门。
舒霈正背着手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转过身，几年不见，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衣着依旧考究，熨烫得笔直，一看就过得还不错。
“小雪，好久不见了。”
舒霈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也很感慨。
听到他的称呼，舒雪也没有刻意回避两人的关系。她神色平静，走到会议桌主位坐下，示意他也坐。
“大舅舅，请坐。不知大舅舅今天来，有何指教？”
看着她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舒霈明白，这个外甥女果然早就知道，吴启荣是他的人了。
舒霈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辞。
“小雪，我知道，过去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大舅舅呢，有时候做事可能急了些。”
舒雪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他。
舒霈见她不接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大舅舅今天来，是真心想跟你谈合作的。我知道你的雪晔技术现在发展得很好，在通讯领域很有建树。”
“不瞒你说，二叔最近也在投资通讯行业，主要是研发大哥大。我们恒通通讯投入了不少资源，在技术上也有了一些积累。但是，你也知道，研发这种事情，周期长，投入大。而你们雪晔在电子产品产业化，市场渠道方面，非常有经验。”
舒雪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这事。
她早就通过一些渠道，听说了舒霈那个恒通通讯的窘境。
“所以，大舅舅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强强联合！”
舒霈努力编制出一份美好的蓝图。
“我们恒通出技术底子和资金，你们雪晔出产业化能力和市场资源。我们可以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属于我们国人自己的高端移动电话。BP机的热度已经在下降，迟早都是移动电话的市场。到时候，国内市场，甚至国际市场，都是我们的！”
但舒雪听完舒霈画出的大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大舅舅，感谢您的好意。不过，对于大哥大项目，我们内部之前就有过评估，目前技术风险和市场不确定性都太高，我们不打算参与。”
她直视着舒霈的眼睛，缓缓说道。
“而且，雪晔也暂时没有引入外资，或建立合资公司的计划。我们需要保持独立性，恐怕，要让大舅舅失望了。”
舒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没想到自己都亲自出面了，舒雪还是拒绝得如此干脆，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小雪，你再考虑考虑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大舅舅，三年前我们就考虑过了，三年后，我的答案还是不变。”
舒雪抬手，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大舅舅，那暂时不奉陪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对了，大舅舅，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再利用姥姥和姥爷他们，来给我施加压力了。姥姥姥爷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您这么些年从来没照顾过二老，但至少别给他们添堵，可以吗？”
舒霈死死地盯着舒雪，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听听！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他舒霈有那么畜生吗？！
舒霈强压下胸口的怒火。
“我知道了，舒总！”
他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舒霈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舒雪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的波动。
大哥大这块蛋糕，她确实没想过要分一块，但移动通讯嘛，她是必然会涉足的，不过不是现在。
她舒雪不是没有野心，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她有自己的节奏和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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