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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老太太去世


府里清算公中账目之事一传开,顿时人心惶惶。

赵氏开始掌家时,为笼络下人常私下打点,那些见不得光的银钱从未入册。

如今温毓要动真格清算,谁也说不清这账底要挖出多少陈年旧事。

人人皆揣着惶恐度日。

查账之事传到沈祺瑞耳中,连老太太都特意遣人递了话。

他近来本就焦头烂额。

衙门忙着年底盘账,鎏金寺和尚的命案悬而未决,家中琐事又堆了一堆。

起初温毓要查库房,他只当是内宅常事,懒得插手。

可如今真查出了账目亏空,偏又赶在年根底下,直叫他头疼不已。

老太太的话很直接:让他收回温毓的掌家对牌。

他却摆了摆手:“对牌既已给了她,哪有这时节收回的?去回老太太,只要不耽误过年,便让她查。”

老太太被话堵回来,只能摊手了。

这边,温毓去找谢景。

开门的是昨天那个“极品”。

陆从一抱着谢景的猫,看到她时呲个大牙笑,不像昨天那副油腔生怯的样。

“四小姐,你瞧,这猫跟你多像!”他掂了掂怀里软乎乎的胖猫,又补了句,“不知情的,准以为是你养的。”

温毓抬眼回他:“我倒觉得,你像谢大人养的。”

话落,径直越过他往院里走。

陆从一气得跺脚,对着她后背喊:“嘴巴还是这么毒!”

温毓脚步微顿,转头扫了他一眼。

陆从一立马又呲起了牙,梗着脖子摆出不服输的架势。

等温毓进了屋,他还摸着白猫的脑袋嘀咕:“你本来就像她嘛。”

屋内,谢景正守着烤火。

火盆里的炭烧得旺旺的,温毓一进门就被暖气裹住,身子不自觉抖了下,又自然地挪过张椅子坐下,笑着打趣:“旁人都在门外贴门神,谢大人倒好,请了个活的。”

谢景往门外瞥了眼。

看到陆从一正蹲在廊下逗猫,

他眸色微沉,静了片刻,才慢悠悠开口:“门神见了他都绕道走,比贴画好使。”

温毓当即笑出了声。

谢景往火盆里添了块新炭,火星子噼啪跳了两下,他抬眼问:“找我何事?”

她昨天说今天要来找他。

温毓却绕开他的话头,望着窗外落雪感叹:“照这雪势继续下,谢大人年前恐怕是赶不回京城了。”

谢景没接话,只垂眸拨了拨火盆里的炭。

温毓索性点破:“谢大人本就没打算年前回京吧?”

“何以见得?”

“你说对赤头和尚的案子感兴趣,可来了这数日,却半点不问进展。想来这案子,不过是你留在徽州的幌子。”

“四小姐点我?”

“我哪有这能耐。”温毓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问,“所以,谢大人在等谁?”

“我该等谁?”他反问,语气里藏着几分试探。

“府里上下,我爹、祖母、赵氏,还有二哥三姐姐,你似乎都不放在心上。”温毓迎着他的目光,往他身边凑近了些,缓缓道,“我猜,你在等我大哥。”

谢景眼神微沉,面上却依旧平静:“随意揣摩旁人心思,是件危险的事。”

“揣摩错了不危险,”温毓笑意里带着点通透的锐利,“唯有揣摩对了,才真的危险。那——我猜对了吗?”

这话哪里是寻常应答?

分明是借着反问的架势,像把磨得亮的小刀,直直剖开表象,探向他留在徽州的真正目的。

谢景指尖拨了拨炭火,白灰簌簌飞起,溅在火盆边。

温毓下意识往旁坐开半寸。

话题便在此处打住。

她从袖中摸出张纸递过去,语气转淡道:“说正事,谢大人,帮我个忙。”

谢景展开一看,低笑出声:“我为何要帮你?”

“没什么缘由,就当谢大人卖我个人情。”

“人情难还。”

“知道。”

“那你拿什么还?”

温毓指了指自己,脸上忽然漫开几分俏皮:“我自己。”

谢景盯着她看,目光沉得像浸了墨的水,辨不出半分心思。

末了没多说什么,他只把纸条揣回袖口,抬手挥了挥,语气淡淡轰她:“回去吧,天太冷了。”

收了纸条,便是答应了。

温毓刚出门,就见陆从一抱着猫倚在廊柱上,对着她“咯吱”笑。

云雀斜眼瞥他,指缝里溜出颗石子。

“嗖”地一下,正砸在他额角。

陆从一痛叫一声,手一松把猫扔在地上,捂着额头就往屋里冲,要找谢景告状。

这天半下午,老太太的贴身嬷嬷从角门悄悄领了两个人进来。

一个手脚爽利的妇人,一个两腮无肉的老者。

除了贴身嬷嬷,没人知道老太太为何要见这两个生面孔。

只是见完后,老太太脸色沉得像块铁。

眼底又惊又怕,浑身绷得僵直。

她紧攥着嬷嬷的手腕,声音发颤地吩咐:“此事绝不能漏给别人。多给些银钱,把他二人送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不准踏入徽州!”

嬷嬷不敢耽搁,忙点头应下,转身就去安排。

谁料这边刚将二人送出城门,那边就有几个黑衣人从暗处窜出,当场截住去路,将人掳走了。

而老太太在见过那两人后,便一刻未停地去了小佛堂。

焚香叩拜完,她特意亲手写了张往生符。

落款处清清楚楚题着——烧与亡人柳氏!

接下来两日,温毓查得极快,先从柳氏的嫁妆清单入手。

清单上明明白白写着,少了几十匹上等绸缎、数味名贵药材,还有大小不等的首饰物件。

连柳氏陪嫁的一尊白玉佛像也没了踪影。

嫁妆几乎被搬空了大半。

更离谱的是公中库房,清点下来,值钱物件短了不少。

这期间,沈若兰去找过温毓一趟,脸上蒙着面纱,身上的脂粉味厚得呛人。

温毓连眼皮都没抬,只让云雀去打发。

她没问云雀用了什么法子,只知沈若兰是哭着跑回去的。

而云雀进屋时,嘴角带笑。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除夕了,温毓将查好的单子账目手抄三份。

分别送到老太太、沈祺瑞和赵氏手中。

赵氏见了,当即恼羞成怒,一把将账单撕得粉碎。

老太太接到单子后,反应倒不强烈,只让人去传赵氏来见。

要问她话。

赵氏一进小佛堂,就扑通跪在老太太身边。

急着辩解:“母亲,真不是我。就算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中饱私囊啊!”

老太太坐在蒲团上,目光落在身前那尊不大不小的佛像上,抬手推开她,声音冷得像冰:“不是问这事。”

“那……那母亲要问什么?”

“你老实跟我说,”老太太猛地抬眼,眼神沉得吓人,“当年柳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佛堂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香灰簌簌落地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赵氏才脸色煞白地从小佛堂出来。

夜越来越沉,后半夜时,小佛堂突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像炸在沈府上空。

紧接着,一道惊叫刺破死寂:“不好了!老太太她——”

众人慌慌张张涌进去,只见那尊佛像已翻倒在地。

老太太被死死压在底下,早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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