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带你见识一下“人市”
南叶将着八个字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着，眼中寒意越发深重，她觉得真相似乎离她并不遥远，但却隔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让她看不真切。
她是不介意真相如何，因为那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她无力改变，但她只希望若真是如她猜测的那样，那这家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
她可能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答应过南氏会小心南家，但如果这家人胆敢惹到她面前，那她南叶也必然不会退让！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个叫做淮水的镇子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找个客栈过夜。
坐了一整天马车，南叶显然是适应不良，即便有软垫靠枕也只能缓解马车行驶带来的震动，但窝了一天身体的憋屈和酸疼还是让她有些难受。
再看看卫寒烨，脸色红润有光泽，一副刚睡饱的模样，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怀安看她脸色不太好，便关心了几句，“你没事吧？等会儿去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南叶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她其实就是在车上窝的难受，刚才一下车就感觉好了不少，待会儿休息一下就行了。
“唉，难得经过淮水，我本来还想晚上带你去看个好地方的，可惜了……”齐怀安遗憾的叹了口气道。
他这话倒是勾起了南叶的好奇心，于是追问道，“什么好地方？是淮水镇有什么特色吗？”
“嘿嘿！不知道了吧。”齐怀安挑眉凑近她，低声道，“这可是庆国的独一无二的一处地方，别处可看不到的，那就是——”
“人市！”
“喂！”卫寒烨不满的道，“你不要带她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齐怀安摊了摊手，无辜的道，“难得经过淮水啊，而且最近恰好是大市，实在是值得一观，就当见见世面。”
卫寒烨皱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南叶打断了，她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是‘人市’啊？”
看她感兴趣，齐怀安笑着解释道，“所谓‘人市’就是合法贩卖奴隶之处，整个庆国只有淮水这里才有，并且只会在初一十五夜间开市。”
南叶恍然，原来是个合法的人口贩卖市场……
其实这倒不新鲜，世界各国历史里都能看4见合法贩卖人口的记录，汉高祖刘邦甚至曾经下令鼓励百姓卖儿卖女换取活命粮食度过饥荒。而东晋时期，官府甚至会从人口买卖之中抽成4%。
从人口贩卖最活跃的元代，到封建社会末期的清朝，人口买卖屡见不鲜。
“说不定还会有昆仑奴、鲜卑奴、新罗婢这些新鲜的奴隶，让你开开眼界。”
南叶眼中闪过一抹微光，昆仑奴、鲜卑奴和新罗婢都是国外贩卖进来的奴隶，昆仑奴是东南亚人或者黑人，鲜卑奴据说是白人，新罗婢就是高丽人。
作为一个现代人，封建社会的奴隶制她虽然不喜欢，但……显然好好利用的话，似乎也不错。
在几人的劝说下，南叶在屋子里小睡了一会儿，等到晚间用饭时齐怀安差婢女将她唤醒了。
简单吃了些东西，她换了浅绿底绣翠竹花样的褙子，里头则穿了件白色交领上襦，底下是深绿带暗纹的百褶裙。
复杂的发型她并不会梳，便只简单的挽了个垂髫分肖髻，簪上两只碧玉蝴蝶的发钗，整个人显得继清雅又娇俏。
准备好之后，南叶带着卫寒烨随齐怀安一道前往了淮水镇闻名庆国的‘人市’。
这所谓的‘人市’位于淮水镇的南市，南叶本以为会是类似于早市的那种集市，可当她跟下了马车，抬眼看见秦淮河时，她彻底惊住了。
这里人流往来很大，三教九流龙蛇混杂，齐怀安怕她走丢，便提醒了她几句。
只见河岸两边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各种各样的奴隶被锁缚在路边或是关在笼子里，不时有过路的行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挑选，像是在打量一只只待宰的牲畜，而后与老板讨价还价，场景竟是极为热闹。
这幅景象让南叶想起了小吃街的夜市，那些奴隶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表情麻木的缩在角落里，安静的等待自己被人挑选。
有时会听到某处奴隶母子被人分开买卖，那么母亲发出的绝望的哭喊。
有时会听到某人买了价格实惠的奴隶而发出的笑声。
偶尔有奴隶不听话时，老板挥鞭抽打的声音和奴隶倒地惨叫的声音。
……
诸多嘈杂之音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幅色调昏暗的浮世绘。
“这外面只是些不值钱的货色。”齐怀安指了指远处的秦淮河，“那里面才是官府正式登记的人市，里头贩卖的奴隶要高级得多。”
南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眼前一亮。
那是六艘装饰好奢的大型画舫，式样一模一样，都是上下两层构建，船型优美，尾部微翘，船身四周都装饰着精巧的牡丹祥云雕刻，檐角飞起，挂着一串串精致的风铃，透过雕花的精致木窗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雅致的摆设。
看过了这处处透着柔美华贵的江南风韵，再看看河岸两边脏乱的奴隶市场，真是天差地别。
卫寒烨索然无味的道，“画舫里的那些奴隶不过是长得好看点，对于买回去当娈宠的人来说当然是趋之若鹜，不过要是买回家干活的那就没什么区别了。”
“啧啧”齐怀安咂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寒烨真是冷酷啊，谁会花大价钱买了美人回去天天干活啊，当然是养在后院里啊。”
“别用这种恶心的语气叫小爷！”卫寒烨瞪了他一眼，随后挑眉道，“我看齐大公子很懂嘛，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啊？”
齐怀安闻言下意识地看了南叶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遂舒了口气，同时也忍不住心中一阵失望，“那倒是没有，只不过齐某走南闯北经商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卫寒烨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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