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纳万灵为薪

就在赵虎那蕴含着一丝微弱灵力、带着些许劲风的手掌即将揪住凌尘衣领的刹那间，只见凌尘的瞳孔深处，那抹混沌色泽再次一闪而逝。

没有预想中的惊慌躲闪，甚至没有下意识的躲闪。凌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赵虎。然而，在他的体内，丹田上方的混沌古塔:九重天阙塔，却微微震动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极其隐晦的吸力，以凌尘为中心，悄然扩散。

赵虎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抓住了凌尘的衣领，他脸上得意的诡笑刚刚浮现，却骤然僵住。

“嗯？”

他似乎间感觉不对劲。

因为按照往常，他这蕴含灵力的一抓，足以让只有炼气一层，甚至可以说连一层都不稳固的凌尘身形踉跄，甚至直接摔倒在地。但此刻，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像是抓住了一块冰冷的磐石，凌尘的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更让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是，他附着在手掌上的那丝灵力，竟如同泥牛入海，在接触凌尘身体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被震散，也不是被抵消，而是仿佛被某种东西……吞噬了！

“怎么回事？”赵虎又惊又怒，下意识就想催动更多灵力。

然而，凌尘动了。

就在赵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电光火石之间，凌尘的右手如同鬼魅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赵虎抓着他衣领的手腕！

“撒手！”

凌尘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目光。他先是反手扣住赵虎手腕的手指猛然发力，同时身体微微一侧，竟是使出了一式凡俗间最常见的擒拿手法！

这手法粗浅简陋，在修仙者眼中本是不值一提。但是此刻间，凌尘的动作快、准、狠！而且，在发力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九重天阙塔再次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力量，瞬间流遍他的手臂经脉！

这力量并非灵力，更像是一种被淬炼到极致的肉身之力，带着一丝混沌古老的气息。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

赵虎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觉手腕处传来钻心的剧痛，整条手臂瞬间软了下去，灵力运转当场中断。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尘，仿佛见了鬼一般。

“虎哥！”

旁边的钱三和孙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向被他们随意欺辱的凌尘，竟然这次敢还手！而且，一招之间就废了赵虎一只胳膊？！

“混蛋！你找死！”

钱三反应稍快，怒骂一声，练气二层的修为爆发，一拳裹挟着淡黄色的土系灵力，狠狠向着凌尘袭去。孙猴也反应过来，身形灵活地窜到凌尘侧后方，五指成爪，带着锐利的风声，掏向凌尘的后心。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以多欺少的勾当。

若是以前的凌尘，面对这般围攻，绝对逃脱不了。

但此刻，凌尘的心境却异常冷静。在九重天阙塔出现的瞬间，他过往的绝望和卑微已被击碎，一种名为“希望”和“反抗”的火焰在他心底熊熊燃烧。

面对钱三势大力沉的一拳，凌尘没有硬接，他脚步一闪，身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侧滑开来，正是他三年来虽无法修炼高深功法，却日夜苦练不辍的基础步法：凌闪步法。虽然灵力无法支撑其神妙，但此刻在那一丝混沌力量的加持下，竟显得灵动异常。

拳风擦着凌尘的耳畔掠过，带起他几缕发丝。

与此同时，凌尘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在避开钱三攻击的同时，左臂猛地向后一抡，手肘如同铁锤般砸向偷袭的孙猴！

“嘭！地一声。”

孙猴的五指利爪还没碰到凌尘的衣服，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肘正中胸口。

“噗通一声。”

孙猴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能量传来，胸口剧痛，气血翻腾，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院中的一块青石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面前的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诡异，短短几个呼吸，赵虎胳膊被废，孙猴倒地呕血，只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钱三。

“你…你…”钱三看着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望向自己的凌尘，吓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你用了什么妖法？！你的灵力明明…”

他感知不到凌尘身上有任何灵力波动！刚才凌尘出手，依靠的完全是肉身的力量和精准的战斗技巧！可这怎么可能？一个无灵根的废物，肉身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竟然能碾压练气二、三层的他们？

凌尘没有回答，他一步步走向钱三。每踏出一步，他身上那股冷峻的气势便强盛一分。三年来积压的屈辱和愤懑，在此刻化为了汹涌的战意。

他需要战斗！他需要验证！他需要那些曾经讥讽嘲笑，欺辱，看不起他的人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九重天阙塔，纳万灵为薪……”凌尘心中回荡着那古老的意念，“敌人的灵力，攻击，甚至他们的气血……是否都可为‘薪’？”

这个念头一起，他感觉丹田内的古塔似乎传递出一丝……渴望？

“一起上！废了他！”赵虎忍着剧痛，面目扭曲地嘶吼，他挣扎着站起身，用仅剩的左手掐动法诀，一枚淡金色的、略显虚幻的小剑在他掌心凝聚，这正是他压箱底的低阶法术‘金灵剑指’，虽然粗浅，但威力足以洞穿金石！

钱三见状，也强压下恐惧，再次催动灵力，双拳之上土黄色光芒闪烁，势要与赵虎合力将凌尘拿下。

凌尘眼神一凝，从那枚金色小剑上，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但他没有退缩，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轰隆一声！”

赵虎的金灵剑指迸裂而出，直刺凌尘胸口。钱三也怒吼着双拳齐出，封堵凌尘的退路。

就在这危急关头，凌尘福至心灵，他没有试图去调动那根本不存在的灵力，而是将全部心神融入丹田，沟通那悬浮的九色古塔！

“以战为薪，吞噬！”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嗡…！

九重天阙塔第一层塔门上的纹路，似乎亮起了微不可察的一丝。一股比之前清晰许多的吞噬之力，以凌尘为中心，骤然爆发！

那枚射到凌尘身前的金色小剑，如同遇到了无形的漩涡，光芒瞬间黯淡，构成剑身的灵力如同百川归海，被强行剥离、吞噬，眨眼间便消散于无形！而钱三双拳上的土黄色灵力，也在接触凌尘身体外围那无形力场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被吞噬殆尽！

“什么？！”

赵虎和钱三目瞪口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法术被凭空化解？灵力被直接吞噬？

就在两人因极度震惊而失神的瞬间，凌尘动了。他如同猛虎入羊群，拳脚并用，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直接、最有效的打击！

“嘭！嘭！”

两声闷响，赵虎和钱三如同破麻袋般被击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鼻溢血，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凌尘站在原地，微微喘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奇异的变化。

就在他利用古塔吞噬掉对方攻击灵力的瞬间，一股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能量反馈回了他的身体。这能量并未转化为灵力存入丹田，而是大部分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肉身，小部分则被丹田上方的古塔吸收，使得那塔身的混沌光泽似乎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丝。

他的疲惫感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仿佛……刚刚的战斗，不仅没有消耗他，反而“喂饱”了他和古塔！

“这……就是纳万灵为薪吗？”凌尘心中震撼，这条修炼之路，果然霸道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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