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融雪，但铸心屏。
天和地于今朝相融。
“早啊狗东西！”
少女的尖声自耳后炸响:“站着不动干什么？难道你在尿尿？”她绕到苏星岚身前上下看去:
“嗨欸？难道你是第一次见到雪？”
“才11月不到就下雪啊。”苏星岚被W拽的左右摇晃，但也无力反抗。
雪花轻轻为白桦树裹上毯子，配合着地上的灰烬将远处的地平线抹去;他裹了裹褂子，冷意才被赶出些许。
如今几人身处的临时聚落是某个大老板的商队建的，虽然卡兹戴尔局势混乱，即使萨卡兹被其他种族称作恶魔，但脚下的土地仍是连接北方乌萨斯、南方雷姆必拓、东方炎国和西方莱塔尼亚的交通要道。
“冷嘛？”
“哈！不如你给我几块面包，然后跪下来求我，我就去杀几个莱塔尼亚人，把这些小羊身上软绵绵的衣服给你，提议不错吧？”
W忽地跳入苏星岚胸口，两只纤细的手在他脖颈后交汇，离远了看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喂喂，你不会…”
她看着苏星岚手里忽然出现的面包，脸上也升起错愕:“喂狗东西…你怎么跟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我可没说要跪，这是早饭。”
苏星岚按着她的脑袋，将胸前的温暖斥离…W头顶的两根红色“触须”好像就是头发，只不过稍微硬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触感。
“呼…”
W盯着苏星岚的眼睛，面包已经到了手里;她呼出一口气来，在冰冷的空气里绘出比面包更长的白雾:“搞不懂你…话说今天要干什么？赫德雷废话太多了我完全没听呐～”
她将半截面包叼在嘴里，另一根则是塞在明显宽松太多的裤子内侧了;
时而戏谑或转而冰冷的目光在她亮黄色的眸子上翻滚，照的营地货堆间穿行而来、望向此处的雇佣兵们发出冷哼或是生出哆嗦。
她不知道苏星岚为什么要多给她一根面包，害的自己要赶忙吃掉一份，免得伊内丝提起抗议，
不过她也不想追问，
说不定苏星岚明天就会死，没有必要培育什么感情。
“时间很赶，我必须清楚的知道你们的战力极限和配合强度。”苏星岚将手揣在兜里，回味着W脑袋上的温热;
萨卡兹这个种族的身体素质在泰拉也属于中等偏上，如此冷的天也不会冻得哆嗦…依稀记得他们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短袖才是。
“奈…你的那个源石技艺，真的能清晰预言未来吗？你说冬天魔王会去疤痕商场抢人是真的？感觉很有意思。”她边说着，边拽着苏星岚的外套揉搓;
苏星岚那灰白色的大褂子后侧还留有昨天她故意擦手而留下的机油，
‘难道狗东西睡觉都穿着衣服睡？衣服下面真的是人肉吗？’W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将手背的油也抹到苏星岚衣服上。
“…谁知道呢。”
苏星岚慢慢吸气，卡兹戴尔的冷意超乎他的预料…如今还只是下雪，若是到了化雪时，还不知道会冷成什么程度。
不过，
W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未来…那都是自己的记忆罢了。
可那记忆，那时间线真的没有记错吗…可以确定的是，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所率领的两个组织第一次正面军事冲突就发生在1091年冬天。
而且，苏星岚清楚的记得原作里，在“某次行动”里，伊内丝小队三人将在这场行动中大显身手，然后被打到濒死，最后被特蕾西娅捡到巴别塔养伤…那会是这次吗？
原作里，伊内丝在巴别塔醒来时曾说过“没想到这里真的是那位特蕾西娅殿下所率领的…”之类的话，说明“某次行动”令她第一次知晓巴别塔负责人是谁。
可…他也记得原作中“赫德雷”的“档案”里将“某次行动”记载成了1093年，难道是那份档案内的内容谬误？不…也或许是因为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也可能是自己记错了W加入伊内丝队伍的时间，但1091年冬季的“首战”绝不会错…现在他应该感谢自己出现在更早的时间线里，至少这样能做的事更多。
要想办法提前靠近巴别塔。
“喂！狗东西，你在这愣着干嘛？”
回过神来时，W正揪着他的领子摇晃:“听到没有，我说，不、许、学、我、说、话！不然炸死你，懂了吗！”
“懂了吗？谁知道呢。”苏星岚又掏出一根面包，将W挥来的拳头逼停:“现在谁是小狗狗？”
“嘁…等我，吃完，你绝对，会死！”
“话说你们之前都吃什么？”苏星岚有些好奇。
“那边的山坡底下有的是野萝卜。”W没好气的指着身后，那是卡兹戴尔南侧的山脉，“商队里也有驮兽什么的…嗷对，”她忽然踮起脚尖，粘着芝麻和油的红唇将热气呼在苏星岚耳里:
“真的，伊内丝吃过屎，不信你去问问。”
“…走吧。”苏星岚无语地将她推开，朝着昨晚迈入的大门而去:“这儿风太大了。”
几分钟前。
“看样子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了。”伊内丝掌心的雪花正迅速融化，而身后靠在临时营地外墙的赫德雷则打了个哈欠。
“准确的说，是凌晨三点开始的。”
赫德雷瞥向营地内，W绕着苏星岚的画面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哈…所以你真就整晚没睡？”伊内丝叹气：“明明是你告诉我，那个苏星岚看起来和感觉上都没有问题，但…算了…我到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进入你的信任列表。”
“这儿终究是卡兹戴尔，伊内丝。”
“我知道我知道。”伊内丝走到他身旁：
“所以呢？苏星岚并没有利用晚上我们‘睡觉’的时间‘做坏事’不是吗？至于这层雇佣关系，你怎么看。”
“卡兹戴尔没有信誉可…”赫德雷刚要说完，却发现伊内丝身边传来冷意，她那副要杀人的表情就像是在警告他想好再说话，这让赫德雷感到超越冰雪的可怕：
“不，不管怎么说，我没办法像相信你那样相信他。”
“那W呢？”伊内丝话锋一转：
“你把她捡回来也不过几月，你明知道她一开始接近我们的目的，虽然现在已经改变…我确定她现在是个合格的雇佣兵…不，我到现在也不确定W在关键时刻不会割下你的脑袋换钱。”
“W…”赫德雷拍了拍脑袋：
“我们需要她的战力，就像你说的，她过于合格了…冷漠、果断、迅捷，简直是天生的雇佣兵，对…天生的。我们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
他将脑袋上的雪花抚去：
“苏星岚也是一样。”
“我不知道在你的‘眼’里他是怎样的，但我感到一股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目的性；不…我不应该关心这点，重要的是他的确可以改善我们的生活。”
“嗯？你什么时候以‘舒服的活着’为目标了？”伊内丝蹲坐下去，将赫德雷整个当成挡雪板：
“要我说…”她顿了顿，发动源石技艺再次看向偷吃的W身边的男人：
“他是个疯子。”
“多亏接触过W，我现在能比较清晰地区分恐惧和兴奋…那家伙的‘影子’简直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跟他那副死鱼脸截然不同。”
“但就像你说的…”
伊内丝裹着外套，将稍冷的膝盖护住：“呼，他有萨卡兹关心的食物，也有萨卡兹之外、这片大地关心的资源；就算是他想跑，我也暂不同意。”
“我想，在疤痕商场里出现能跟我们掰手腕的存在之前，都可以留着苏星岚。”
“我估计他也这样想。”赫德雷不置可否：
“他找上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的赏金高罢了，呵…感觉赏金就像战力排行榜。”他将裹着铁甲的手从怀里伸向伊内丝：“走吧，雇主先生来了。”
“鼓足杂耍的计俩给他演示一下我们的能力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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