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杀戮，为了新生
“是这里吗？”
“不对，再往左一点，嗯…再深一点，我来吧。”伊内丝拾起一颗石子，将苏星岚画错的路线图修正：
“深的划痕代表十个人以上，浅的则是五个人左右，箭头就是行进方向。”
伊内丝扭了扭脚腕；
在天上飞的感觉有点害怕，但砰砰的心跳告诉自己，那泡在天空中俯瞰大地的体验可以多来。
“狗东西，快点解释！”W不耐烦的托着一块发光的源石矿，
她竟然被苏星岚请求缓慢地激发源石活性来实现照明：“奈，为什么让伊内丝观察雇佣兵的动向？等那些穿白色衣服的和一看就不像雇佣兵的演员小丑杀到你面前，你都不知道的。”
她瞪大了眼睛趴在混乱的线条图前，心里倒是佩服伊内丝看了一眼就能将他们的移动方向全都收集。
“有些东西不是离着越近看的越清楚。”
苏星岚跟赫德雷都抱胸站在一旁：“欸W，你别站起来，需要你照明。”
“你妈的，老娘把源石矿放地上也一样能操控！”W气鼓鼓地朝地上看去，那本错综复杂的线条竟真的有迹可循起来：“嗨欸？”
那密集的浅线如散落在地上的针般，摆出了个畸形的“S”，倒是那些深线和其周围的浅线杂乱无章的构成如污渍般的斑点散在S的周围。
“看出来了吗？”苏星岚看着地图松了口气，
如今他们正好在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至少半小时内无妨。
“巴别塔真恶心！”W面露不悦：“这简直就是一根大便，后半程还窜了稀！”W用鞋尖指着那些散落各处的深色划痕组成的战团：“啧…”
“……”
苏星岚看向伊内丝，伊内丝翻了个白眼后看向赫德雷，赫德雷叹了口气后只能笑着对W说：“你先休息吧。”
“看来这S型的终点就是巴别塔所在了？但我刚才看到那边也有火光。”伊内丝将小树枝扎在代表着山地的地方：“已经失守了？”
“如果明天他们还保持这个战术，那绝对不可能跟运输队合流。”赫德雷持同样态度；
他知道本队的实际位置，
如今跟着苏星岚乱跑也属于玩忽职守了。
“没有失守，敌方跟整条战线皆有交战，更何况这些运输车队大多是假的。”苏星岚用树枝指向疑似巴别塔所在的相反的那头：
“而且有四支左右的雇佣兵正在朝垂直于保护点的位置移动，就算沿着他们的反方向找，也找不到巴别塔。”
“…敌方。”伊内丝敏锐的捕捉到了苏星岚的关键：
“看来我们的立场是站在可爱的魔王殿下这边？难道在你的预言里，这位空想的魔王最后取得了胜利吗，有些不可思议。”
“我打算让你们站在能咧嘴笑的那边。”苏星岚找了根更长的树枝递给伊内丝：“标记高地。”
唰、唰——
三个山丘、十余个峡谷中的风蚀岩柱、数片白桦林、两处视野开阔的空地。
“我们去这儿。”
苏星岚锚定了离疑似巴别塔第二近的一处山坡：“目前我认为的关键队伍前进所在的直线不在此处交汇，伊内丝，这里是一处陡崖？”
“更像是塌了，有好多树都成片状往四周倒。”
“辐射状塌方吗，看来来卡兹戴尔的商队风险重重啊。”苏星岚紧了紧外套，周围的气温应该已经到零下四五度了，好在这身衣服的隔热能力极强：“赫德雷，”
“我们怎么过去？”
“嗯，有三条路可以走，但主要地形是峡谷…我认为这里最安全。”
……
两个半小时后。
爆炸声已于四人身边远去，如今听起来就像锅中翻腾的闷响。
黄土和碎石将枯木砸断，脚下的荒野竟真的无人问津；萨卡兹的鲜血并未在此留有痕迹，就连灰色的雪地也未来得及覆盖这片混乱。
“嗨欸，挺干净的呐。”
W朝裂缝的岩柱上踹了两脚，随后掏出了几个源石炸弹塞到了缝里：“奈，坟做好了，你们也快来躺好等死吧！”
“辛苦了，你先休息。”苏星岚这几天已经习惯了W的说话风格；
她的意思是：周围警戒和陷阱已布置妥当。
“就…睡觉？”
伊内丝皱起眉头。
如今四处的萨卡兹都在拼命，而他们几个在这…度假？伊内丝内心的不安并不是因为如今的行为不符合雇佣兵的理念；
而是苏星岚自己也说过，
若是不执行这场任务，他们会被巴别塔清算。
“对，就是睡觉。现在通讯处于全频段阻隔状态，敌方的攻势我们也抵挡不住，不睡觉干什么？战线从边境拉到这里都超过20公里了，明天估计会扩散到80公里。”苏星岚裹好膝盖蹲坐到赫德雷身边，招呼伊内丝也过来蹲好：
“别守夜了，能发现我们就能杀死我们。”
“快休息，明天是最关键的一天。”
……
霜痕为卡兹戴尔裹上白衣。
“呼…绝对不要再来一次了…”伊内丝裹着苏星岚递来的驮兽皮;
幻想着飞到天上看日出的她差点被冻成冰雕:“布…布局，变了…变的很乱…”
缓了数分钟后，
伊内丝才将最新的布局刻在苏星岚新画的地图上;昨晚清晰可见的“S++”阵型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口袋阵、送死队等。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通讯已经被王庭那边掐断，巴别塔如何恢复的通讯？”赫德雷拿起腰间的通讯器，其中仍是忙音。
“只有一种可能。”苏星岚指向可能是巴别塔本部的地方:“他们不仅在王庭部队的通讯频段里植入假消息，还促使他们跟雇佣兵战斗时将后者‘赶’成军阵。”
“这可能吗？！”伊内丝皱起眉头…如果巴别塔有这种存在，为何会在昨天被敌方打的措手不及？
难道昨天的伤亡都是为了麻痹敌人？
“如果能劫持通讯频段，自然就能在长时间的窃听中摸清各区域的敌方部署，根据其推进情况和地形，就可以大体分析出失联雇佣兵们的大体位置和战力。”
苏星岚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在怀疑，但他相信被设定成“巴别塔的恶灵”的主角是布局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该动起来了，既然巴别塔内有位无声的棋手，那么我们也该让他听听我们的震音了。”
…
太阳像手术室的吊灯，
它映在死的、将死的萨卡兹眼球上，直到后者被冻成冰晶，裹上磨砂般的霜痕。
“战损比差不多是2:7吗。”赫德雷呼出一口热气；
他们现在正朝着最近的敌方小股部队摸索过去，按照苏星岚的说法，现在敌强我弱，跟他们正面冲突就算赢了也只能得到“自己很强”这种颁发给傻子的荣誉勋章。
雇佣兵的价值在于实现目标，而非单兵战力。
“我们的人还有多少？”苏星岚通过PRST确认地形后朝伊内丝问道。
“唔…还有七个，不能打乱原本雇主安排的任务路线，尽量带出来的十二人只剩这些了。”伊内丝扫视着蹲在一旁的雇佣兵们，
比起昨晚的消沉，睡了一觉的他们倒是精神了不少，或是就地用石头磨刀，亦有探讨谁杀的人多之类的。
“喂，你们几个。”
苏星岚将除了疤眼交给自己的代步工具外的其他人喊起，他们倒是没有因苏星岚的羸弱而瞧不起他，在雇佣兵眼前，雇主就是对的，队长就是天命。
“按照台词开始排练，我只讲一遍，注意我的表情和神态、手足动作。”
苏星岚刻意趁着W上厕所的空档干这事，也是避免这萨卡兹小恶魔在后面嘲笑他…
半小时后，
苏星岚先后完成了对六个萨卡兹雇佣兵和代步工具人的“调教”。
“伊内丝，第一阶段作战开始。”苏星岚转身望向调整束带和靴子的伊内丝，后者则皱着眉头说道：“了解，我们在B2区域汇合。”
…
簌簌簌——
白雪亦被冻成冰渣，在六人小队的脚下发出脆响；他们朝着某个方向奔去，而伊内丝则在数百米外尾随，约莫跑了两三公里，就真有两个陌生的、看起来像雇佣兵的家伙咬住了这只小队的尾巴。
“该死，再快点！”
雇佣兵小队中某只萨卡兹喊道，虽然他并不清楚老大们让他们喊这个干什么，他们听不懂也不想懂；拿报酬办事，莫问前程：“快快快！”
“兄弟们，我再强调一遍，那位殿下回程的队伍暴露了，该死的，中午跑不到B5我们全都白干！”
“殿下？哪位殿下？！我们到底在跟什么战斗？”
“别管了你他妈的！快跑过去！我不管你是为了报酬还是什么远大理想，早晨那个信号已经催了三遍了，都他妈给我拼命跑！”
？？
在伊内丝眼中，那两个尾随的萨卡兹听完这对话，直接就刹车了。
“他们…真的…”
“…西娅殿下…在B5…”
“…通讯…没有确定…”
屏住呼吸的伊内丝从冷风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两位敌方萨卡兹正用特殊的通讯方式进行求证，那裹着杂音的通讯设备里瞬间爆出更加混乱的杂音，看来许多王庭战士都期望将特蕾西娅用强硬手段“救回去”。
“将军说那是假消息。”
“你怎么看？那位将军跟特蕾西娅殿下的关系匪浅，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将军骗我们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摄政王殿下以前说过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你的质疑会带来死亡。”
“可…万一上层还以为必须消灭巴别塔才能带回殿下呢？刚才那些佣兵崽子也说了…B5区的‘殿下’被阻击了，能被谁阻击？就没可能是我们中的部分人想要强抢特蕾西娅殿下吗？”
“瘤兽养的…你说得对。”
“没被选上去维多利亚宰菲林就够老子生气了，巴别塔里有七成还是咱们同族，我他妈搞不懂，搞不懂为什么不直接把特蕾西娅殿下抢回来？！”
“走…我们去看看，去看看；”
“反正都一天半了，还没找到运输队本队，我们带着的队伍浪费几小时也没事。”
“嗯，跑起来，巴别塔的区域划分情报我们早就截获了，我知道更快到达B5的路，那群佣兵崽子还是太嫩了。”
直到两人离开，
伊内丝才从影子里滑出来，“唔…”长时间使用源石技艺让她有些头晕，但砰砰的心跳却将她的脚步拽起：“真有用？”
暂且放下心里的疑惑，
伊内丝看了眼用血水临摹的地图，朝着B2区域跑去。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其他各处。
“大…队长，你怎么看？”
穿着白色王庭军服的大个子侧过身来，他身后跟自己等高的汉子身后足有四十余人。
“…B5。”那被称作队长的萨卡兹背着手，眯眼看向逐渐消失的雇佣兵们：
“特蕾西娅殿下是否在B5我不清楚，但刚才在公开频道里问话的崽子是死定了，扰乱军心。”
“你…您是说B5是假情报？”
“未必。今天上午的作战很蹊跷，我们凌晨都快摸清佣兵崽子的布局了，他们却忽然结成了阵，根据我那个伙计发来的通讯，我感觉是内部通讯指令故意让我们这么干的…本来我还以这些崽子们用源石技艺恢复通讯了，但现在来看…上面，在诱导我们去打巴别塔的有生力量和佣兵崽子。”队长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或许想不到，
自己的分析正中苏星岚下怀；苏星岚正是利用远在巴别塔的主角渗透通讯的事实，来反过来引起王庭军队内部的猜忌。
这倒也不会影响巴别塔那位的战争布局。
睡了一觉的苏星岚想明白了，那位恶灵先生不可能不清楚，就算结成口袋阵还是什么的，雇佣兵仍然不能钳制王庭军队；
恶灵先生的目的，
是让王庭军队在某短时间内误以为佣兵们恢复了与巴别塔的通讯，从而趁机从巴别塔释放无人机来真正地恢复通讯网络。
设想一下，
如果恶灵先生直接释放无人机，那么王庭部队完全可以根据“某区域佣兵和巴别塔行动组成员正有序调动”，将巴别塔本部的位置锁死。
恶灵先生自始至终，都将某些存在当做可以抛弃的棋子。
…
数小时后，B2区域。
此地是一处高山，或者说峡谷中常见的风蚀岩柱。
岩柱摇摇欲坠的靠在一片山地上，像极了被智齿挤歪的后槽牙。
“够了吗？”
“嘁，这凝胶弄老娘一手……再来点？奈，你就这么点量吗？”W朝身后摊开手掌，但这回放在手上的不再是源石，而是一块面包；她将面包塞到嘴里，朝后退了几步，直到脚后跟踩在苏星岚鞋上，这才仰起头来：
“狗定西，你确定那些白色蠢蛋能去下坡路段乖乖受死？”
她揪着苏星岚的领子借力转了一圈，脚下的黄沙在山谷中呼呼作响，身边的环境让他们说话都不敢张大嘴巴，不然就只能像W这样吃沙砾面包。
“只能赌了；”苏星岚走向避风岩：
“谁让我们的W小姐没法用我给的材料手搓个超级炸弹什么的呢。”
“哈？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W双手揣兜朝苏星岚走去：“你要是能从卡兹戴尔…不，你这狗东西要是能从泰来给我找出来一个，”
“一个能徒手用双什么的芯片、那红色的装置和一堆胶、源石直接搓出来炸弹增幅器？”
“你要能找出来我整个人都给你，嘁！”
“W小姐什么都做不到呢。”苏星岚虽心里明白，但嘴上不饶人；
明明在原作的影像记录里，把原材料给W，她就能手搓出比拟高速战舰大炮的武器…难道是现在经验还不足吗？
“嗨欸？”
W的耳朵将星岚最后一句话反复消化，随即踮起脚尖，伸手将苏星岚强硬的按在岩壁上，另一只手则揪住苏星岚的领子，将他高高在上的脑袋拽到自己眼前：“奈，你对女人的身体都不感兴趣吗？”
“该不会是跟土豆一样，切下来一块就能长出来一个吧！”W的手如幻影般消失、出现，随后一柄刀子就擦破了苏星岚的脖子，
她将力道控制的十分好，只有两滴鲜血缓缓渗出。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W没从苏星岚眼中看到恐惧，后者那眯起的眼睛就像在看猎物，或者说…色眯眯的表情？
噗——
或是本能驱使，W立刻就将苏星岚推到了地上：“你他妈的。”
走了两步，W又转身说道：“嘁…躲我身后，有人来了。”
“是我。”赫德雷将王庭士兵的白色褂子脱下：“宰了三个落单的，并非所有人都是蠢货。”他将那套衣服叠了几下，用腰间的弹力绳勒住，一屁股坐在苏星岚身边：
“你那奴隶丢了。”
“…没事。”
“你…”赫德雷眼睛跳了一下，苏星岚竟然因为那萨卡兹奴隶的死而产生了情绪波动？他这种人，会看中无名萨卡兹的生死？
他带着那奴隶执行的是苏星岚的第二个计划——
换上王庭军的衣服，在B5地区装成受伤的样子，引导汇合而来的王庭军前往C4区域。
从B5到C4的路并不好走，
尤其是后半段，足以将先后抵达来的人控制在几乎同时抵达C4；而令赫德雷感到意外的并不是到B5的人很多这一点；
更是敌方原本的怀疑竟因B5的假运输队残骸、尸体，以及特蕾西娅殿下正朝C4区域前进的假情报而消散了，他们觉得这一切都很合理。
赫德雷亲耳听到某个士兵曾说，“如果特蕾西娅殿下在这里那才是真陷阱，但这的确有朝向C4区域的行进痕迹！”赫德雷总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但巧合堆在一起，那就是苏星岚的实力了。
“他怎么死的？我本来还想让他当我的御用座驾呢。”苏星岚砰的一声靠到石壁上，连脑袋撞到石头上都没吭声。
“嗯…他也是条汉子。”赫德雷往后挪了挪：
“他跟我说，自己的矿石病很严重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于是就找了几块活性源石扎在手里，等那些王廷军来了，他把干办的事办了就死了。”
“他还说，让我们别什么都听你这臭小子的。”
“他说，你的计划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如果他不用这种方式去死，王庭的人有极大概率会验证他的身份，哪怕是死尸，让你不要太小瞧军事委员会的另一位殿下。”
“最后他也说了。”赫德雷顿了顿：
“他觉得你不一般，但是说不上来，他觉得你不像个人，不像是在活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也不知道如何概括…总之，他说你要是敢伤害魔王，他就从灵魂熔炉里飞出来把你吃了。”
“还有呢？”苏星岚竟咧开嘴笑着。
“…瞒不过你。”赫德雷松开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说他反正要死，谁能为他皱皱眉头那这辈子也值了，他最后一句话是……背着个男人跑真恶心。”
“草。”苏星岚双腿发力站起，
他本打算朝赫德雷伸手拉他起来，但想到可能会脱臼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没有名字。”
“他没有。”赫德雷点头。
“敌人是哪个王庭麾下的？”
“不知道，也可能是军事委员会下的，特雷西斯殿下直属的。”赫德雷说这话的时候正盯着苏星岚的眼睛，‘他是不是要哭了？’这种恶趣味的想法滋生在心里，但紧接着则是‘如果我死了，这人会哭？呵…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们会为萨卡兹带来蔓延的死亡，为嗷嗷待哺的孩子强行喂养名为死仇的养料。”苏星岚的眉毛沉了下去：
“他们的妻女死在莱塔尼亚人手里，他们的梦想早就被同族的血扭曲，他们本应你在你们三人的剑与法术或爆炸中。”
“但现在我宣判。”
苏星岚左右转了一圈，随后从赫德雷手里接过单筒望远镜，目光被他投到了下坡的C4区域，风蚀之地上那白茫茫的行军并非新雪，而是为萨卡兹带来仇恨的延伸。
“我他妈审判你们有罪，草，W给我炸死他们！”
赫德雷被苏星岚忽然的咆哮吓了一跳，连忙扑向前面接住被他甩脱手的望远镜，与此同时，身后靠在墙上的W也喊了起来：“哈！这句老娘听懂了！”
滴——
她将手中的信号收发器按响，但实际上这只是随手捡的玩具；源石技艺早在她说话的时候就翻腾起来，高亮霎时在三人左后方膨胀，瞬间产生的高温让直径十米内的凉意都消散不少。
轰、轰、轰——
“真他妈成…”
W的尖叫被岩柱侧边的爆炸声淹没，但苏星岚和赫德雷则看清楚了她尖叫的理由——不止最关键的、朝向C4方向的岩柱被炸塌了，南北两侧的隔着二百米的岩柱也塌了。
连W本人都没看好的，她自己用“我寻思这样能行”的方式倒弄的源石信号中继器竟真的发挥了作用，将百米外的源石炸弹成功激活。
爆裂、翻涌、黄土漫天。
苏星岚感觉自己脚下的岩石正在颤抖，这感觉就像在骑摩托车；震天的巨响先后传来，宛如闷雷般蹂躏着耳道里的绒毛；
巨石块朝着黄沙中大步向前，
他依稀听到了C4区域传来的惊呼，仿佛看到了王庭军的术士在尝试构建防御法术，但那巨石喊上了路上的同伴，百块变成千块，在C4区域汇合了。
如冰雹砸在地上的声音整整响了一分钟。
“喔吼吼！”W猛地从后面挑起，伸出胳膊将苏星岚的脖子揽住，将后者整个人都掰成C型，可她那双黄宝石般的眸子现在正忙着欣赏杰作：
被摁倒后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半跪的苏星岚都能从她腹部听到砰砰的心跳。
W躁动的小手还在不停搓着他脑袋上本就有些出油的头发，她稍有干裂的粉唇更是来回闭合，将一串话吐出嘴巴：
“呐这就是你的预言嘛？你看到这么爽的画面怎么不跟我先说说？他妈的，他妈的！伊内丝是不是也被我炸死了？哈哈哈哈！我他妈第一次意识到还可以这样炸啊，苏星岚，你他妈真是个人才，哈哈啊哈！”
“哈，差点。”伊内丝此时忽然出现在W身后，揽住她的脖子就朝后倒去：“别喊了，嗓子都破音了，有那么高兴？”
“你们俩也先卧倒，要是有没死的跑出来抓我们可就遭了。”她将W的脑袋垫在胸前，如今正是躺姿；听到她话的赫德雷和苏星岚也赶忙蹲了下去。
“奈伊内丝，你有见过这场面吗？”
W将脑袋转了一圈后整个人包在伊内丝怀里，两根筷子腿隔着宽松裤缠在伊内丝右腿上，左手食指不停在伊内丝胸口偏锁骨处画圈，眼中仍是那副兴奋的样子，砰砰的心跳穿透二人胸前厚重的脂肪层，扰乱了伊内丝心脏的律动。
“…你口水都要滴我衣服上了。”伊内丝轻轻用掌心按着W的额头将她剥离，挺着肚子发力坐了起来；
沙尘翻涌，
四人如今就像在黄色的云朵里嗑瓜子，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样，且说几个字就要呸的一声吐出沙子。
“在最高地确认过了，最少也是几百号伤亡，噗！过来占制高点侦查的三人被我杀了，峡谷对面的应该是被炸死了，噗！我亲眼看到有半个人在天上飞，噗…”
听着伊内丝的报告，赫德雷跟苏星岚点了点头。
把王庭军队都炸死？
那是黑暗童话故事，太理想了…且不说违反命令前来的估计只有小部分，这些压在石头底下的还有多少活着的都不能妄下定论。
苏星岚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执行剿灭作战，
如此大规模的爆炸会促使两件事成立——
第一，处于C4的敌方当时看到的是漫天黄沙和剧烈的震动、笼罩四周的巨响，他们会判定此处为主力部队，将消息传给上层；就算现在他们也坚信如此；这会导致王庭军队朝此处迅速集结。
第二，C4低谷与巴别塔本部最可能出现的位置接近，爆炸声定会引来他们的侦查组，正所谓“不在特蕾西娅面前干活的萨卡兹不是好员工”，这份成果足以证明赫德雷小队的擅自行动的意义。
不过，除了苏星岚外也没有人知道未来…
原作影像中W和伊内丝口吐鲜血被人踩在脚下的未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方才缠绵于他跟赫德雷眼前的两位少女；
这份功绩或许要沉底了，这让苏星岚打心底觉得不高兴…且不说什么君子论迹不论心，但不爱装逼的男人注定一事无成。
如果诸事顺遂，
原作剧情中本应结束在明日的运输行动该提前结束了；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运输本队卯足了力气直奔终点应该在晚上就可到达。
“事先说明，这个计划都是赫德雷想出来的。”
待尘土沉去，苏星岚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站起来说道：“战斗总结什么的不是我们该操心的，现在先去跟运输队合流。”
“…走了~”
苏星岚拽了拽赫德雷的大角，后者正微张着嘴，用那裹着铁皮甲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满脸错愕。
……
……
(https://www.02shu.com/5038_5038993/43344363.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