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新计，诞于日常
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苏星岚转了两圈，确认“目标”不在这里；
或者说在未到营业时间的服装采购室能遇到“店老板”本就不该。
“奈，我说。”
W轻轻踢了他的小腿一下，“你要么就好好给自己挑衣服，要么就夸我身上的这套衣服，不要老是在那跟个桩子一样，行吗？”
“怎么，跟我一起委屈你了？”
“不是，我本以为在这里有概率见到巴别塔的采购部兼工程部负责人的，这样可以谈一下部分采买业务。”苏星岚解释的很清楚，其本质也是将这点透露在可能在暗中观察的阿斯卡纶。
他的言行，
定会被这位隐藏在暗处的冰冷少女报告给特蕾西娅。
不能把什么事情的规划和安排都丢给这忙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魔王去想去做，巴别塔如今什么事都得往她那边送，导致很多更值得她做的事情都被忽略了，
当然，也可能他们都不懂如何高效分级管理。
这片大地还是太年轻了，
辅佐她的凯尔希的“大脑”里大多是科技与这新生的泰拉相关的内容，博士则更是偏科，对于人文和管理，博士只能从某些深远记忆里的杂志读物中给到建议。
举个例子，
赫德雷小队在昨日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但巴别塔内部到现在都没有表彰、讨论，倒是吃饭的时候听到几个零星的，关于“那个红角萨卡兹是赫德雷小队的吗？”、“听说他们‘功不可没’啊”之类的、没有重点的碎语。
如果换苏星岚来的话，肯定要广播个概要，并在食堂开个免费打汤的窗口，
如此，雇员们和雇佣兵们不仅会“感激”赫德雷他们，从而提升后者对巴别塔的组织粘度，也可刺激更多年轻的、有抱负的成员奋进。
很可惜，没有。
W得到的待遇也只是雇员们的微笑，
后者甚至不清楚她做了什么，估计只是听说他们做了某事导致救下好多人。
硬要强行解释的话，只有“特蕾西娅她们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取得赫德雷几人的同意”之类的理由，但这也昭示着巴别塔如今的管理混乱——巴别塔本就是跟军事委员会相辅相成的组织，“独立完善”仍需时间与试错。
哗啦——
多想无益，散在前台的衣服堆被苏星岚一把推到旁边；
他刚刚尝试过[能否从某件衣服下翻出长着角的阿斯卡纶]这个游戏，看看能否让她大吃一惊…原作中的阿斯卡纶从未露出过少女该有的表情；
但没五分钟他就感觉脑袋发晕——男人在商场逛久了会死掉。
“嗨欸？”
“采购部，部长？男的女的？是萨卡兹吗？”W似是在弥补自己幼年时缺失的好奇心…苏星岚总感觉逻各斯给她下咒了。
“女的，黑发，是萨卡兹，细分的话应该是血魔…听说她这两天正在到处维修电动门。”苏星岚摊手，但他好像看到自己说出“女的”时，W的眼皮稍稍抖了一下。
“…谁管你，”
W碎碎念着，随后张开手转了一圈：“这身怎样？要说不好看就死。”
“嗯…”苏星岚挫着下巴望去；
刚刚那件黑色的夹克正披在W裹着灰色织衣的肩上，外黑内红的超短花裙连接着那织衣的末梢和没入裙底的黑色“超细网”网面丝袜…倒是跟阿斯卡纶的皮裤挺像。
好歹W还有羞耻心，在那黑丝袜外套了个纯黑的、几乎跟超短裙同宽的打底裤，本就纤细的双腿在黑色的作用下显得更瘦，笔直地扎在一双红底的黑色运动鞋里；
这黑色丝袜并非是容易滑落的包脚款，而是将脚跟与前脚掌都露了出来；丝袜在这片大地是比较受欢迎的，防尘、规避没必要的感染风险，贴身且不影响运动。
“…嗯~”
苏星岚再扫了一遍，男人在评价女生的衣服时，绝不能跟扫描仪一样只过一遍，
态度永远胜于效率。
W这身倒是跟原作里的类似，硬要找不同的话就是少了个灰色围巾，腿上也没缠那些意味不明的白色绷带…但，她明明还是个少女，而胸前的脂肪层已经不是这件织物能消弭的了。
“真的，谁要说不好看我把他绑起来给你炸。”苏星岚满脸严肃；
要应付女生，你就要拿出不应付的架子…绝对不能用制式回答。
“哈！那就他妈…就快点出发！”
W稍稍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刚才她已经确认过苏星岚只中意他那件送洗的破大褂子，‘等见完殿下在陪他拿吧，顺便蹭点吃的。’她站在门前抖着腿，鞋尖轻轻的在地板上演奏着“嗒嗒嗒”的声响，“啧，这门怎么还不开？”
滴——
苏星岚越过她，随意戳下了W右手边亮着的按钮。
…
直梯发出滴滴声响，光亮照入中间的门缝，W将睫毛贴在那缝上朝外看去，若是哪层发黑，她便往后退上两步，避免方才门扉洞开时将某位菲林吓了一跳的事情再度发生。
不知过了几层，电梯不再向上，
冷风跟她开了个玩笑，恶狠狠地顺着门缝朝她眼睛里吹了口气，她晃了晃脑袋，却发现电梯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原来这些萨卡兹、头上长着猫耳的、没见过的角的，都是来找特蕾西娅的。
“走吧，我们有预约。”苏星岚略过W左侧，
包着银白色铁皮的管道交错在头顶，两侧的建材缝隙里依稀可见砂砾，苏星岚为自己和身后的W撑开遮沙的透气帘布，便能看到二十米外铺着阳光的甲板；
视野随着脚下的步子扩大，
饶是W此刻也只能将吐槽的精力递给眼睛，在她亮黄色的眸子里映出了平行的凹槽滑轨、像风筝般飞在天上监测源石浓度的“水桶”、几根不知是旗杆还是天线的粗杆子、越过自己和苏星岚朝某团人群小跑的巴别塔雇员。
“嗨欸？这群人急着干什么去？”
W翻过掌心遮在额前挡住阳光，“奈，特蕾西娅殿下在哪呢？”说完这句话，她便看到苏星岚正朝着那堆人里皱眉头，“啧，你站好了！”她左手揽住铁杆，右手则将匀速前进的苏星岚拽停，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就借力攀到了他的后背上，
待苏星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只感到后颈传来温热，胸前则多了两根细腿，倒是这份重量让他的腿差点打弯。
“妈的，里面还真是特蕾西娅殿下，这群人就分不清工作和私人时间吗？”
W顺势就将手插入夹克的侧兜，可惜这件新衣里并没有土质源石炸弹，“喂，狗东西，欠你的也不差这点了，再想个办法把他们给老娘轰走。”
她翘起腿朝后扬去，
苏星岚忽感身上的重物将要掉下去，但在他伸手去抓那双细腿之前，W便像体操运动员般做了个后翻落地。
‘啧…你们萨卡兹体质好啊。’他只得腹诽，
随后瞥向抱着胸侧身朝前恶瞪的W。
“…又干嘛？去啊。”W没好气的回应着他的目光。
“……”苏星岚知道，
若是换别的场景，W早就喊着诸如“他妈的都让开”之类的台词把这些人轰走了，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在特蕾西娅面前装乖乖女。
拗不过W，
苏星岚将“给W一颗至纯源石将特蕾西娅一众全部炸飞后回收在空中飞的特蕾西娅”计划甩到脑后，随即回想着原作中主角“博士”的姿势将双手插入兜内…可惜如今身上的棉白睡衣并不是最佳选择，但他此刻只能朝前“进军”。
“让一下让一下，有只黎博利的羽毛掉了！”苏星岚的轻声吓得某位耳后长着长羽的男性黎博利连忙踮起脚朝后转身望去。
“谁踩到这位鲁珀小姐的尾巴了！”他指向某位长着狼耳与几乎托到地上的长尾巴的女性鲁珀，让周围再次空出来落脚之地——要知道有些鲁珀将自己的“尾巴养护”视作与生命对等的存在。
众人或是弯腰，亦有回头，
当然也有几个脸上攀上了茫然。
但多亏了他们将视线从那侧坐的、穿着白裙的魔王身上挪开，苏星岚才能走到特蕾西娅面前，倒是后者仍沉浸在双手捧着的某份报告上，
连遮在兜帽下的阿斯卡纶也只能在太阳伞的柄筒侧面用脚后跟压住这被风诉说了自由后胡乱摇曳的伞，想来她打算像特蕾西娅事先报告自己动态的心思落空了。
“喂，特蕾西娅，有个十分要紧的事情。”
“稍等…欸？苏星岚？”特蕾西娅已经习惯了“急事插队”，但这耳熟的声音还是让她看了面前之人一眼：“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才答应了苏星岚什么…是什么来着？
她总感觉自己做错了某事：“什…什么要紧的事？”
“试问，若巴别塔的议长、最高负责人，萨卡兹的魔王被人传出去了‘不信守承诺’的描述，是不是很要命…呃，咳咳。”苏星岚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阿斯卡纶看向他的橙红色眼睛正在发亮。
“这样嘛…”
特蕾西娅歪头侧笑，掠去了阿斯卡纶的敌意，“但这些事情已经堆积了两天多了，”她再次对上苏星岚的眸子：“这是两天前的特蕾西娅该做的工作，可不是我今天在‘加班’哦。”
“……”苏星岚哑口，
他知道这是谬论，但要怎样？
特蕾西娅之所以出现在甲板上，本意就是听了苏星岚的劝…
或许她跟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然后去工程部借了一柄比自己身高还要长出去好多的太阳伞，左手拎着折叠凳，右手夹着伞柄，在吃早饭的雇员惊愕的目光中上了甲板。
她可不会麻烦谁去帮自己做这种事情。
但人各有优缺，
特蕾西娅不是阿斯卡纶，她可做不到在巴别塔二百号雇员、百余萨卡兹雇佣兵的注视下悄无声息的“休假”；‘嘁，这时候凯尔希去哪了？难不成在给熬夜的博士喂饭？’苏星岚呼出半口浊气；
W倒是与之不同，
她现在就像个士兵，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只靠露出来的半只右眼来品尝特蕾西娅的颜色…就她现在这呼吸都看不到起伏的样子若是被军事委员会看到了，想必特雷西斯都会亲自把她“偷”回去当“教材”。
“唉…”苏星岚顺便扫视四周，
疑惑、焦急、催促、不解甚至厌烦的眼神都扎在自己身上，这些雇员都认定自己手里的事情十分重要，但光从特蕾西娅选择呆在这里办公便可看出…这只是些琐事。
他顺手接过特蕾西娅递来的，方才在她手肘下压住的、待处理的表单，
这个动作差点让阿斯卡纶把眼睛瞪出来…但出于对特蕾西娅的信任，阿斯卡纶和周围的人也没说什么。
[采购A2组。]
顶头的大字是该表单的撰写单位。
[我们找不到负责人，她可能又去修电动门了…但这件事情十分紧急，新多了这么多张嘴，我们到底要继续采买当地那些被误认为野萝卜的芜菁，还是卡兹戴尔的玉米？恕我直言，他们明摆着是漫天要价！干脆雇点人去抢莱塔尼亚的商队如何？嗯，只是开个玩笑，但…从他们那边买的苹果的确不错。]
“芜菁啊…我真以为是特色萝卜，但它终究是蔬菜，”
苏星岚回忆着，
这东西好像是用来当饲料的吧？虽然也能吃饱，但用它垫饱肚子可要嚼上好久。
至于玉米…在原作里应该是特蕾西娅她们在许久之前从外部引入、耕种的，卡兹戴尔南高北低，西部河谷和平原的耕种面积有限，西部则多沙土化，气候偏向“温带大陆性气候”，再结合这干燥的空气…
‘该死，我特么是个理科生。’
苏星岚感觉脑仁坠胀，自己又不是万能计算机，也只能依稀某些“经验”，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这点知识或许都能称得上“博士”。
呲——
苏星岚随手抓来桌上的笔，将“建议采购土豆、红薯，混着芜菁一起，尝试加大红薯种植力度，晒干制作干粮等。”写上。
落笔，这张本该放回桌上的纸到了特蕾西娅手里。
“土豆…”
特蕾西娅搜索着脑袋里的记忆，好像吃红薯和玉米的人的确不会容易饿，但土豆是卡西米尔平原主要产出的作物，她不太清楚。
特蕾西娅的记忆和经验并不足以指出“土豆或红薯种植难度低，需水量小于玉米等作物”的结论，
况且，这片大地除了东方的炎国外，农业相关的知识并不丰富或者全面，更别提营养学了。
“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缓解问题，当然…我们的合作也可以解决这点，不是吗？”苏星岚的声音让特蕾西娅想起了那份“夜宵”，她随即又递了几张单子过去。
面对特蕾西娅的“毫不客气”，苏星岚也只好“照单全收”，他知道特蕾西娅不是给别人强加工作量的人，她想必是有好消息要告诉自己。
“W，帮忙把那些单子都收了。”
苏星岚挥挥手，示意绷直身子的W将周围那些正在变化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谁要你指挥。”
W冷哼一声后转向众人：“都堆着干嘛呢？排队会不会啊，排队！”她冲着那些人大喊，小时候某个“干完活”后“送萝卜汤”的地方就是这么办的。
“情况堪忧啊，”苏星岚说的不是W的方法，而是冲着特蕾西娅那温柔的脸…倒是后者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特蕾西娅定是认为，
每解决一个问题，巴别塔就离实现理想跃进了一步。
“凯尔希还说，正打算从炎国那边雇几位‘专业人士’来解决农业和餐饮问题。”特蕾西娅接过苏星岚的第二份“批注”，这是几位医疗组干员关于“是否开展临床试验”的“争辩”，而苏星岚的批注很简单——去找凯尔希。
这大概就是已经被凯尔希驳回，但他们自己仍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该从组织结构上入手，但…”特蕾西娅在苏星岚提起一口气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每个板块的负责人实在太忙了，她们现在还没空出时间来‘观察’并选择合适的助理，巴别塔的人手也不够…”
“现在我们的思路仍是将巴别塔建设成军事组织，没有武装力量是不行的，但这样又衍生出来的一系列问题，”特蕾西娅顿了顿，
“最核心的…”
“的确是来自军事委员会的打击和压制…”
“…不过我们也从哥伦比亚等国与某些友好的组织取得了联系，他们也有解决问题的方案。”她似是在避免苏星岚将话题再扯到“对付血魔大君杜卡雷”的方向上。
“哥伦比亚？”苏星岚耷下眼皮：
“特蕾西娅，那个地方到卡兹戴尔十万八千里啊，那里跟卡兹戴尔唯一的‘缘分’，便是卡兹戴尔的‘旧址’在其南部，”苏星岚脑中回想着地图，
那哥伦比亚算是最发达的国家之一，
但若要从卡兹戴尔出发前往那里，需要向北进入乌萨斯，朝西横跨几乎整个乌萨斯才能抵达哥伦比亚的北部，这还只是最短距离，正常的商队都要西进莱塔尼亚，在从高卢国的遗址绕到骑士之国卡西米尔南部，之后还要顺着巍峨的谢拉格雪山及群山山脉脚下绕路，随即在有载具的前提下，朝西北行进将近一个月才可。
“而且那里可不存在‘友好的组织’！”
苏星岚斩钉截铁的否决着：“如今能接受萨卡兹的，除了同样遭受迫害，觉得再来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就只剩下了想要诓骗萨卡兹的人。”
“…哈哈，凯尔希也有类似的结论呐。”特蕾西娅侧着头，
从伞顶散入的阳光照亮了她的琼鼻，但太阳伞的阴影在下一秒就被阿斯卡纶挪到了以特蕾西娅为中点的位置。
“总会有办法的。”
特蕾西娅从口袋里拽出一张信函递向苏星岚：“我们尊重这片大地的常理，但也要合理利用自己的特色特长，呐…虽然巫妖王庭早在千年之前就搬离了卡兹戴尔，但我们仍是一家人。”
“通过巫妖的空间巫术，巴别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这片大地脉搏的声音，当然…如果值得的话，巫妖们也可以将一些‘小物件’传送过来……比如高纯赤金和合成玉等硬通货，还有一些高新技术才能加工出来的芯片~”
特蕾西娅站起身来，同时出现在苏星岚眼中的，是那信封中的硬卡纸：
[致特蕾西娅殿下：]
[距离向来不是巫妖们对故乡思念的原因，卡兹戴尔也不会因为多了几个摆弄线团的老东西而改变什么，您是知道的，我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我…算了，这句话不要写；嗯，我是说，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停下手头的研究。]
[莱塔尼亚的法术高塔的确有它独有的魅力，当然，这不是代表巫妖们已经抛却了责任，我们都在寻找真正“拯救”卡兹戴尔的办法…等下，把拯救这俩字给我圈起来，嗯…然后；]
[嗷，那件事我也听说了，]
[几乎是摄政王殿下出发的同时…我就知道又有萨卡兹要倒在同伴的血里了，但我，以及巫妖王庭，都不会偏向什么，嗯，这个词也不太好…我们巫妖厌倦了战争，战争从来都不是治疗仇恨的良药。]
[虽然有些固步自封，但我想巫妖手里的知识不能冒这些险，这会是未来的卡兹戴尔需要的财富，这些知识向来属于萨卡兹。]
[巫妖们…唉，离开卡兹戴尔的萨卡兹终究是流浪者，就像远走的温迪戈，深潜河谷的女妖，以及联络着算不得纯血的温迪戈们对抗着“那些”的独眼巨人。别问我“那些”是什么，把“那些”也圈起来，别问，你现在好好把这封信给我写完，这封信可是给特蕾西娅殿下看的！是，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苏星岚皱起眉头，
巫妖王庭之主，那位“弗莱蒙特”…在原作中作为“这片大地最杰出的术士、一己之力统合分治的莱塔尼亚者、人形天灾制造机的莱塔尼亚的巫王”的启蒙者、导师、挚友“弗莱蒙特”……
怎么在底下的人抄完信之后看都不看就发？苏星扭了扭脖子，暂且忽略这些细节，继续从其中寻找有价值的内容。
[总之，萨卡兹们都在寻找出路，找寻意义，或是融入这片大地。]
[嗯，您“寄”来的小东西我也收到了，但请不要再让您身边的小巫妖们再“寄”…倒不是担心他们的身体吃不消，只是这“双极纳米芯片”的校准率怎么能达到的100%？您要是见到高塔术士那副惊讶到抓破头皮的作态，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哦，重点…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给我认真写就行。]
[特蕾西娅殿下，这些内容作为信来说有些杂乱了，我曾听莱塔尼亚的文学者讲过，“信”应该是纯粹的，表达某一件事，一种情感的，呵…难怪他们天天找信使。]
[总之嘛，我会让埃芒加德去卡兹戴尔，]
[埃芒加德那孩子您应该见过吧？年轻、富有想法，虽然有些…这句删掉。]
[相信我，特蕾西娅殿下，这孩子…挺不错的；也不用担心，她倒腾出来的东西足够将她自己在短时间内送到我们的故乡…当然，我让她带了一些“土特产”，总会用到的，总能有用的；]
[嗷对，我有必要在此重申，这是一场僭越的交易。]
[巫妖王庭不想看到任何同胞的匕首朝自己飞来，巫妖们更喜欢那些棱骨分明的道具，智慧的结晶，嗯，埃芒加德是不错的派送员。]
[落款？为什么要写落款？写完了就送过去，不要浪费时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咱们捣鼓空间送东西有多麻烦？]
信件到此为止。
得亏收完表单站在一旁的W看不懂上面大多数字，不然她绝对要等没人的时候大喊一句“他妈的卡兹戴尔赶紧毁灭吧。”
“作为萨卡兹知名的智者，巫妖们对你的‘交易品’很感兴趣。”特蕾西娅接回信函：
“哈哈…倒不是刻意把你给的道具样本送出去，只不过我既需要得到可信的、专业的评估，也得在介绍你给他们之前，为你做些铺垫呀。”
“若是真要把你这个大活人从卡兹戴尔送到乌萨斯，我想…”特蕾西娅侧身：
“巫术祭坛、专业的巫妖、时间，这些都不可或缺。”
“…嗯。”
苏星岚眼光大亮；
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惊喜的存在便佐证着好运的存在。
他本想着今天只是逛逛巴别塔，熟悉一下“罗德岛”号的区域，顺便在食堂见几个陌生的熟人，建立认识之类的…
不曾想又知道了巴别塔面临的具象化问题——其一是缺乏文化与组织建设能力，其二是工作处理效率堪忧；知道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好在这两个问题在凯尔希和博士的帮助下应该可以解决，自己只需要把它们清晰地指出并交给特蕾西娅即可。
再者…
苏星岚脑中一遍遍闪过“埃芒加德”这个名字，
那头顶巫女帽的蓝紫发巫妖少女在脑中越发清晰——她可是巫妖王庭之主弗莱蒙特的“关门弟子”，虽然现在的她可能跟逻各斯是一个年纪，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她还有多久会到卡兹戴尔？
如果是原作中的埃芒加德，应该可以操控被她称作“小方块”的空间运输工具，“小方块”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被复数悬浮方框约束起来的混乱亮白丝线团，但却具备稳定地将生物、物体放入其中，以及通过空间特性高速抵达目的地的能力。
听起来只是个运输工具，但那要看是谁来指挥了。
苏星岚在心中大体拟定了一个更利于特蕾西娅接受的，让她在半年内可以入主卡兹戴尔的办法。
‘唉…可惜这样一来，我明天就又得去罗德岛外面吹野风了。’
…
“那么，”特蕾西娅见苏星岚陷入思索，便跨了两步走到他的身后，将W手中的表单攥入手中，随即也将W拥入怀里，“呐，原来苏星岚提到的，监督我‘不许工作’的‘督查官’是W呀，”
她轻轻弯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
“这份替他支付的‘报酬’，我可是从早晨藏到现在呢，你可要在我眼前吃完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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