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战胜自我

“放弃？”我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绝望的自己，一种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萧钰，从末世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步步建立起钢铁帝国，我的人生字典里，什么时候有过“放弃”这两个字？

“你说的对，地球上死了几十亿人。”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这个真相让我愤怒，让我恶心。我确实是先驱者手中的一枚棋子。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浑浊而绝望的眼睛。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来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宇宙的命运’而战。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让我身边的人，让那些信任我的人，能活下去。活得有尊严，活得像个人！”

我想起了末世初期，我和娜塔莎、林枫他们挤在小小的避难所里，分享着一块发霉的面包。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走出避难所，看到被摧毁的城市和满地的尸骸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我想起了我们建立第一个幸存者营地时，每个人脸上那久违的、充满希望的笑容。

“先驱者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枷锁。他们想让我成为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绝对理性的‘神’。他们认为，为了最终的胜利，可以牺牲掉一部分人。这就是他们失败的原因！”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力量。

“他们不懂。文明的意义，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抹除的‘概率’。文明，是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林枫的固执，是娜塔莎的理想，是每一个士兵的勇气，是每一个平民对明天的期盼！”

“我不是神，我只是个人！是人，就会犯错，就会有私心，就会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去拼尽全力！哪怕这种拼搏在‘神’的眼里，看起来很愚蠢，很不理智！”

我向前走了一步，气势上完全压倒了眼前那个衰老的自己。

“你，只是我心中最懦弱、最黑暗的一面。你是我面对绝望时，可能会选择放弃的那条路。你不是未来，你只是一个已经被我抛弃的‘可能性’！”

“就算会失败，就算最终的结局是毁灭，我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我要让那些虚无吞噬者，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先驱者都看看，人类的意志，到底有多顽强！”

“我，选择我自己！选择我作为‘人’的这条路！”

当我吼出最后一句话时，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意志力从我的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眼前的“我”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一个被风吹散的沙雕。

“不……这不可能……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整个身体就“嘭”的一声，化作了无数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随着他的消失，整个因果迷宫都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那些纵横交错的光之走廊，那些不断闪现的未来画面，都在一瞬间崩塌、破碎。

周围的景象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无”。

下一秒，光明重现。

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形的殿堂。殿堂的穹顶上，是缓缓流动的、真实的星河。而在殿堂的中央，赫淮斯托斯-07那巨大的机甲，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它的双眼，已经从红色变回了柔和的橙色。

“……意志试炼已完成。”

赫淮斯托斯-07的声音再次在殿堂中响起，但这一次，它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赞许？

“在无数个继承者候选中，百分之九十九都迷失在了对力量的渴望，或者对失败的恐惧中。他们最终都选择了成为一个冷酷的‘神’，或者一个绝望的‘囚徒’。”

“你，是第一个选择坚守‘人性’的人。”

“先驱者最大的错误，就是试图用纯粹的逻辑去战胜混乱的宇宙。而你，用你的选择证明了，‘非逻辑’的人类情感，‘不理性’的意志，才是对抗虚无的、最终的钥匙。”

“先驱者留下的‘纯净法典’中的‘基因缺陷’，指的并非是生理上的不完整，而是指意志上的动摇和对自身文明的不自信。”

“恭喜你，传承者萧钰。你克服了先驱者都未能克服的‘心魔’。”

“你，是合格的。”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整个巨大的殿堂猛地亮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这个殿堂的墙壁，根本不是墙壁！那是一排排、一层层、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武器陈列架！

无数造型奇特、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武器，正静静地陈列在上面。

整个殿堂，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武器库！

“柯罗诺斯武库，现在向您完全开放。”赫淮斯托斯-07缓缓地向我单膝跪下，做出了一个臣服的姿态。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空间一阵波动，娜塔莎和林枫的身影出现在殿堂的入口。他们显然是被传送过来的。

当他们看清眼前这景象时，两个人都被惊得呆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官……我们……发财了？”林枫结结巴巴地吐出了一句。

我看着这满殿堂的神级兵器，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志，笑了。

是啊，发财了。

现在，是时候让那些虚无吞噬者，尝尝人类的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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