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之武库的遗产
“总督阁下回来了！”
当传承号带领着奥德赛特遣舰队穿过空间跳跃的涟漪，出现在地球轨道上时，整个天空城都沸腾了。数十艘帝国主力舰组成的仪仗队早已在此等候，向我们的舰队致以最高规格的敬意。
我没有心情参加什么欢迎仪式。在简单的交接后，我直接被送进了天空城最深处的生命科学中心。这里拥有从先驱者数据库里解析出的最高级医疗技术，是唯一有希望修复我精神力场损伤的地方。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负责治疗的首席科学家，一个名叫艾丽娅的白发老太太，看着我的脑波扫描图，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总督阁下，您的精神力场就像一个被强行撑大的气球，虽然没有破，但上面布满了无数细小的裂纹。每一次思考，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会加剧这些裂纹的扩大。”
“说重点，能不能治好？”我躺在修复舱里，感觉自己像个废人。
“能，但需要时间。而且在修复期间，您不能再动用任何超乎常规的精神力量，包括您的宇宙感知。”艾丽娅的语气很坚决，“从现在开始，您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需要静养的病人。”
普通人……这个词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我苦笑了一下。也好，是时候让这台疯狂运转的战争机器稍微休息一下了。而且，我也相信我的手下。没有我，钢铁帝国依然能够正常运转。
在我进入深度治疗的这段时间，整个帝国并没有停下脚步。相反，娜塔莎和林枫，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帝国的战争潜能彻底激发了出来。
娜塔莎带着她的科研团队，还有赫淮斯토스-07这个超级AI作为技术顾问，直接搬进了柯罗诺斯武库的技术数据库。他们就像一群掉进糖果店的孩子，夜以继日地将那些神级武器的技术转化为可以量产的工业图纸。
“娜塔莎总监，‘恒星穿刺者’的小型化主炮已经完成最终设计，我们将其命名为‘朗基努斯之枪’，能量产吗？”一个项目负责人激动地问。
“可以量产！赫淮斯토스-07，立刻将‘朗基努斯之枪’的生产序列加入所有军工厂的最高优先级任务！”娜塔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引力奇点发生器呢？小型化到驱逐舰级别有没有问题？”
“理论上可行，但能量供应是个大问题。我需要你们在三天内，拿出一套全新的、基于微型核聚变反应堆的供能方案！”
“还有‘因果律鱼雷’！这东西太他妈变态了！竟然能攻击目标的‘可能性’！让一枚鱼雷在发射前就‘命中’目标，这完全违反了我们所知的一切物理学！”一个负责武器概念研究的科学家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不要用你们的物理学去理解先驱者的科技！”娜塔莎呵斥道，“赫淮斯토스-07，解释一下‘因果律鱼雷’的原理。”
“遵命。”赫淮斯토스-07的投影出现在会议室里，它用冰冷的机械音解释道，“因果律鱼雷并非攻击三维空间的目标，而是攻击目标在四维时空连续体上的‘世界线’。通过在高维空间制造一个‘必中’的因果，强行让低维空间的结果显现。该武器的命中率为百分之百，无法被任何已知方式拦截或防御。但每次使用，都会对局部空间的因果链造成不可预测的扰动，属于**险禁忌武器。”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科学家都像在听天书一样，脸上写满了茫然和震撼。
“听不懂没关系。”娜塔莎挥了挥手，“你们只需要知道怎么把它造出来就行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内，我要看到第一批成品！”
在娜塔莎的铁腕手段和赫淮斯托斯-07的超级算力支持下，钢铁帝国的科技树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
而林枫，则负责将这些新鲜出炉的“神级武器”，转化为真正的战斗力。
“司令！第一批改装了‘朗基努斯之枪’的天罚级无畏舰已经下线了！”一名舰队指挥官向林枫报告。
“拉到木星的第五号靶场去！用捕获的小行星当靶子，我要看到最完整的实弹射击数据！”林枫站在巨大的全息星图前，眉头紧锁。
屏幕上，一艘天罚级无畏舰的主炮缓缓充能，那根长达百米的银色长枪枪尖，亮起了堪比太阳的光芒。
“开火！”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光束一闪而过。数百万公里外，一颗直径超过五十公里的小行星，连同它周围的空间，被瞬间“抹除”了。不是爆炸，不是粉碎，而是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从宇宙中彻底消失了。
“威力评估……超过理论值百分之十五。”负责测试的军官声音都在发颤，“这种武器……已经不能用‘吨当量’来计算了。”
林枫看着屏幕，久久没有说话。这种力量让他感到振奋，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所有舰队的作战条令，全部推翻重写！”他下达了命令，“从今天起，我们以前学过的所有星际战争理论，都是垃圾！我们必须为这些新武器，创造全新的战术！”
他开始组织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装备了新武器的舰队，和依然使用老式装备的舰队，进行模拟对抗。
结果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屠杀。
一艘天罚级无畏舰，在演习中，独自面对一个由一百艘传统战列舰组成的舰队。它只用了一次引力奇点陷阱，就将对方的阵型彻底打乱，然后用“朗基努斯之枪”挨个点名。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传统的舰队阵型已经没有意义了。”林枫在演**结会上说道，“未来的星际战争，将是围绕着这些拥有‘法则级’武器的超级单位展开的。我们的战术，必须从‘面’的对抗，转变为‘点’的博弈！”
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舰队编制理论——“神剑-盾牌”体系。
以天罚级无畏舰这种拥有超强攻击力的战舰为“神剑”，负责核心打击。再以大量装备了新式能量护盾和空间稳定锚的护卫舰、驱逐舰为“盾牌”，负责保护“神剑”的安全，并利用数量优势，为“神剑”创造输出环境。
整个钢铁帝国的军事体系，都在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着。对外的宣传，依然是“神迹之战”的辉煌胜利，以及对我的个人崇拜。民众们热情高涨地投入生产和建设，他们以为自己正在为开创一个辉煌的星际时代而努力。
只有最高层的少数人知道，在这片繁荣的表象之下，是怎样一种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六个月后。
我终于从深度治疗中苏醒。
走出修复舱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精神力场的裂痕已经被完全修复，甚至比以前更加坚韧。我的宇宙感知能力也变得更加敏锐和强大。
“欢迎回来，总督阁下。”艾丽娅科学家对我笑了笑，“您的身体数据堪称完美，比任何一个先驱者都要完美。”
我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基因改造、先驱者传承，再加上这次深度的修复，我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我走出生命科学中心，娜塔莎和林枫早已在外面等候。
“感觉怎么样？”娜塔莎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好奇。
“前所未有的好。”我笑了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来看看我们的成果吧。”林枫显得很兴奋，他打开一个全息投影，一艘艘造型狰狞、充满科幻感的全新战舰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天罚级无畏舰，我们的‘神剑’。这是守护者级巡洋舰，我们的‘盾牌’。还有死神之镰级驱逐舰、幽灵级侦察舰……”
林枫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这半年来的成果。钢铁帝国的舰队，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的军队，现在有多少？”
“主力舰队，包括二十个满编的‘神剑-盾牌’战斗群，总计三千艘主力战舰。预备役和殖民地防卫舰队，超过一万艘。”林枫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总兵力，两百万人！”
“工业产能呢？”我看向娜塔莎。
“我们现在每个月能生产五十艘天罚级无畏舰，三百艘守护者级巡洋舰。所有的资源星球都在满负荷运转。我们甚至在木星的轨道上，建造了一个巨大的‘戴森环’雏形，用来收集恒星能量。”
我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整个文明全力以赴的成果吗？实在是……太惊人了。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全息星图上，一个红色的警报突然疯狂地闪烁起来。
“报告！银河系外围的最高级别监视器‘赫拉之眼’发回警报！”通讯官的声音充满了惊恐，“虚无吞噬者的主力军团……完成重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星图。
只见那片原本正在收缩凝聚的黑色阴影，此刻已经停止了变化。它不再是一片模糊的云团，而是变成了一个清晰的、具体的、令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恐怖造物。
那是一个直径超过一颗小型行星的、由无数黑色几何体拼接而成的、如同一个巨大黑色病毒般的超级结构。
它的表面，不再是单纯的吸收光线。而是有无数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在缓缓流动。整个结构，仿佛一个活着的、拥有自己心跳的巨兽。
“它们……进化完了。”阿特拉斯-001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响起，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恐惧。
“它正在向我们移动。目标……银河系。预计抵达时间……三十天。”
三十天。
最终的审判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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