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阴影中的进化
“三十天……”
当阿特拉斯-001报出这个时间时，整个天空城的最高指挥中心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三十天，对于一场准备了半年之久的宇宙决战来说，这个时间短到令人绝望。
“它……它到底变成了什么鬼东西？”林枫死死地盯着全息星图上那个巨大的、如同黑色病毒般的恐怖结构，声音干涩。
“它不再是一个‘舰队’了。”娜塔莎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作为科技总监，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那东西的可怕，“它变成了一个单一的、拥有统一意识的‘超级生命体’。我们之前分析的所有关于虚无吞噬者‘个体’的战斗数据，可能已经全部失效了。”
“赫淮斯托斯-07，能分析出它的结构和弱点吗？”我沉声问道。
“正在进行深度扫描……分析中……”柯罗诺斯武库的守护AI，赫淮斯托斯-07的投影出现在我身边，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闪烁的橙色双眼频率明显加快了。
“扫描结果……令人不安。”几分钟后，赫淮斯托斯-07给出了结论，“该生命体的外壳，是由一种我们数据库中从未记录过的、能够扭曲局部空间曲率的超高密度材料构成。任何实体攻击，在接触到它之前，都会被偏转或分解。”
“也就是说，我们的朗基努斯之枪和常规导弹，对它没用了？”林枫的心沉了下去。
“是的。它的防御，是基于空间法则层面的，而不是物理层面的。”赫淮斯토스-07继续说道，“更可怕的是它的内部。我们检测到了数以百万计的、独立的能量核心。这意味着，它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从外界‘吞噬’能量。它已经实现了内部的能量自循环。它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拥有百万个核聚变反应堆的能量源。”
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免疫物理攻击，能量自给自足。这还怎么打？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移动要塞！
“它把我们对它的攻击方式，变成了它进化的养料。”我看着那个怪物，缓缓说道。
当初，我用“E=m”的法则，让它们因为吸收能量而自我毁灭。现在，它们就进化出了能量自循环系统，彻底摆脱了对外界能量的依赖。
它们在学习。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速度，在学习和进化。
“它的攻击方式呢？”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未知。”赫淮斯토스-07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但根据其内部的能量波动模型推算，它可能拥有直接湮灭空间本身的能力。我们称之为‘真实抹除’。”
真实抹除。
仅仅是听到这个词，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这不是摧毁，不是分解，而是让一片空间，连同里面的所有物质和信息，从这个宇宙中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先驱者文明，就是毁灭在这种武器之下的。”阿特拉斯-001的声音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让指挥中心的气氛更加凝重。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开始在指挥中心的将领们之间蔓延。
面对这样一个在防御、能量、攻击手段上都堪称“无解”的敌人，人类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震。
我环视着一张张写满了恐惧和茫然的脸，用冰冷而有力的声音说道：“我不管它是什么超级生命体，也不管它有什么真实抹除的能力！我只知道，三十天后，它会来到我们的家门口，想要杀死我们所有的人！”
“你们是钢铁帝国的将军！是人类文明最精锐的战士！从末世的死人堆里，我们一路打到了这里！丧尸、变异生物、新世界秩序，哪一个不是看起来无法战胜的敌人？但我们赢了！”
“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强大的对手而已！怎么？你们怕了？”
我的声音在指挥中心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不怕！”林枫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战意。
“不怕！”
“为了帝国！为了人类！”
越来越多的将领站了起来，他们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决然。是啊，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战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只有战死，没有吓死。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场的气氛总算被我扭转了过来。
但我心里清楚，光有士气是没用的。面对这种级别的敌人，我们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赫淮斯토스-07，阿特拉斯-001，”我转向两个AI，“这个‘超级生命体’，这个‘清理程序’，它既然是‘程序’，就一定有它的核心代码，有它的中央处理器。它的‘意识核心’，在哪里？”
这才是关键。只要能找到它的“大脑”，就算不能摧毁它，只要能干扰它，我们就还有机会。
“意识核心的位置……无法确定。”赫淮斯토스-07的回答并不意外，“它的意识似乎是分布式的，存在于数百万个能量核心中的每一个。摧毁任何一个核心，都不会对它的整体意识造成影响。”
“但它一定有一个‘主意识’。”阿特拉斯-001补充道，“就像一个蚁群，虽然每只蚂蚁都有独立的行动能力，但它们所有的行为，都服务于蚁后的意志。虚无吞噬者也一样，一定有一个负责发布最高指令的‘主脑’。只是，它被隐藏得很好。”
“先驱者文明用了十万年，也没能找到它。”阿特拉斯-001的这句话，又给刚刚燃起希望的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先驱者找不到，不代表我们找不到。”我盯着星图，大脑飞速运转。
逻辑、计算、按部就班……这是先驱者的思维方式，也是AI的思维方式。虚无吞噬者既然是“清理程序”，它的思维模式，必然也趋向于此。
用逻辑去对抗逻辑，就像两个算力无穷的超级计算机在对弈，永远也分不出胜负。
但是，人类不一样。
人类有逻辑之外的东西。
“娜塔莎，”我突然开口，“‘普罗米修斯’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普罗米修斯”计划，是在我从柯罗诺斯武库回来后，就立刻启动的最高机密项目。它的内容，不是研发武器，而是收集、整理、编码化所有的人类文明信息。
从最早的壁画，到贝多芬的交响乐；从唐诗宋词，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从一个婴儿的初生啼哭，到一个老人的临终遗言；从最伟大的爱情，到最深沉的仇恨……所有人类的情感、艺术、历史、哲学、梦想，所有这些无法用逻辑和数据来衡量的东西，都被娜塔莎的团队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编码成了一种“信息炸弹”。
“已经完成了。”娜塔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称之为‘灵魂之矛’。它无法造成任何物理伤害，但它蕴含的信息量，足以让任何一个纯逻辑的AI系统瞬间过载，陷入逻辑悖论的死循环。”
“很好。”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的‘钥匙’。用来打开虚无吞噬者‘主脑’这把锁的钥匙。”
“您的意思是……”林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正面战场，我们几乎没有胜算。”我指着星图上那个巨大的黑色病毒，“所以，我们不能跟它打一场常规的歼灭战。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摧毁它的舰队。”
“我们的目标，是把它‘杀死’。”
我说的是“杀死”，而不是“摧毁”。
“我们将组建一支最精锐的突击舰队，由我亲自带领。”我看着众人，说出了我那个疯狂的计划，“这支舰队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冲进那个黑色怪物的内部，找到它的主脑，然后，把‘灵魂之矛’，直接插进它的脑子里！”
“我们要用我们人类最独一无二的武器——我们混乱、矛盾、非理性但又无比坚韧的‘人性’，去污染它、感染它，让这个纯逻辑的‘清理程序’，彻底崩溃！”
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个疯狂到极致的计划给震住了。
冲进一个直径堪比行星、能免疫物理攻击、还能抹除空间的怪物内部？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长官，这太疯狂了！”林枫第一个反对，“我们根本不可能突破它的防御！”
“常规方式，确实不可能。”我笑了笑，“但是，谁说我们要用常规方式了？”
我将目光投向了星图。
“赫淮斯托斯-07，调出创世引擎的备用功能列表。”
“遵命。”
一个巨大的功能列表出现在屏幕上。大部分都是关于修改物理法则的，但其中有一项，被标注为“极度危险，未经验证”。
它的名字，叫做——“维度穿梭”。
不是在三维空间里跳跃，而是让整支舰队，短暂地进入更高维度的空间，从而绕过三维世界的一切障碍。
“我要用这个，直接‘闪现’到它的心脏里去。”
(https://www.02shu.com/5038_5038971/50281054.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