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傅先生的心太拥挤(4)
第十九章 傅先生的心太拥挤(4)
赵磊撑着一把大伞快步下车,恭敬地对着江岁年说了句什么,然后为她拉开车门。
江岁年点了点头,很快便弯腰坐了进去。
迈巴赫迅速驶离,消失在雨幕中。
傅沉推车门的动作僵在半空,随即又重重收了回来。
他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下颌线绷得死紧,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跟上去。”
傅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骇人的冷意。
“傅总,可是镜湖小筑那边……”
方圆有些迟疑,耳边,雷声越来越近。
“我说,跟上去!”
傅沉厉声重复,眼神锐利如刀。
“是!”
方圆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调转方向,跟上了前面那辆迈巴赫。
江岁年坐在庄名骞的车里,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怀里的画像一块冰,冷得她心口发颤。
“江助理,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好,谢谢。”
江岁年低声应道,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身体和心灵都到了极限。
然而,车子没开出去多远,后方宾利毫无征兆地冲出,硬生生将迈巴赫截停在路口。
赵磊下意识猛踩刹车,江岁年因惯性向前冲了一下,惊愕地抬头。
宾利车门打开,傅沉高大的身影从雨中走来,径直拉开迈巴赫的后车门。
雨水顷刻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但他毫不在意,目光死死锁住江岁年,眼神翻涌。
“下车。”
他对着江岁年命令道,声音冰冷刺骨。
江岁年看着他被雨水淋湿的狼狈样子,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所以,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傅沉,你有完没完?”
江岁年的声音带着耗尽所有力气的沙哑。
傅沉冷笑一声,弯腰探进车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庄名骞可真是好手段,傅太太人在哪里,他的司机就能精准无误地出现在哪里。怎么?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关照’我的妻子吗?”
他的话语刻薄至极,可听在江岁年耳朵里却实在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
她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傅沉你放手!这是我的私事!”
江岁年挣扎着,胃部的绞痛和眩晕让她有些视线模糊。
“私事?你的私事就是深更半夜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傅沉双眼猩红,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只要离婚协议一天没签,你就还是我傅沉的妻子!我想管就管!”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落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
江岁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这张曾让她魂牵梦绕的脸,此刻只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她瞬间不想再费力挣扎了。
雷声滚过天际,像重锤砸在傅沉紧绷的神经上。
他不再废话,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带她回去,关起来!
他暴戾地钳住江岁年湿透的手臂,猛地将她从车座里往外拖拽。
江岁年如同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任由他粗暴的动作扯得她踉跄。
裹画的布料在撕扯中散开,那些本就残破的画再一次摔进泥泞的雨水中,颜料被雨水晕开,混着泥污,彻底模糊。
她看着地上那片狼藉,连最后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消失了。
胃里绞痛的灼烧感和一阵阵袭来的眩晕让她浑身发冷,力气从指尖迅速流失。
意识开始模糊,下一刻,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江怀夕的手机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傅沉”两个字。
她皱了皱眉,有些意外地接起。
“什么事?”
电话那头,傅沉的声音异常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江岁年在我这儿,凿山别墅。她发高烧,需要人照顾,你过来一趟。”
江怀夕心头一紧,立即追问。
“发烧?怎么回事?严不严重?你……”
“我还有事,必须马上走。”
傅沉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地址你知道,尽快。”
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那头的忙音,江怀夕一股火气涌上心头。
这叫什么事?自己的老婆病了,他却要丢给别人照顾?
江怀夕丝毫不敢耽搁,抓起车钥匙,立刻驱车赶往凿山别墅。
当她被佣人引到主卧时,只见江岁年蜷缩在宽大的床上,陷入昏睡,小脸烧得通红。
床边放着水杯和退烧药,似乎没怎么动过。
而傅沉,果然不见踪影。
江怀夕强压怒火,冷静地吩咐佣人。
“麻烦拿些温水和干净的毛巾来。”
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傅沉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又怎么了?”傅沉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傅沉!”
江怀夕语气严厉,“你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得把发烧昏迷的年年一个人丢下?她是你的妻子!”
“我有必须处理的私事。”
傅沉的声音压抑着,“医生我已经叫过了,很快就到。你先照顾她,费用我会……”
“我不是在跟你要钱!”
江怀夕气得打断他,“我是要你负起责任!有什么事比年年的健康更重要?电话里不能说清楚吗?”
那头沉默了几秒,傅沉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说不清楚。你先照顾她,我处理完就回来。”
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
“傅沉?!”
江怀夕听着忙音,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正在这时,家庭医生也到了,她赶紧让医生对浑身滚烫的江岁年进行检查。
“急火攻心,加上劳累受凉,引起的高烧,还有点低血糖。”
医生检查后说道,“打了退烧针,需要物理降温,家属密切观察,如果温度反复或者出现其他症状,及时联系我。”
医生留下药,交代了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佣人送来了温水和毛巾。
江怀夕挥挥手:“这里我来就好,你们去忙吧。”
卧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江岁年偶尔因不适发出的细微呻吟。
江怀夕拧干毛巾,轻柔地敷在妹妹滚烫的额头上。
看着江岁年脆弱的样子,再想到傅沉那冷漠的态度,江怀夕的心像被揪紧了一样疼。
记忆不受控制地飘回了很久以前,那个她们相依为命的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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