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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曹冲那句带着孩童稚气的问话,像一柄淬了毒的银匕首,看似轻飘飘,却精准地刺中了林凡最致命的软肋——乌巢大火是曹操心中永远的刺,而“鬼工坊”更是悬在所有异术之士头顶的利剑。这话一出口,殿内原本松动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官员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无数道目光像针尖似的扎在林凡背上,有看戏的、有担忧的,更多的是等着看他万劫不复的。

曹操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林凡的脸,仿佛要穿透皮肉,看清他骨头里的心思。他手指敲击龙椅扶手的节奏慢了下来,每一下都带着无形的威压:“冲儿所言,你可有话说?”

林凡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但他知道,此刻哪怕露出半分慌乱,都会被当成心虚的铁证。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脸上先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随即转为委屈,最后定格在坦然——这一连串的表情变化自然流畅,连他自己都几乎信了这份“无辜”。

“丞相明鉴!”林凡膝行半步,声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激动,却始终保持着清晰,“三公子年幼,许是听人提及乌巢旧事,便将器物混为一谈,末将不敢怪他。但这话若落在有心人耳中,便是诛心之论,末将万死也担不起!”

他先给曹冲留了台阶,既不得罪这位受宠的公子,又暗指背后有人挑唆。紧接着,他抬手指向殿外,朗声道:“乌巢之火器,用的是西域传来的猛火油,混以硫磺硝石,遇火即爆,专司焚毁粮草,阴毒至极!那是敌军用来断我军生路的凶器!”

“可末将在新野用的‘元戎弩’,是督造司按《墨子·备城门》中的连弩之法改良,箭杆用的是宛城硬木,弩机是精铁锻造,每一步工序都有记录,旨在快速破敌,减少我军伤亡!”他顿了顿,又指向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巧陶罐,“至于‘烟雾罐’,里面不过是艾草、硫磺和草木灰,点燃后能生烟,只为掩护士兵冲锋、迷惑敌军视线,寻常猎户打猎都能用,与乌巢火器有何相干?”

说到最后,他语气转为沉痛,甚至带了几分悲愤,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末将去年在乌巢,冒死潜入敌营,亲手点燃粮草,为我军破袁绍立下微功;今年在新野,日夜筹谋,用袭扰之法拖垮荆州军,不敢有半分懈怠。如今却因改良了两件军械,就被怀疑与‘鬼工坊’有关,这让末将如何能服?若依此论,日后我军将士用刀枪,是不是都要先查刀匠是不是与敌勾结?用弓箭,是不是都要先问箭羽是不是来自敌方?”

这番话,既条理清晰地撇清了关系,又将曹冲的指控引向了荒谬,更巧妙地搬出自己过往的功劳,暗戳戳地提醒曹操——你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殿内静了片刻,不少官员悄悄点头。荀彧捻着胡须,眉头舒展了些许;连之前附和弹劾的几个官员,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林凡说的是实情,军械形制相似本就常见,总不能因为这点就定死罪。曹冲站在曹操身边,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似乎没听懂林凡话里的深意,只是挠了挠头,乖巧地退到了曹操身后,再也没说话。

曹操盯着林凡,久久没有开口。大殿里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决断。林凡跪在地上,后背挺得笔直,目光坦然地迎向曹操的视线——他知道,此刻示弱只会更糟,唯有硬撑,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终于,曹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喜怒:“林凡,你随孤征战有年,你的忠心,孤心里有数。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立的功多,招人嫉恨也正常。此事,孤会让大理寺彻查,定还你一个清白。”

“彻查”二字,像一块石头砸在林凡心上。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查案期间,他就是待罪之身,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

没等他松口气,曹操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几分:“南征之事,孤另有安排。刘表病重,刘琮暗弱,荆州内部已经乱了,此时用兵反而容易让刘备渔翁得利。孤意暂缓进攻,先稳住许都局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林凡,你刚回都,先歇歇。督造司副主管的差事,暂且交给杨修来做。你……回府静思己过,没有孤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

削去实权,禁足府中!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这看似宽大的处理,实则是曹操对他的信任已经动摇——他不再是那个可以委以重任的将领,而成了需要“冷却观察”的棋子。

“末将……领旨谢恩。”林凡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寒意。他清楚,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回到府邸时,门口已经站了四名甲士,甲胄鲜亮,腰佩长刀,名义上是“护卫”,实则是监视。林凡走进府内,仆役们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往日里热闹的庭院,如今安静得像座牢笼。

他径直走进书房,关上房门,才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沉声道:“影老。”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书架后闪出,正是影老。他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主上。”

“查得怎么样了?”林凡坐在书案后,手指敲击着桌面,“曹冲一个八岁孩童,绝无可能凭空将乌巢火器和新野军械联系起来,是谁教他说的那些话?他身边最近有什么异常?”

影老递上一张折叠的纸条:“老朽已经查了三日。曹冲公子身边有三个侍读,两个伴当,其中一个侍读姓王,是卞夫人宫里内侍的远房侄子,近日频繁出入卞夫人宫中,每次回来后,都会跟曹冲讲些‘军中旧事’,尤其是乌巢之战的细节。”

卞夫人!

林凡瞳孔骤缩,手指猛地攥紧了纸条。曹丕、曹植、曹冲都是卞夫人所生,这位夫人看似深居简出,不争不抢,实则在曹操的妻妾中根基最深,一直暗中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她让曹冲出面,是为了帮曹丕扫清障碍?还是因为自己之前对曹丕若即若离的态度,惹恼了她?

“吴质和司马懿那边呢?”林凡追问。他总觉得,卞夫人或许只是表面推手,背后还有更深的人在操控。

“吴质近日闭门不出,连曹丕公子的邀约都推了,但他府上的一个清客,曾三次深夜去司马懿府上,每次都待一个时辰才走。”影老的声音更沉了,“司马懿依旧每日随丞相处理政务,言行举止滴水不漏,既不掺和弹劾之事,也不替主上说话,低调得像个局外人。”

司马懿!

林凡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针对自己的阴谋,吴质是明面上的急先锋,卞夫人是借曹冲发难的助力,而司马懿,才是躲在幕后真正操盘的人!他用吴质吸引注意力,用卞夫人的手打压自己,自己则置身事外,哪怕事后曹操追查,也找不到他的直接证据。

好一个隐忍深沉的司马仲达!

林凡睁开眼,眼底满是寒意。之前他以为靠着系统和一些小聪明就能在乱世立足,可面对司马懿这种能操控人心、布局深远的对手,他那些手段简直像孩童玩闹。被动防守只会任人宰割,他必须主动出击,找到对方的死穴。

“那个吴质府上的清客,查过他的行踪吗?”林凡突然想起之前的线索,“还有之前跟踪吴质仆役的人,有消息吗?”

影老摇了摇头:“那清客身份隐秘,只知是司马懿从河内带来的,除此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至于那个仆役……”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我们的人跟着他进了司马懿在城外的一处庄园,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庄园守卫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林凡沉默了。司马懿做事太干净,连一丝线索都不肯留下。他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脑中飞速思索——现在他被禁足,无权无势,能调动的只有影老和少量旧部,想要直接扳倒司马懿和吴质,难如登天。

除非……找到一个更大的突破口,一个能让曹操不得不重视、不得不出手的突破口。

他突然想起之前从江东使者那里拿到的“鹦鹉”玉牌,还有影老查到的“水云间”货栈——那货栈表面是经商,实则可能是江东在许都的情报据点。如果……能把这个据点和司马懿、吴质联系起来呢?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影老,”林凡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定,“你想办法联系上‘水云间’货栈的人,就说……有‘鹦鹉’的消息要卖。另外,找机会把‘水云间’与吴质清客往来的‘证据’,送到大理寺查案官员的手里。”

影老一愣:“主上,这是……要引火烧身?”

“不是引火烧身,是驱虎吞狼。”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曹操最忌恨的就是内外勾结,尤其是与江东勾结。我要让他相信,许都藏着一个与江东勾结的阴谋网络,而这个网络的核心,就是司马懿和吴质!”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司马懿和吴质会被曹操盯上,他就能趁机脱身,甚至反戈一击;赌输了,他会被当成挑拨离间的小人,彻底失去曹操的信任,万劫不复。

但林凡没有选择。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无形的网。

“动手吧。”他轻声说,“这一次,我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知道,我的‘键盘’,不仅能敲出战术,还能敲出……丧钟。”

影老躬身行礼,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书房里只剩下林凡一人,他拿起桌上的“鹦鹉”玉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锐利如刀。

这场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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