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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疫起惊澜


秋意渐浓,宫墙内的梧桐开始大片大片地凋落,金黄的叶子铺满了青石甬道,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脆响,本该是一派静谧的深宫图景,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慌彻底打破。

时疫,如同隐匿在阴影里的毒蛇,骤然发难。起初只是两个粗使宫人发起高烧,身上起了些红点子,管事嬷嬷只当是寻常风寒,随意打发去歇着。可不过一两日,症状相似的宫人便多了起来,甚至月夕宫一位不得宠的才人也倒下了,呕吐不止,高热惊厥,身上红疹密布,形如赤豆,太医院几位院判连夜会诊,最终面色灰败地给出了诊断——“赤痘疹”,前朝记载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疾,传染极烈,致死率颇高。

“赤痘疹”三个字,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滚油锅,瞬间在后宫炸开。各宫主子们第一时间紧闭宫门,熏艾洒醋,如临大敌。宫人们行走间更是战战兢兢,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病魔的恐惧,以及对自己性命朝不保夕的绝望。往日还有几分生气的宫苑,一下子变得死寂沉沉。

消息传到紫宸殿时,夏静炎正拧着眉批阅一份关于北境军粮调度的奏折。沈鹤元连滚爬爬地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禀报着时疫扩散、妃嫔病倒的消息。

殿内几位议事的重臣闻言,脸色皆是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那无形的疫病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夏静炎执笔的手顿住,一滴殷红的朱墨滴落在奏折上,缓缓晕开。他抬起眼,眸色深沉如夜,还未开口,殿外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景太后在一众嬷嬷宫女的簇拥下步入殿内,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绣金凤的宫装,面容沉肃,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夏静炎身上。

“皇帝,”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切入主题,“宫中突发时疫,人心惶惶,此事关乎宫廷安稳,乃至前朝稳定,必须立刻查明源头,严加防控,绝不可任其蔓延!”

“母后忧心,朕已知晓。”夏静炎放下朱笔,语气平淡,“朕已下令太医署全力救治,各宫严加防范,隔离病患。”

景太后却微微蹙眉,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能让所有人都听清的清晰度:“哀家听闻,此番时疫,最初病倒的那几人,似乎都与栖凰宫有所关联。不是在栖凰宫外当值,就是曾往栖凰宫送过东西。这疫病来得突兀,时间地点,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她顿了顿,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窗外栖凰宫的方向,语气带着深长的意味,“凤氏来自夙砂,那等边陲之地,瘴疠横行,巫医之术盛行,难保不会有些……不清不楚的病气带进来。皇帝,事关阖宫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番话,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准而恶毒地将“灾星”、“祸源”的标签,直接钉在了凤戏阳的身上!殿内几位大臣瞬间屏住了呼吸,头垂得更低,心中骇浪翻涌。太后这是要借机发难,彻底将皇后置于死地!

夏静炎脸上的平静瞬间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骇人的阴沉。他猛地站起身,玄色龙袍因他的动作带起一股凌厉的寒风。他没有看景太后,而是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沈鹤元,声音不大,却字字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鹤元!”

“奴……奴才在!”德安噗通跪地,浑身筛糠。

“传朕旨意!”夏静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即刻起,封锁栖凰宫!宫门落锁,没有朕的亲口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陛下!”沈鹤元失声惊呼,封锁皇后寝宫,这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包括——”夏静炎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刮过景太后和她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嬷嬷太监,声音冰冷彻骨,“慈宁宫的人!谁敢靠近栖凰宫半步,窥探、传话、甚至只是多看一眼,都以谋逆论处,给朕就地格杀!”

这道血腥味十足的旨意,不仅是要隔绝疫病,更是以一种最极端、最不留情面的方式,宣告着他对凤戏阳的绝对庇护。他不给任何人,包括他的母后,任何借机构陷、染指他心爱之人的机会!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守护。

旨意迅速传遍六宫。当沉重的宫门落锁声在栖凰宫外响起时,凤戏阳正坐在窗边,安静地翻阅着一卷夙砂带来的医书。对于被封锁,她脸上并无太多波澜。

她抬起眼,望向窗外被高墙切割的天空,眸光沉静。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果然,傍晚时分,那道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宫门外。侍卫们跪了一地,不敢阻拦。夏静炎挥退所有跟随的人,独自一人,踏着夕阳的余晖,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前朝议事后的疲惫与未散的戾气,秋夜的凉意沾染在他的袍角。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殿门前等候的凤戏阳。四目相对,他几步上前,什么也没说,直接伸手将她狠狠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让凤戏阳微微蹙眉,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胸腔内剧烈的心跳,以及那拥抱中蕴含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与坚定。

“别怕。”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朕在这里。”

凤戏阳抬手,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龙纹刺绣上,声音柔和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不怕。只是陛下不该来的,万一染上……”

“没有万一!”夏静炎猛地打断她,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头,眼底是近乎癫狂的偏执,“朕是真龙天子,受命于天,百毒不侵!”他捧起她的脸,指腹用力擦过她的唇角,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但你若敢病……你若敢有丝毫差池,朕就屠尽太医院,让他们统统给你陪葬!”

这霸道得不讲道理、甚至有些蛮横的宣言,却像最炽热的火焰,瞬间驱散了凤戏阳心中因外界恶意而生出的最后一丝寒意。她看着他眼底深处那不容错辨的担忧与恐慌,心中软成一片。

“阿炎,”她握住他捧着自己脸的手,指尖在他紧绷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这病,我能治。”

夏静炎狂暴的眼神微微一滞。

“此症名为‘赤痘疹’,在我夙砂古籍中有明确记载,并非无药可医。”凤戏阳语气平稳而笃定,“我有对症良方,所需药材虽有些生僻,但太医院库房应当齐全。请陛下允我一试。”

没有任何质疑,没有丝毫犹豫,夏静炎立刻道:“好!方子!朕亲自去取药!”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与狠厉,“朕倒要看看,谁敢在药材上动手脚!”

“陛下不可涉险。”凤戏阳拉住他,“我将药方详细写出,陛下派最信重之人前去即可。只是太医院如今鱼龙混杂,需得确保药方不被篡改,药材无误。”

“夜枭。”夏静炎毫不犹豫。他唤来隐匿在暗处的夜枭首领,将凤戏阳写好的药方郑重交予他,眼神冰冷,“按方取药,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是夜,栖凰宫内灯火通明。夏静炎固执地留了下来,不顾凤戏阳的劝阻,非要亲眼看着药煎好。他在院内辟出的静室外来回踱步,如同困守领地的猛兽,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直到凤戏阳亲自将煎好的药喂给一名染病的宫婢,亲眼见其症状缓解,他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松弛。

接下来几日,夏静炎以雷霆万钧之势,借着防控疫情、清查源头的名义,开始大刀阔斧地清理。他直接将太医院和内务府中几个景太后安插的、或是办事不力的关键人物或撤职查办,或强行隔离,彻底将疫病管理的权柄抓回自己手中。每一道旨意都带着血腥气,毫不留情地斩断所有可能伸向栖凰宫的黑手。

而凤戏阳提供的药方,经太医院验证后,迅速推广至各宫。疫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控制住。那些原本对凤戏阳心存芥蒂的妃嫔宫人,在用了她的药方捡回性命后,再看向栖凰宫的目光,已然复杂了许多,恐惧中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一场来势汹汹的时疫,最终在夏静炎毫不讲理的强硬庇护和凤戏阳冷静睿智的应对下,化险为夷。当最后一例病患痊愈,宫禁解除那日,夏静炎站在栖凰宫院内,看着正在指挥宫人彻底清扫消毒的凤戏阳,夕阳的金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沉静而坚韧的轮廓。

他走过去,从身后将她紧紧拥住,下巴抵在她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药香和她身上独有的清冽。

“戏阳,”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与更深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占有欲,“你看,有朕在,谁都伤不了你。”凤戏阳放松身体,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轻轻闭上了眼。

“嗯。”她应道,声音轻软,却带着无比的安心。

疫病的风波过去了,但宫闱的争斗永无止息。只是,经此一役,他护她的决心,都清晰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他们之间那根名为信任与依赖的纽带,也在这场风雨中,缠绕得愈发紧密,坚不可摧。

风雨欲来了,这次针对她的疫病,父皇中毒,皇兄被围,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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