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哪有什么天生合适
“ 喂？祁哥！”
赵谦这边刚出了咖啡店的门，手机已经很快的拨通了电话。
“什么事？”
“管制小姐姐似乎和严欢闹出点不愉快！”
赵谦捂着话筒，小声说道。
周围有不少航司的同事过来买咖啡，他有些怕被别人听到。
赵谦捂着话筒，声音压得更低，飞快地把咖啡厅里的情形捋了一遍。但是绝口没提自己爆料潘祁老是被航司空乘“围堵”的事。
他顿了顿，侧耳听着听筒里的动静，见没被打断，又赶紧补了句。
“我瞅着谢管制当时那表情，说不上来是啥，但肯定不是高兴，我走的时候看见她手里的咖啡勺都差点戳到杯底啦！”
随即看了一眼身后的咖啡店大门，确定两人没有出来。继续说道。
“严欢那本书里不是写了机长跟女乘务长的暧昧戏嘛，现在谢管制知道原型是你，还见过严欢跟你同框，指不定心里咋琢磨呢！”
说到这儿，赵谦忍不住添了句自己的判断：
“我看这事悬，谢管制那性子看着冷淡，心里跟明镜似的，保不齐把严欢当成.…呃，当成有啥想法的人了。祁哥，你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别回头真让这误会结下了，以后你跟谢管制的频率里，怕是得带冰碴子了！”
说了半天，赵谦没等到潘祁的回复。他都有些忍不住急了。
“祁哥，你说句话呀！”
潘祁此时正在宋青辞的办公室，自从接了电话听着半天，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这赵谦怎么做事情鬼鬼祟祟的。
指尖无意识地叩着宋青辞办公桌的边缘，指节泛白。听筒里赵谦的声音还在嗡嗡响，他却只盯着桌上摊开的飞行报告，视线却没聚焦，谢昭懿知道严欢这样做，估计心情再波澜不惊也要被气出褶子了。
宋青辞在对面递过一杯水，挑眉示意：“跟谁打电话呢？脸快皱成航图了。”
潘祁没接水，喉结滚了滚，终于对着话筒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半度：“知道了。”
赵谦在那头愣了愣：“就知道了？祁哥你倒是给句准话啊！要不要我回头找米乔探探谢管制的口风？”
“不用。”潘祁打断他，指尖骤然停住，“你别再掺和。”
说完这句，他直接掐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起身时带起一阵风。
宋青辞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慢悠悠开口：“你后面就正常恢复航班了，别带着情绪影响工作啊！”
潘祁脚步顿在门口，没回头，只丢下一句：“知道了！”
门被带上的轻响里，他抬手按了按眉心。
严欢另一个副业是网文作家的事他也听其他同事提过，都传这本书里面的男主机长是按照他来设立的。
他天天除了飞航班其他不多掺和基地的事，就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现在听赵谦那样说，要是严欢按照莫须有的“机长”和“乘务长”感情戏谣传成同人文，保不齐谢昭懿真以为自己和严欢有点什么。
要是谢昭懿心里要是真结了疙瘩，怕是比遇到强侧风还难处理。
潘祁转身往电梯口走，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跟谢昭懿解释清楚。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让谢昭懿真正窝火的，根本不是他和严欢的关系。而是那本书里，把她写成了处处针对男女主的恶毒女配原型。
……
今天谢昭懿是个大夜班。
前几天宁景和开会提到的空军演习空域缩小的情况具体注意事项一直置顶在工作群里。
看来今晚不会很好熬，谢昭懿看着休息室外的夜空若有所感。
昨天跟米乔回去的太晚，回家前又在路边吃了烧烤，吹了好久的冷风，她今天就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有点要发烧的节奏。
再说到现在，大夜班依旧是晚上十一点半到次日的十一点半，颠覆人类正常作息的工作时间。几乎是她们单位每个人的“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不舒服导致自己伤感起来了…
她回忆起自己刚进这栋空管局实习的时候。
那段日子，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记忆，测试，每天夜里做梦都是指挥飞机上下调度的内容。
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似乎也记不清了……
她天生喜欢高压环境带来的刺激感，普通文职工作让她觉得平淡，而进近管制中“每分钟处理多个航班冲突，在秒级内做出决策”的高强度节奏，反而让她能感受到自身价值的最大化。
方易语曾经说过，她天生就是一个合格的管制。
其实在她看来，哪有什么天生合适。
实习时，为了记住平城空域的每一条进近航线，她把打印出来的航图贴在墙上，睡前闭眼前要在脑子里走一遍从6000米下降到决断高度的完整路径。
遇到复杂天气的模拟调度，她会一直加练，直到能在强侧风条件下精准算出每架飞机的修正角。
方易语说她冷静得不像新人，可没人知道，第一次独立指挥两架航班交叉进近时，她握着话筒的手心全是汗，指令出口前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敢按下发射键。
“天生合格”？谢昭懿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换岗还有十分钟。
她更愿意相信，是每个夜班盯着雷达屏幕时的全神贯注，是处理突发情况时“万无一失”的执念。
……
今夜，进近管制大厅由宁景和坐镇。
其实不止谢昭懿一人发觉，宁景和到了她们单位，方易语隐隐有了点“放权”的姿态。
很多事情的决断都由他来负责。
不过方易语跟她说的是，“她只是想休息一点时间，正好方便让宁景和的雷霆手段把进近管制部门立起来。”
谢昭懿这点是相信她的。
因为有一次方易语喝醉酒曾说过：
“老娘辛苦打的江山，终于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随意退下去？”
怎么说呢……
酒后吐真言嘛，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进近管制大厅里，谢昭懿贴着话筒，一句句指挥调度航班。
“东方1584，JVN 点等待，保持高度5000，预计进近40分。”
“神鹿4169，保持高度3100，左转航向300，减速到180。”
“深圳9411，右转航向300，高度3500保持”
“东方1984，左转航向090，向右偏三海里，下到2700保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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