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你们咋又来了？
一夜过去，休息室里同事大家都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稍作休息。
谢昭懿刚走出来管制室。就听到几个同事在说昨晚指挥深航9411的事。
有同事忍不住抱怨。
“那飞行员搞什么？我们难道不想让他们赶紧落地？有限制的时候就是飞不了，这事儿我们能左右吗？”
“对啊，当时要不是昭懿姐直接“硬刚”，估计那机长还想找我们麻烦是吧。”
谢昭懿还没来得及接话，走在稍后几步的宁景和听到了对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
这句话宁景和是看着谢昭懿问的。
谢昭懿脚步顿了顿，指尖还残留着操作台上的凉意。
她侧头看了眼说话的同事，又抬眼望向宁景和，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微哑，却依旧平静。
“昨晚深航9411进近时，遇到空域临时限制，需要等待调配。机长那边可能着急落地，语气冲了些。”
旁边的同事却还在气头上：“何止是冲？简直是带着火气来的！最后还是昭懿姐搬出空管局出具协调函，他才没再纠缠。”
宁景和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目光落在谢昭懿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沉了沉：“后续有报备吗？这种情况按规定要记录的。”
“报了。”
谢昭懿淡淡应道，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我先去洗把脸。”
她转身走向洗手间，背后的议论声渐渐模糊。冷水扑在脸上时，才稍微压下了那点因熬夜和争执而起的躁意，她感觉头越来越晕了。
后续结果也很好猜。
核查过情况后，宁景和大手一挥，依旧是他的常规操作。
直接举报！
手机的电话响起，是潘祁。
谢昭懿正好在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熬了这个大夜后，她得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管制中心的门口，潘祁的车已经停在一侧了。这次开过来接她的依旧是那辆揽胜。
他倚着车门，正在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见谢昭懿出来，似是有预感般抬眼。
他的深黑眼眸在这寻常的白日里，被阳光镀上一层细碎的金光，却丝毫没减那份锐利沉静。
撞进谢昭懿眼里时，依旧带来了惊心动魄的冲击力。
她怎么感觉自己更加“头晕目眩”了。
立刻直起身迎上去。
“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下意识想伸手碰她的额头，指尖在半空中顿了顿，终究是收了回去，转而拉开副驾车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
“先上车。”
空管局门口骤然停了一辆黑色路虎，不缺乏有路过的人打量。
潘祁不是不想大大方方展示在众人面前，只是眼下两人还没到确认关系的地步，在她单位门口太过“张扬”，总归是对她影响不好。
旁边路过的同事笑着打趣：“昭懿姐，男朋友来接啦？这待遇可以啊！”
谢昭懿没力气接话，只勉强扯了扯嘴角，弯腰坐进了车里。
皮革座椅带着微微的凉意，倒让昏沉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额头上忽然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带着沉稳的力度。
潘祁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很暖，隔着薄薄的皮肤，似乎能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
“烧得有点烫。”
他收回手时语气沉了沉，不容置喙地系上安全带，
“先带你去医院。”
谢昭懿靠着椅背摇了摇头，声音虚浮得像飘在风里。
“没事，就是熬狠了，我回去躺会，吃点药就好。”
她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底的红血丝在日光下看得格外清晰。
潘祁没接话，只是发动车子时，特意调大了空调的风量，微凉的风扫过脸颊，倒让她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些许。
车窗外的梧桐叶被阳光照得透亮，晃得人眼睛发花，她闭上眼，听见他轻声说。
“听话。”
……
时隔半个多月
她又跟着潘祁“故地重游”。
谢昭懿的视线从医院的指示牌移到她的手腕上。
潘祁从下了车，再到医院大厅，手都没有松开过。
谢昭懿就这么静静看着，也没挣扎开。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里面出来几个推着病床的护士。
潘祁自然地将她往身侧带了带，手臂虚虚护着她的肩。
谢昭懿靠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医院里清冽的气息，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
“我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沈朝阳正弯着腰给谢昭懿扎针，指尖捏着针头缓缓推了进去。
他眼尾扫过谢昭懿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放松点，就一下。”
谢昭懿望着天花板，感觉到冰凉的酒精棉擦过皮肤，随即一阵极轻的刺痛传来，针尖已经稳稳扎进血管。
沈朝阳麻利地贴好胶布，把输液管固定在她手背上。
“潘祁，我请问呢？现在几点钟你知道不？医生中午也要休息的！”
潘祁没说话，只是往床边走了两步，目光落在谢昭懿手背上的输液管上。
“她怎么样？”
“你还问我她怎么样？”
沈朝阳气的无语，他好好在自己科室值班，正躺在办公室后面的隔间休息呢。
早上他刚做了个手术，还没睡一会，潘祁就给他抓过来了。
“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个外科医生！你让我来给她扎针！”
“所以她怎么样了？”
他叉着腰瞪潘祁：“重点是这个吗？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个外科医生！开胸剖腹我拿手，扎针这种细活我多少年没碰了？刚才差点给她扎第二下你知道吗？”
“那我下次不找你了，扎针都不会。”
“潘！祁！”
谢昭懿在旁边忍不住低笑，手背上的胶布被扯得轻轻发紧。
“麻烦你了，沈医生。”
沈朝阳这才反应到旁边谢昭懿还生病，还得好好休息呢。
语气缓和了些：“不用谢，行了，液输着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他走的时候特意撞了下潘祁的胳膊，“好好看着吧，别折腾我了。”
自家兄弟追女朋友又让他帮忙又让他来助攻，干这么多活，得加钱！这是另外的价格！
潘祁顺着床沿坐下，目光落在谢昭懿手背上那根细细的输液管上，看着药液一滴滴往下坠，像在数着时间。
“刚才他没弄疼你吧？”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早知道等下午.…..”
谢昭懿动了动手指，想碰他的胳膊，又怕扯到针头，只好作罢。
“沈医生技术好，再说，他那是跟你闹着玩呢。”
谢昭懿眼眸含笑。
“你别看朝阳现在没正形。”
输液管里缓缓下落的液滴，潘祁声音愈发清晰。
“我平时来医院，除非真是断胳膊断腿的大事，不然哪敢劳烦他这位外科一把刀。”
她侧头看潘祁，眼底漾着点笑意。
“他肯过来给我扎针，说白了还是看你的面子。”
“应该不是，上次可能是看在我的面上，但是嘛，这一次…”
潘祁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尾的笑意漫出来。
“多半是看你病恹恹的“可怜”，觉得是我折腾你才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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