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候鸟迁徙
休了两天，又是一个大夜。
潘祁昨天刚落地，按照规定可以休息两天。
自从昨天墩墩把那个东西叼出来，她们两个人之间气氛就变得很特殊，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谢昭懿也说不出来。
晚上，潘祁开车送她到空管局。
“明天换班我来接你。”
潘祁的声音打断思绪，车稳稳停在空管局门口，仪表盘的光映在他眼底。
谢昭懿解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刚想说“你该多休息。”
就见潘祁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个保温袋，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背，像电流窜过。“银耳羹，热的，夜班垫肚子。”
“嗯～”
谢昭懿接过后“落荒而逃”。
她刚刚对视上潘祁的目光，那目光太灼热了，像揉了夜色里最软的星光，直直落进她心里。
嘴唇仿佛还残留着亲吻后的余温，她攥着还热乎的保温袋，脚步快得有点慌，直到推开空管局的玻璃门，冰凉的夜风灌进来，才敢回头瞥一眼。
潘祁还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了半扇，正望着她的方向，见她回头，还抬手轻轻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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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屏幕的绿光映在谢昭懿脸上，她刚结束对国航1873的五边进近指令，耳麦里立刻涌来深圳3206的高度报告，指尖在操控台上飞快敲击，将航班参数精准录入系统。
窗外是深夜的浓黑，空管局塔楼的灯光刺破夜色，而管制频率里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永不停歇的节拍。
“东方5102，下降至修正海压3600米，保持速度280。”
她的声音平稳有力，听不出丝毫忙乱，只有握着话筒的指节微微泛白，这是入秋后最繁忙的夜航时段，北上货运包机、南下红眼航班在空域里交织，每一分钟都得绷紧神经。
突然，雷达屏幕边缘出现一串细碎的回波，不像常规航班的稳定信号，倒像四散的星点在移动。
谢昭懿今日被分配的扇形区是高流量，高复杂度空域，通常会配置“管制员+监控员”的双人制模式。
此时她这个席位的监控员也察觉出雷达动态的变化，向谢昭懿提了个醒。
突然，雷达旁的鸟类活动预警器发出轻微的提示音，屏幕角落弹出“周边区域发现大规模鸟群活动”的红色标识。
十二月份正是许多候鸟南迁的关键时期，尤其在温带和寒带地区。
部分鸟类会选择在晚上迁徙，夜晚猛禽等天敌活动减少，能降低迁徙途中被攻击的风险。
谢昭懿心头一紧，立刻切换到监视频道。
“塔台，这里是进近，西北方向15公里处发现不明集群目标，高度3000至4000米，疑似候鸟。”
话音刚落，耳麦里传来海航机组的报告。
“进近，海南7651目视发现前方大量飞鸟，密度很高！”
谢昭懿的呼吸顿了半秒，随即加快指令节奏。
“海南7651，立即向左偏航10度，上升至4200米脱离鸟群区域，保持通讯畅通。”
同时迅速调出空域图，将附近三架待降落航班的进近路径整体东移。
“顺丰983、白鹭5217，修正进近航道，偏置2公里，避开西北侧鸟类活动区。”
管制频率里的指令密集如雨点，她的目光在雷达屏、航班列表和气象数据间快速切换，额角渗出细汗。
候鸟迁徙季的夜间鸟群最是棘手，它们飞行高度不定，集群移动灵活，一旦与高速飞行的航班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进近，海航7651已脱离鸟群区域，目视无异常。”
机组的声音传来时，谢昭懿才轻轻舒了口气。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
就在这时，南方2109的机长突然紧急报告。
“南方2109，右舷近距离掠过鸟群，疑似有鸟类撞击发动机，目前参数正常，请求优先落地。”
“南方2109，收到。”
谢昭懿来不及停顿，立刻协调塔台，临时调整落地顺序。
“塔台，南方2109疑似鸟击，请求优先使用23号跑道落地，后续航班顺延。”
得到塔台确认后，她又安抚机长。
“南方2109，保持当前高度，我已为你申请优先落地，地面救援已待命，有任何异常随时报告。”
十几分钟后，南方2109平稳落地的消息传来，谢昭懿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此时鸟群预警器的提示音减弱，雷达上的鸟群信号逐渐向东南方向移动，它们正朝着温暖的越冬地飞去。
后面值班同事交接，她和席位的监控员又盯着屏幕片刻，确保工作重叠，这才到休息室休息。
谢昭懿捏着保温袋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打开保温盖，清甜的胶质香气漫开来，混着休息室里淡淡的咖啡味，倒驱散了大半夜的疲惫。
她小口啜着，温热的羹汤滑过喉咙，刚才对着话筒喊了近两小时的干涩感，像被温柔地熨平了。
窗外的天还没亮，只有走廊透着炙白的光。
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刚才的紧急情况也让她感到些许紧张，给潘祁发了个信息。
“刚到休息室，刚刚有个航班遭受鸟击，好在平稳落地了。”
她怕信息太冷硬，又补了个月亮的表情。
刚发出去，对方就秒回。
“鸟击？顺利落地就好，咱们昭懿没吓到吧？”
后面还跟了个可爱的担忧表情包。
谢昭懿看着屏幕忍不住弯了嘴角，指尖敲得慢了些。
“我没事，就是指挥时嗓子有点哑，刚喝了你准备的银耳羹，好多了。”
谢昭懿看着屏幕笑了笑，把空了的保温盒收好。这时监控员张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杯温水，笑着递过来。
“刚看你指挥时嗓子都有点哑，喝点温水缓缓，刚才那波鸟群真是险，你处置得够稳的。”
“多亏张姐帮我盯着雷达，不然我真要手忙脚乱了。”
谢昭懿接过杯子，和张姐并肩坐着，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远处跑道的灯光隐约闪烁，偶尔有起降的航班划过夜空，而那些南飞的候鸟，该已经飞远了吧。
“歇会儿吧，下半夜应该能松快些。”张姐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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