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魁首之论

“陛下，经臣等商议，这十份卷子颇有独特之处，可为优者，臣已按排名一一列之。”

李斯在旁解释，并抽出第十名的卷子又道：“此子策论有可取之处，其建议加快长城的修建，借此以守为攻，同时向地方筹粮，以此来打持久战......”

嬴政边听李斯解说，边看着卷子，倒也附和，不过并没有太多惊喜，只是默然点头，便放到一边。

李斯猜出皇帝这个反应中的意思，倒也没有失望，继续抽出第九名的卷子，道：“此子乃吴地人，得大儒教诲，建议朝廷以怀柔之策将匈奴分而食之.......”

嬴政点头，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很让大家琢磨不透。

接着，李斯又继续解说，一一地说了第八到第四名的卷子，倒是一份比一份出彩，其中还能有令皇帝眼前一亮者，可都没有引起皇帝太多关注。

到了第三名的卷子。

李斯解说：“此乃王家子之策，建议力战，并且将耕战发挥到极致......同时建议将部分黔首迁徙到北方，大力耕作，以求以农养战，实行自给自足，免除我大秦粮食不足之困。”

嬴政听着看着，眼中多了几分光彩，那赞赏之色甚于其他，难得露出一句赞词：“想不到王翦将军临老也能培育出如此之子，着实令人意想不到，以农养战乃我秦国之策，王家子不拘泥于传统，推陈出新，倒也合适。”

“朕再看看下一份。”

嬴政言语并不多，也没有立刻拍案，抽出第二名的卷子便阅了起来。

李斯连忙在旁解释：“第二名卷子乃内史之子，其建议以德抚匈奴，辅以怀柔，而非一味征战，可遣使通好，且修长城以固险，让百姓休养生息，以图日后彻底歼灭外敌......”

“内史之子？”皇帝对内史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此厮前些日协助子婴剿灭匪类，在关中地区风评不错，听闻其子好学进取，立志为朝廷效力，如今作出如此之策，实在难得。

且以德抚匈奴之策和子婴所提的儒家主教颇为相似，可堪大用。

就是，他并非委曲求全之人，怀柔并非他所想。

“妙，甚妙，且看第一名如何？”嬴政还是很期待第一名的策论的，能够让李斯等人将之列为第一，必定很不凡。

嬴政没有拿起剩下的最后一张卷子，而是示意李斯宣读。

李斯拿起卷子，没有第一时间宣读，而是望向身后的冯去疾，眼中怪怪的。

冯去疾突然感觉有种被调侃的意味，忙掩饰道：“左丞相就别挖苦去疾了。”他认为李斯在挖苦自己。

那逆孙也参加了科考，却迟迟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定然文理不堪目睹，李斯这个眼神肯定是阴阳他，让他在皇帝面前出丑。

但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出丑便出丑吧！他已经不在乎了。

李斯连忙纠正：“右丞相莫要妄自菲薄，斯没有要挖苦的意思，就是想右丞相代为宣读罢了。”

“你？”冯去疾被李斯气到，明知道自己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名列前茅者，此刻此獠却揪着自己不放，这是要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时皇帝开口了：“左丞相兴许累了，右丞相你就代为宣读吧！朕也想看看这魁首能有何惊人之策。”

“对了，朕听说你那孙子也参加科考，可有名列前茅？”

皇帝突然问。他刚才忙着看策论，并没有留意个中名字。

冯去疾更难堪了，那逆孙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何以能名列前茅，皇帝这是讽刺他家中无能人了吗？

还有李斯这厮也是的，旁人谁都不要求，就要求他来宣读，这是彻底将他往死里坑。

“老臣惭愧，逆孙不学无术，恐难以入得众眼......”冯去疾不想自己太尴尬，说出心中想法，可话未完，李斯便催促，“右丞相还是赶紧宣读吧！陛下都等不及了。”

冯去疾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摆了摆卷子，清了清嗓子，朗声而读：

“窃以为，匈奴之患，非一日之寒......故欲安边，当以文武并用，攻守兼施为上策。”

嗯嗯，听到这，嬴政点头，匈奴之患由来已久，确是非一日之寒。文武并用，攻守兼施确也是上策，就是没有命中要害，如今匈奴之患主要还是粮草问题，粮草不继，如何文武并用、攻守兼施都无用。

可嬴政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吾有四策可败匈奴......”

冯去疾还未念完，嬴政打断了他的宣读，嘀咕：“四策，倒也有些能耐，就不知四策乃何策？”

他示意冯去疾继续。

“一曰固防以挫其锐。加快修缮长城，增设烽燧，使匈奴不能长驱而入，同时精选边兵......再辅以坚壁清野之策，匈奴纵至，亦无所掠，久必自退，此谓以守为攻，先立于不败之地。”

嗯！

嬴政听之一怔，嘀咕着：“固防以挫其锐，立于不败之地，妙哉！”

算是给出肯定答复，此策相对于其他人的算是不错，但此策早已践行，提和不提相差无几。

得到皇帝肯定的态度，冯去疾不由停顿一下，心中有些酸楚，别人家的孩子文韬武略，可他的逆孙却......啥也不是。

他妒忌呀！

继续念：“二曰怀柔以分其势。匈奴部落林立，非铁板一块，可遣使厚遗财物，以亲秦之部为盟约，赐以封号，对桀骜不驯者厉兵秣马示以兵威，如此恩威并施，可使匈奴分化，此谓以夷制夷，不战而屈人之兵。”

咦！

皇帝听之眼前一亮，手中的茶爵停顿，陷入沉思，喃道：“怀柔分其势，以夷制夷？善，善也。”

“一策固防，二策怀柔分其势，外施压，内分解，可谓良策，此子大才也。”嬴政突然拍案而起，炯炯地盯着冯去疾，示意其继续念下去，他很知道后面两策又是何策，如也那么惊人，那此人必是惊天贤才，是朝廷苦求之人。

冯去疾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更有种无力感，越念，他越感此子的不凡，可观自己的孙儿......一文不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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