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假扮乐姬
“小姐，此事可要告知侯爷？”墨遥问。
戚妙筠思忖片刻才道，“等他醒来再说。”
前定国公被判通敌叛国之罪，她暂时不知眼前这个男子是好是坏。她得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府医孙大夫很快便到，给男子把了脉，眉头微皱。
“此人伤得不轻，除了新伤，还有旧伤未愈，加之底子亏空，能撑到现在得亏底子厚。”
孙大夫把完脉，便给男子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戚妙筠问道：“此人何时能醒？”
“不好说，先喝点参汤补补元气吧。倒是没有性命之忧。慢慢调理个几年，也能与普通人无异。”
“多谢孙大夫。”戚妙筠补充道，“此事暂时莫要与我父亲说，过几日我自会告知父亲。”
孙大人点头：“行。”
孙大人在镇北侯府做府医多年，对小姐的命令言听计从。
墨遥见天色已晚，便道：“小姐先回府吧，此处交给我。”
“好。”
*
裴府。
“主子，有消息了。那人被戚小姐救走了。”玄无对伏在案前的人说，“现在一处名为聆心院的宅院。”
裴珝抬起头：“戚妙筠？”
玄无：“是的。今日戚府马车刚好经过昌平巷，而后再无那人踪迹。”
裴珝垂下眸子继续翻阅书卷，“去把戚妙筠的痕迹擦掉，莫要让旁人知晓那人被戚妙筠带走了，派人盯着聆心院。”
“属下明白。”
“对了。”裴珝再次补充，“派人盯着戚妙筠。”
“是。”
玄无离开后，裴珝盯着书卷没有翻动一页。
戚妙筠确实性格大变。
以戚妙筠从前的性子，她的马车只会从那人身上碾过，根本不会下车救人。
他是该调查，她究竟怎么了？
*
两日后。
戚妙筠收到墨遥的消息，住在聆心院的陌生男子醒了，只是醒来后说了些谢谢，便闹着要离开。
墨遥以伤势为由将那人留在宅中。
戚妙筠赶到聆心院时，那人躺在后院躺椅望着天空发呆，眼眸无光。
这不是一个将领会有的眼神。
那人听到响动，只是轻瞟戚妙筠一眼又继续发呆。
戚妙筠走过去：“阁下在此处好好养伤，无人会伤害你。”
“多谢小姐。”那人礼貌回复，双眼依旧无波无澜。
戚妙筠心知对方正处于防备心极强的时候，因此，她暂时不想自报家门，给彼此一些观望的时间。
见过一眼，戚妙筠便带着翠荞离开。
接下来两日，戚妙筠未再去聆心院，她满心只有快要到时效的任务。
可裴珝依然难见人影，她着急啊。
只剩最后一日时，墨遥终于传来消息，裴珝现在醉月楼。
醉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她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去那里，不太合适。要是被父亲知道，还得挨一顿训。
可是为了任务，戚妙筠咬咬牙还是决定带墨遥过去。
夜色沉沉，醉月楼红灯高挂，丝竹声声。
做男子打扮的戚妙筠跟在墨遥身后踏进醉月楼，两手攥成了拳头，眼睛也不敢四周多看。
她这张脸在京中还是有些知名度，要是被人认出来，明日镇北侯独女逛花楼的消息就得传遍京城。
门口迎客的老鸨见墨遥二人气度不凡，立刻笑脸相迎。
“两位爷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醉月楼？”
墨遥扮成出门见世面的风流公子，扬声道：“听闻醉月楼的花魁迷音姑娘琴艺超群，特来一赏。”
老鸨风情满面摇着绣扇：“爷好眼光。只是迷音姑娘今晚已被包下。不如我给爷介绍其他...？”
戚妙筠趁机插话：“不知包下迷音的是哪位大人？说不定是我等的熟人。”
老鸨打量这位小公子，见他虽然瘦削，但气度不凡，便压低声音说：“是锦衣卫的裴大人。”
戚妙筠与墨遥交换眼神，墨遥立即会意，取出一锭银子塞给老鸨：“我们与裴大人有旧，不知可否通融，让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老鸨为难地摇头：“这...裴大人特意吩咐不许打扰...”
戚妙筠：“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为难，那可否告知裴大人所在的雅间？我等自行去寻他。”
“这倒好说，裴大人在听雪轩。”老鸨答。
戚妙筠又道：“听雪轩只有妙音一人伺候吗？”
“自然不是。”老鸨笑道，“雅间贵客还叫了其他姑娘，都是我们楼里顶尖的。她们正在后堂梳妆，等着去听雪轩服侍。”
戚妙筠微微颔首，“明白了。多谢告知。先给我们开间房吧，再上点好酒，暂时不用姑娘服侍。”
“好勒，贵客请。”老鸨叫人引他们前去。
戚妙筠跟着墨遥进了房间，嘱咐他：“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墨遥有些迟疑：“小姐，这太冒险了，不如让属下...”
戚妙筠摇头：“裴大人认得你，还是让我去。你在外面接应，若半个时辰后我未出来，你再来寻我。”
“小姐定要小心行事。”墨遥虽不知小姐为何如此着急地寻找裴大人，但他服从命令。
戚妙筠离开房间，来到后堂。瞧见四位美貌女子正在调琴理妆。听她们讨论，正是要去听雪轩。
她一眼看中那个抱着琵琶的黄裙女子，那人与她身形相仿。
“这位姑娘。”戚妙筠上前掏出一块银锭，“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黄裙女子见到银锭子两眼发光，听完戚妙筠的请求，立即应下。
她正好不想服侍那位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指挥使，配合地拿出一套新裙子递给戚妙筠。
“换上这个。”
戚妙筠接过这套粉色长裙，拿手里掂了掂，这么轻薄。
她展开一瞧。
轻纱一样的质地，跟黄裙女子身上是同款，但朦胧可见腰身和大腿。
黄裙女子看出对方身份不普通，只得如实道：“这里都是这种衣裳，姑娘要是想假扮我，得委屈一下了。”
“无事。”戚妙筠浅浅一笑，“谢谢姑娘愿意帮我。”
片刻后，戚妙筠换上粉裙，将头发挽成乐姬常见的飞仙髻，脸上蒙了层轻纱，手里抱着琵琶。
镜子里映出她的模样，以她现代人的眼光，她穿这身裙子是极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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